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有信息进来,空空的走廊上,这声音显得突兀。
其实这儿她最常来的,除了水疗中心就是柔道馆。俱乐部的老板方先生早年留学东洋。柔道馆虽小但是精致,平日里来的不是在Q市的日侨日商就是像她这样的留日生,也有真正的柔道高手。
“哪儿有人像你这样的?”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连个对手也没有。
恩窈以为妈妈接着在电话里就会咆哮起来,不准她这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只是说了句,明早等你吃早饭。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笑过,也哭过。现在想想,还是笑的时候多。
她靠在椅子上。
走着,看到几个熟面孔,遥遥点头示意,谁都没有上前寒暄的意思。
恩窈坐在车子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心烦的时候她偶尔会开车到海边,看看远处船上的灯火,忽闪忽灭的航向灯,慢慢的就会理出思路来。
她曾握着他的手,站在机场的大厅里,看着那位有着同样口音的长官的记者招待会,说朴兴南你快快快,你快跟着字幕念那句话……他果然念出来,她却笑弯了腰;被他识破,笑的比她还大声。肋
恩窈忽然想抽烟。
脸上慢慢的被蒸出了水珠,那水珠顺着额头面颊滚滚而落,渐渐的她觉得胸口都开始憋闷,她大口的吸着气,水蒸气含氧量好像要低一些,不够用,从脸上滑落的水珠,咸咸的……
想抽根烟都不行!
“连璧城,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喜欢上我。”
她吸了口气。
她在储物盒里扒拉了一会儿。三处储物盒里乱七八糟的,连牙线都有半包,居然就是没有烟,半根都没有。
接通之后,“嘟嘟”地在响。西溪知道电话转到了答录机上。是他在说:“您好,我是朴兴南,我现在不在家,请给我留言,我会尽快给您回电话。”
她以微笑回应,并不多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最近谈了场不成功的恋爱、刚刚受了打击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让自己冷静冷静吧?
“几天不来,换了字画。”她发现了。这里装修风格相对固定。只是不时的会有些小的调整。
西溪吸了口气,用很愉快的语气说:“嗨,朴兴南……保健品和书是你送来的吧?干嘛不留名字?害我乱猜。乱猜罢了,还猜错。猜错也罢了,那么好的东西,万一我们不识货,给丢在一边过期了该多浪费?”她停一停,愉快的语气在空气中扩散,“朴兴南,那些保健品,爸爸出院以后可以吃;书,我已经开始看。我还是很喜欢他写的故事……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跟你说,只是想跟你说……朴兴南,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不过我觉得以后,我们还是当做不认识吧,这样对我们都好。放心我已经要开始新生活,爸爸这一次生病,给我的感悟反而很多……以前我太任性而且又倔,害你吃过不少苦……都忘了吧;我已经忘了。所以我现在只是想说,只想跟你说……”镬
“哔哔哔哔”,果然四条短信连续发过来,内容稍有不同,可见刚刚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连璧城都在着急发着信息——西溪几乎能看到这个刻薄的家伙嘴角那丝不耐烦。
“睡不着。西溪,我在想你。”
很痛苦,也很痛快。
职员送她到柔道馆门口便礼貌的离开了。
她一径走到更衣室去,她专属的更衣间里有绣着她名字的道袍。干干净净、平平整整。她拿了道袍,把手机打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脸上也冰凉。
……
唐太在电话里问她在哪儿怎么还不回来。
西溪关了机。走回病房去。父亲已经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不弄出声响,坐在了病床边。月光下,看到那一叠书。
冰凉的金属座椅,在夜里,尤其的凉。
她总觉得除了有特别的需要,夜晚甚至凌晨都消耗在俱乐部的人,多多少少日子总有些凄凉。不过像她这样工作特别忙的人,运动和舒缓的时间也并不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