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雪破庙卖炭翁

    “舅公，我不冷……”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李信摇了摇头，整个人缩在老人怀里：“舅公……你喝吧，信儿不冷。”

    于是李信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不过这个职业，如果你只能烧出来普通的木炭，那也只能挣一口|活命钱而已，连温饱也不能，更别提大富大贵了。

    见鬼了，昨天晚上还是夏天来着！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碳贱愿天寒，说的便是他们。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破庙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推着一个独轮车，领着一个同样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路过了这间破庙。

    寒风再度吹来，两个人都缩了缩身子。

    奇怪……

    因为在这个寒冬夜，他们两个人，都冻死在了这破庙里。

    他太虚弱了。

    李信踉踉跄跄从地上站了起来，才勉强辨认清楚，这里是一间破庙的样子，破庙里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有一些已经残破的神像，还有一些杂乱的稻草。

    少年人咬了咬牙，把玉佩收进怀里，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很显然，他们是以卖碳为生的。

    不过与李信不同的是，这个老人和小女孩，浑身都沾满了黑灰，尤其是老人，双手几乎变成了漆黑色，十指的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煤灰。

    此时风雪正急。

    老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里取出一个小木壶，递到李信嘴边。

    还好李信很是瘦弱，不然他还真搬不动这个少年人。

    “野种。”

    可是，当他与舅公敲响平南侯府大门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两个冰冷的字。

    永州在南，京城在北，相比较来说，京城的冬天，要更加难熬一些。

    人对抗寒冷，是需要消耗自己的热量的，现在的他，身体已经撑到了极点。

    老人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拍了拍李信的后背，声音微弱：“好……明天……我们就回永州去。”

    “娃儿，冷不冷……”

    娘的，这些小王八蛋整老子？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老一少路过破庙门口，那个小女孩突然停住脚步，指了指倒在破庙里的李信，脆生生地说道：“阿翁，庙里有个人……”

    “可……我们昨天去那个……侯府。”

    嘶……好冷……

    外面下着漫天大雪，京城外的一间破庙里，穿的并不是很厚实的一老一少，正斜倚着破庙的矮墙，尽力的躲避着从四处吹过来的寒风，可惜的是，这间破庙四处漏风，无论怎么闪躲，总是会有凌冽的寒风吹到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身上。

    “舅……舅公，我……我想回家了。”

    这个时代的碳，大多都是木炭。

    这两个字，李信听了十几年，本来他都渐渐习惯了，可是这两个字在李家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舅公艰难的眨了眨眼睛，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把李信抱在怀里，声音低微：“你爹呀，他在外出征，不知道你来了，等他从外面回来了，自然会来认你，到时候，你的苦日子就到头咯。”

    老人停下脚步，把独轮车放在一边，然后抱着小女孩走进了破庙，看到倒在地上，眉目还算俊朗的李信以后，老人家弯下身子，把漆黑的手在李信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确认李信还有呼吸之后，这个卖炭翁幽幽叹了口气，声音苍老：“也是个可怜孩子，这大寒天的，倒在这里可就没了活路了。”

    这也是一对老小，老人家大概六七十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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