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为一人，毁一城1

见过最可怕的笑，足以令她从足心寒至头顶。

    白曜简单却明了的将这四千年所发生的事说给她听，她也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全然是信任，没有丝毫怀疑之色。

    自那一夜后，陵霄关在王殿内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就连魔宫为其举办的登基大典都未参加，一直不曾露脸。

    “我，没死？”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温度，依稀记得她受了陵霄一掌，必死无疑。

    “我知道，你留我在身边，只因我像月初，可我不介意当替身，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婳婳挣扎着爬到了陵霄的身边，将饱含泪水的脸轻靠在他的大腿之上，“您知道吗，从很早很早以前，您在婳婳心中便是个神话，在你还不曾见到我时，我的心中便对您钦慕已久。”

    想必陵霄伤她太深，这样使得她选择忘记月初的记忆，既然这是她心中所愿，那今后她便只是玉染，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可如今的月初只有玉染的记忆。”

    “我自有打算。”白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白曜，这样的你让我很不习惯……”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笑对白曜说：“我还是习惯以前那个对我不冷不热的你。”

    “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了。”婳婳倚入陵霄的怀抱，眸光中一片动情。

    白曜见她低头，眼中不断闪烁着复杂、悔恨、矛盾的表情，不由问道：“我还不知你当年是如何认识陵霄的。”

    陵霄没有任何回应，却也没有推拒，婳婳便壮了几分胆子，指尖溜入他的衣衫，抚摸着他那温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挑逗抚弄着。双腿缠绕上他的腰际，赤|裸的身躯不断摩擦着他的身体。

    她听得心砰砰直跳，低声问：“谁呀？”

    素衣一件件剥落下柔嫩的肌肤，露出赤|裸身姿，满脸泪水地凝着他道：“让婳婳做您的女人好吗？”

    她一惊：“她死了？”

    一道金光破了这混沌昆仑之境地，仿若瞬间拨开云雾，她立刻朝眼前那条宽敞明亮的大路奔去，忽然脚底一空，她便坠入了那万丈深渊。

    一股愤怒顷刻间涌上心头，激红了他的瞳仁间，他猛然将缠绕在身上的婳婳推开，盯着婳婳那张与月初酷似的面容，一抹残忍的意味涌了出来。

    楚韵担心他，寸步不敢离开，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你别急，待我慢慢与你解释。”白曜扶着有些虚弱的她回到床榻上，随即垂首思附了半晌，这才说道：“其实，自打你在幽兰谷被陵霄打死后，至今已四千年过去了。”

    “因为你受了重伤，所以失去了有关于月初所有的记忆，却独独留下了玉染的记忆。”

    她满脸惊诧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在记忆中搜寻着有关于她和白曜之间的往事，他们之间连一个拥抱都不曾有过，怎会突然就有了孩子？

    楚韵站在魔宫的王殿之外，已经守了整整一个月，犹记得一个月前，陵霄浑身是血的回到王殿时，她与七杀满脸疑惑，不停追问其因由，却得到他冷冷的几句话，彻底震惊了他们二人。

    她捂着脸，大惊失色，“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嗯，陵霄……”婳婳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他这份强烈的刺穿，不断呢喃着。

    他倏然转身，脸上透着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轻唤了一声：“玉染？”

    白曜但笑不语，眼底一片清浅，“待你养好伤，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王殿内一片寂静黑暗，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与尸腐之气，婳婳凭借着真气得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王殿内行走，她那炯炯的目光环绕一圈，终于在王殿最里边的一个寂寥角落中找到了陵霄。

    她猛然惊醒，只见那明黄色纱帐闯入眼帘，她眯着双目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觉全身没有一丝气力，丝毫不得动弹。

    他眉眼深深，回道：“一个是希望有个可爱的孩子，另一个是有个爱你的夫君。”

    名古的话音未落，白曜厉声打断道：“你怕玄天会反？这三界中，我白曜还从未怕过谁，他区区一个玄天，我从未放在眼里。”

    婳婳被他那嗜血的怒意吓住，“魔君，我……”话音未落，便觉一道冲力将自己狠狠推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呼痛，陵霄便已欺身压了上来。

    楚韵面带敌意地看着一袭素衣飘然而来的婳婳，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还刻意将学着月初的妆扮，有何居心？”

    白曜闻言，深深闭上眼帘，掩去了一切哀伤之情。

    可名古却迟迟不动，脸上蕴含着几分怒意：“天帝，臣下刚回来间听说您将身受重伤的北月神君带回来了，您可别忘了，她是陵霄的妻子。”

    “怎么死的？”楚韵大惊，难道是琉离杀了月初，大护法才杀了琉离？

    “玉染？”名古嗤鼻一笑，对白曜那份自欺欺人的模样深觉可笑，“如今正是天界损兵折将之际，你将北月神君带回来，东玄神君作何感想？这些日子，他心心念念的欲将自己的二女儿给天帝你当天妃，若是你激怒了他……”

    “就凭你？”楚韵嗤鼻大笑。

    七杀忽然沉默，手紧紧握住她身侧的手，眼眸中闪过无尽的矛盾，“楚韵，不论今后发生什么，我是真心爱你的。”

    她诧异他过了四千年竟然还记得，满心欢喜地说：“如今，我马上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七杀一把揽过楚韵，不容她的抗拒，便拥着她飞身而去，消逝在漫漫黑夜中。

    她很详细的说着她与陵霄之间的相识，白曜亦认真的听着，只是越往后听，脸色便愈发沉郁。

    陵霄那迷离的目光一分一分清明，冷笑着望婳婳脸上的泪水，似乎想起了月初跌落悬崖时脸上滚落的泪水，那一眼，便是最后一面。

    玉染因白曜这样一番话有些不知所措，一觉醒来，白曜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间很好奇，这四千年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天庭。”他淡淡道。

    玉染猛地摇头，依稀记得自己的容貌与现在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到底出了何事，怎么受伤之后醒来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禁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淳地笑道：“你马上也会有一个爱你的夫君。”

    他步伐停在了王殿之外，目光有些空洞，闪烁着迷离，“月初，也死了。”

    陵霄闻言，却没有惊诧，反倒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若你背叛了我，如今你早已没命在我身边说话。”

    名古闻言，猛然一怔，仿若明白了何事，黯然垂首叹息。

    梦里前尘如云烟，渺渺不知其踪，纷杂的记忆如泉涌，飞速涌入后又瞬间消逝，那么清晰，却又捕捉不到。

    陵霄顺势拥着她，却在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时，倏然将其推开，一字一句地厉喝：“婳婳！”

    婳婳喘息呻|吟着，正待回应他的炽烈，忽觉下体一阵疼痛，他的坚硬已直刺体内，长驱直入，强硬霸道，不断冲刺着她的最深处，直达顶端。

    白曜闻言，却是轻轻笑了，“若真有那一日，那便由她抉择。”

    ——没有，从来没有。

    她一直以为，想陵霄这样心冷如冰的男人，是从来不会流泪的，可如今，却为了一个月初而如此吗？突然间，她好羡慕月初，她也想拥有陵霄的这份感情，更想取月初而代之，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她眼睁睁地看着白曜转身要走的身影，不顾身上的疼痛，用尽全部气力从床榻上起身，沙哑地对着那个背影问道：“既然你要成亲，为何不亲口告诉我？”

    自从上回醒来，玉染躺在床上足足有一个月，吃喝拉撒全部是仙仆伺候着，她头一回过着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隔三岔五的白曜还会来探视一番，她心想着这样的日子若是能够永远过下去就好了。

    “月初爱的人是陵霄，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玉染。”

    白曜闻言，步伐猛然一怔，彻底僵在原地。

    玉染听他提起孩子，指尖不由抚摸着小腹，似乎还不敢相信里边有着一个小生命。

    白曜深深凝了她一眼，明白她心中的伤痛，便道：“你好好休养，我会命人好好照看你的，有任何事便吩咐下面的人，我也会常来看你的。”

    婳婳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侧脸。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炙热情愫，记忆中，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抱她，在这之前，她从来都不敢想。

    “我为何会受重伤？”

    婳婳靠近了陵霄几步，红唇吻上了他的嘴唇。

    “月初？”玉染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那么熟悉，却又那样陌生，“可我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因为华碧晗死了。”

    陵霄感受到婳婳身上的气息，可脑海中却想着月初那临死前的一幕幕。

    陵霄按住她的双肩，俯视着面色有着几分潮|红的婳婳道：“叫我陵霄。”

    楚韵面对七杀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才重视起他说的话，侧首凝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这几日，七杀要代陵霄处理魔宫诸多事宜，还要抽空前来探视陵霄，可惜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踏入王殿一步，深知此刻的陵霄已在癫狂之中，若不怕死惹怒了他，后果可以预见。

    铜镜内映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陌生女子，身材消瘦，眉宇清丽，隐约透着几分凌厉。

    而王殿之外的楚韵与七杀自然听见了里边的动静，那一阵阵呻|吟令楚韵面红耳赤，她不由地咒了声：“不知廉耻。”

    可是幸福之际，心中却忽然有一个角落涌出一抹苦涩，那份苦涩瞬间蔓延了全身，只消那一瞬间，便被她刻意忽略，继续沉浸在期盼已久的幸福中。

    望着她微红的双颊，他的目光愈发宠溺：“孩子他爹呀。”

    “我比谁都清楚。”白曜面色凌厉，对上名古脸上的怒意：“可如今，她只是玉染。”

    虽然满心的疑惑，但她却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安静的休养。

    七杀深深地看着楚韵，有那么一刹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婳婳打断。

    “天籁珠在你体内，你陷入为难之际，便与我有所感应。”白曜的目光依旧淡漠，站在床边，俯视着面色惨白的她，继续道：“陵霄终究还是没有下狠手，若他多用一分气力，你便是魂飞魄散，即便我找到你，也回天乏术。”

    婳婳因其力道之大，狠狠摔在地上，全身的疼痛逼出了她的泪水，她哽咽道：“如果你希望婳婳是月初，那我便甘愿永远当月初。”

    婳婳说到此处，失声恸哭道：“您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直到有一日我遇见了琉离，他要我听令于他，并授意我到您身边，替他办事。我本不愿答应，可这是我唯一能接近您的一个机会，我不想放弃，所以我甘愿成为琉离的细作……可是我的心，一直都在您这边，我从来不曾背叛过您分毫。”

    玉染一边满脸懊恼，一边低喃：“我当年认识陵霄也是机缘巧合，那一夜我无意破了他的结界，正遇见走火入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