“好……了。”凌妙妙干巴巴地回答。
“爹爹呢?”
什么情况下,需要功力强大的捉妖人以自己的血绘制符文?
“乖,乖,走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凌小姐看起来心不在焉呢。“慕声开口将妙妙惊醒,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还在想什么心事吗?”
他并不生气,抬起头来:“哦?何出此言?”
发尾微微枯黄,向上打着卷儿。
看来黑莲花的好感度和记忆果然是会每天清零的。
外面是喊杀声,火把的光化作窗子外面一团一团明亮,不住地擦着窗台溜过去。
凌妙妙留下的微不可闻的气息慢慢聚集在他身边,逐渐被提纯、放大,艾草和忘忧的气味被滤去,一股奇怪的艳香传来,分辨不出底下是否还有那股甜腻。
慕声本来稍稍放晴的脸上再度笼上阴云。
凌妙妙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说了叫我妙妙就可以了吗?”
虽然慕声不喜欢柳拂衣,但他不得不承认,柳拂衣是出类拔萃的捉妖人。遇见慕瑶之前,他有本事独来独往,不依靠任何队友,除了极其幸运地拥有九玄捉妖塔外,还因为他的技能极其高超,他经手的妖物,十有八九都是一击毙命。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他涵养极佳地勾起嘴角:“凌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关心一下。”
“快走。再也别回头。”
凌妙妙受不了了:“慕声,你……是不是间歇性失忆啊?”
夜风呼啸。
慕声低下头去,手上缠着凌妙妙两根漆黑的发丝。
不是她?
“小姐,脱下来吧,这衣服穿不得了。”
“我……我还有急事,我忙完再来陪慕公子说话。”凌妙妙浑浑噩噩地往出走,只想快点晒到太阳。
慕声不紧不慢地缀在她身后,长拗靴上银线绣的麒麟图腾狰狞地反映着光,青石板上落下个宽肩窄腰的影子。
“你怎么有闲心来找我?”凌妙妙怎么看他都像是个瘟神,恐惧和紧张使她忍不住地胡乱揣测,步子加快了些。
“你说我失忆……“慕声的声音在她背后想起来,带着酷寒的笑意,“有没有人告诉过凌小姐,你也是个有两张面孔的人呢?”
郡守的脸色虚白,两颊的肉松弛地颤动着,一颗颗冷汗吧嗒吧嗒地顺着鬓边流下来:“……让爹再看看你。”
女孩往拂衣怀里缩了缩,刹那间满脸惊恐。
“你说……咱们太仓郡受灾了?”
慕声抬起头。
慕声却不肯说了,笑着摆摆手,示意她走开,笑容明朗无害,像是刚刚开了个狡黠又无伤大雅的玩笑。
凌虞一个连纱疙瘩都不能忍受的娇小姐,为什么会与主角团一起踏上那条不属于她的惊险之路?
垂着头的下人咬牙低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得到内堂里一双穿着崭新蜀绣丝履的脚,脚底一尘不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好。”郡守抬起脸来,眼里闪过一丝毅然的厉色,用力将麻杆儿一样的女孩从怀里推开去,后者哭着跌进柳拂衣的怀抱里。
慕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堪称优雅,却像是暴风雨前片刻冷凝的寂静。
可惜,这样的油盐不进比暴起杀人更让人抓狂。
“小姐不必担心,没什么的。“她撇撇嘴,“宛江每隔三四年不就要冲一次大堤吗?反正也冲不到咱们这里来。”
柳拂衣背着她,那火球一样的一片,凝成个小小的点,在视野中远去。
他从袖中掏出那片符纸的碎片,两指在手心画了几笔,几股若隐若现的气流像是流动的云雾一般,涌向了符纸。
慕声面上闪过一丝惊疑。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那竟是浓重的柳拂衣的气息。
“凌小姐?”他笑道,眼珠黑润润,深不见底。
妙妙一推门,门外站着慕声。柔和的光线落在他漆黑的鬓发上,束起的头发随风微微摆动。
“不准说了。”她沉下脸。
噩梦中的那个夜晚。
太仓郡守拿着救灾的银子,一半用来修堤坝,另一半悄无声息地没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在这郡守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公开的秘密。
“小姐……”
凌妙妙忍不住想问系统,黑莲花的好感度是会在每天清零的吗?为什么本来都要在正常的道路上进步的慕声,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凌妙妙半回过头诧异道:“一两个疙瘩,这也没什么关系吧。”
府中人笑着守着这个秘密,在太平盛世里大大方方地过日子。
“老爷,办好了。”
妙妙低头系带子,忽然有些不舒服地扭扭脊背:“怎么有点儿扎呀。“丫鬟撩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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