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六章 平陈之战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风景、举头是风月、染袖尽花香,难怪宋齐梁陈四朝君主,一入主建康城,便醉在这温柔乡里,不想再上阵打仗。”

    独孤皇后一手抚着猫,一手举着本书,拿得离眼睛很远地看着。

    这个头脑简单、直情任性的杨勇,比起他那个善于自我掩饰和表现的二弟,简直差了一个天一个地。——他竟然将元妃之死根本不当一回事。

    尽管高颎和杨勇刚结为亲家,但若打从独孤皇后这一边算起,自己原是独孤信的义子,还正经八百算是杨坚的国舅爷呢。

    人人都因了这些事情夸杨广仁孝,而高颎却隐隐觉得,杨广未免太过矫情。

    伽罗看了一眼杨勇父子,忽然间疑念大起。

    “哦!”杨勇一拍脑袋,恍然想了起来,“孤的宫里出了事,孤要赶紧去禀报圣上。”

    杨林将手中水火囚龙棒一挥,喝道:“来人,放灯!”

    有大臣进谏说:“军机宜密行。”杨坚却当众答道:“怕个什么,朕就是要正大光明地诏告天下,然后起兵伐陈,我大隋兵强马壮、士气雄盛,蕞尔南陈,君臣无道,岂是朕的对手?”当时,坐在凝思阁里听朝的伽罗,不禁心中一振,夫妻多少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杨坚这样豪气干云,当年,父亲的确没选错这个女婿。

    昨夜伍建章带来的战讯,让杨林惊出一身冷汗,他本以为平陈是指顾间的易事,以高颎的才略,统五十万大军,去平定国势已衰、国土狭小、甲士不足十万的南陈,简直是摧枯拉朽的横荡之势,陈叔宝除了束手待擒外,再无他法。

    他话音未落,杨广已按捺不住地勒马冲下台城,沿玄武湖边的小道往临光殿驰去。

    杨广对高颎表面虽然客气,但已深有戒备之意,而经过了今天之事,只怕连杨坚夫妻也都会相信他因为儿女姻缘才偏袒杨勇。

    邱瑞也大喝一声道:“放箭!”

    定彦平看到他相貌和长刀,也吃了一惊,大声道:“来将莫非是叠州总管鱼俱罗?”

    如果将来他登基为帝,就立这么一个未经教化的女人当大隋皇后,岂不是会惹天下人耻笑?

    失去了这个出身高贵的木讷妻子,杨勇将离他母亲的心将越来越远。

    “名义?”伽罗猛地掷下怀中那只静静卧着的波斯猫,“她是本宫亲自选定的堂堂大隋太子妃,这名义还不够正式么?可你又何曾正眼看过她一天?你说,她到底是得什么病死的?都是谁去看的病?”

    前年,一些大臣为了取悦这个临朝听政、禁人纳妾的女主,特地上了奏本,内称:“《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请依古制。”要将公侯夫人们的诰封全部由伽罗支配,不料伽罗却婉转拒绝了。

    定彦平一时语塞。

    平常宫宴时,伽罗也经常找机会让元妃和杨俨亲近。

    可没想到驻守淮口的,却是一位南陈猛将,名叫邱瑞。

    杨俊显然喝醉了,眼睛发红,他恶狠狠地瞪了杨广一眼,冷笑道:“晋王志向非凡,可别跟我似的,这么轻易毁了自己。”

    贺若弼不愿缠战,结果心怯强敌,纵马败逃,被定彦平追上来,亮银双枪带着风声,不离自己的脑后,贺若弼出入沙场多年,勇气过人,可昨天当山洼的山火迷雾,他也被吓了个半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既没有母后的才干,也没有父皇的威严,在爱姬阿云面前,他觉得自己只是个幸运的爱人,而不是阿云至高无上的主人,所以他才会乐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包括无礼而无情地冷落元妃。

    也许是因为操劳太过,四十五岁的独孤皇后面貌显得有些黧黑苍老,即使如此,当了八年大隋皇帝的杨坚也还不曾宠幸过第二个女人,高颎倒真是打从心底里对伽罗佩服起来:她的确有不同寻常的铁腕和魅力。

    侍卫递上笔墨,杨广在画屏上一挥而就,留下四句诗行:

    伽罗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杨勇,他今天能听那个狐狸精的话,毒杀元妃,为那个狐狸精谋求未来的皇后之位,明天,他也许就会大举扫除母后的势力,将自己逐出文思殿,甚至是大兴宫。

    “独孤公,皇上宣你进去。”一个内侍打开门前的帘子,退在一边等候他。

    他并不害怕与南陈一战,献《平陈策》多年,高颎深知,南陈皇帝陈叔宝平庸愚蠢、奢侈无道、治国无方,南朝受兵灾多年,又被他献的“平陈十策”困扰,国力凋敝,饥寒交迫,官兵离心,决非大隋的对手。

    “气派的墓冢?”伽罗近乎木讷地重复了一句,忽然间冷笑起来,“碑上你准备写些什么?”

    高颎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伽罗似乎没有察觉到高颎的来临,她仍然带着些懒散,靠在胡床里,读着手上的一本诸葛亮的《论前汉事》。

    定彦平冷笑道:“杨林老儿,杨广已入当山洼迷阵,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你援兵已至,又如何与他里应外合?”

    杨素也是个外表雄浑机敏、内心情怀缠绵的北朝男人,平常以诗人自命,而不是以大将自居。

    “南陈的北方边境已无险可守,无城可据,长江以北,陈兵处处面对兵锋,连建康城也都暴露在我大隋刀口之下,高颎是怎么领兵打仗的,竟然被南陈大将绕到敌后,困住了晋王?”杨林不满地问道。

    杨俨长得不大像杨勇和云昭训,倒是有些像祖父杨坚,只是神情活泼许多。

    而且,杨坚虽然当众说过:军中大事,一应决于独孤公,声明最后决策还是得取决于高颎,但高颎在军中的职务却是晋王元帅长史,名义上不过是杨广手下的随军谋士罢了!

    杨勇听得出来,这是自己被养在大兴宫里的长子杨俨。

    更何况此番杨坚发五十万精兵、开隋七虎将,分水陆两道,八路进击,建康城,最多半年,最少三个月,便会臣服在高颎的脚下。

    伽罗的神情却波澜不惊,就像是早料到了高颎会说这一番话,她见杨坚默然不答,遂微微一笑道:“这一回出兵前,晋王数次请战,还刺指写下一封血书,太子那里却毫无动静,独孤公,既然勇儿不想去南边打仗,你何必强逼他?”

    晨色初明,广陵城外一片寂静。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褒贬的痕迹已很明显,高颎心中一紧,忙道:“太子性格宽仁和厚,率意任情,从不会矫情……”

    杨勇大叹一声,声音却毫无苦恼之意:“真正是意想不到,元妃昨天说胸口痛,孤打发医生去看她,她吃过药,睡到今天下午不起来,元妃身边的侍女,有胆大的凑过去一看,发现她早就断了气。”

    从伽罗的解释里,他已经闻见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如果说当年伽罗是因为杨勇好色而生他的气,那么,现在伽罗显然已经是失去了生气的兴趣——她似乎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根本不在意他的前程和功业。

    元妃不但是自己亲自看中的儿媳妇,也是自己和杨坚慎重挑选出来的未来的大隋皇后,在元妃的身上,自己寄寓良远,甚至希望能藉此永消鲜卑人和汉人之间的一切沟隙,让两族真正成为一家。

    杨林更不答话,催促坐骑,正午时分,终于赶到了当山洼。

    杨勇站在宫门前,又关切地问了几句军事。

    他的话甫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对这两个总在攀比的兄弟,夸一个便是贬了另一个,真让他难以做人。

    杨林望着面前这对青年将领,心生怜才之念,抚须笑道:“两位将军一身本事,何不弃暗投明,阵前降我大隋、合兵攻打建康城?也好搏个封妻荫子、名列上卿。”

    被大权在握的母亲所放弃的太子,还能当得成太子么?高颎心下一片茫然,见独孤皇后主意已定,他又说了几句话,便意兴萧然地退了出来。

    母后也有鲜卑血统,可那仅仅是血统,无论从诗书礼仪还是心胸抱负上看,母后都传承了真正的儒家与法家之术,算得上华夏正朔。

    杨林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神情却纹丝不乱,眼珠一转,一抖缰绳,纵骑到阵前,笑道:“邱总兵,定将军,既然二位要考老夫阵法,老夫就在阵前献丑了。这一字长蛇阵看似寻常,但变幻无穷,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倘若直撞蛇阵,则首尾齐至,绞杀来敌,其中更蕴藏鱼鳞阵、金锁阵、鹤翼阵层层阵法,若非精于阵法者,难以破解。可是啊,邱总兵,你以当山洼险地陷了我侄儿六万雄兵,如今我带来三万援兵,只要里应外合,前后夹击,你手下这区区万人,任你如何变幻,也抵不得十万铁蹄。”

    邱瑞与定彦平本来在南陈就不受重用,常感不平,此时见兵力不济,杨林又如此推重信任自己,心生感激,双双跪倒在地,拱手施礼道:“二弟邱瑞、三弟定彦平,见过大哥!”

    昨日,杨坚当朝下诏,任命了三位行军元帅,分别是晋王杨广、秦王杨俊和清河公杨素,以秦王杨俊屯汉口,清河公杨素领水军,在寿春城设淮南行台省,以晋王杨广为行台尚书令,主灭陈之事,这晋王杨广便隐隐成了最高统帅,而原来说好的以太子杨勇驻淮南行台为后应,却无故取消了。

    这是杨广向往已久的城池,尽管出身将族世家,尽管身为北方人,杨广却有一颗格外敏感细致的心,不像他外表那么爽朗雄浑。

    尽管他早知道独孤伽罗长于政事,比杨坚更适合当一个北邦的皇帝,但他还是摸不透她的真正心思。

    定彦平迟疑一下,喝道:“闲话少说,杨林,你若能赢得了我手中双枪,我便让开山道,放你去找侄儿杨广。”

    那将领手中双枪一摆,指着身后将旗上“双枪定彦平”五个大字道:“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曹州双枪将定彦平在此!”

    “二哥,”见到杨广,杨俊并未起身迎接,而是眼神不屑、声音冷淡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父王!”去年刚被册封为长宁王的杨俨,见杨勇在座,有些意外。

    他从来都不曾将既不识汉字、又总是穿着式样古怪的披锦大袍的元氏放在眼里,平时在东宫,不要说去看望她,连她的消息,杨勇都不愿多听。

    杨广一夹坐骑马腹,骅骝马长嘶一声,沿台城的台阶直冲而上,登上了台城顶青石铺就的平缓小道。

    杨林微微一笑,喝道:“来将通名!”

    “参见二圣。”高颎犹豫一下,仍然半跪了下去。

    杨广手下领兵六万,年少气盛,哪里肯把邱瑞和定彦平放在眼里?

    而对晋王杨广,伽罗却倾注了一个母亲的全部心血。

    今年春天,他命人抄写三十万份伐陈诏书,散发长江南北,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南陈小朝廷的年轻皇帝陈叔宝是个好色荒淫的无道昏君。

    杨林也不生气,问道:“敢问定将军在南陈任何官职?”

    杨林生来好武,钩戟刀枪十八般兵器都曾研究琢磨,却见定彦平手中的双枪有些古怪,竟是失传已久的六沉四尖枪,两把枪各有两个枪头,虽然双枪枪杆短,但近身作战时,定彦平的两把枪四个枪头,前攻后袭,左捅右插,翻飞自如。

    听说此女不但相貌艳丽,而且步态生姿,一头落地长发,披散若瀑,黑若染漆,光可鉴人,仪态万方不说,张丽华还极为聪慧,博学强记,陈叔宝经常把她抱在膝盖上坐着,在临光殿上听群臣奏对,奏对之事,每每由张丽华应答下旨。

    他高举手中长枪,只听得垭口连连炮响,转眼间山林之前的空地上便黑压压布满了军马,杨林望着眼前阵势,倒吸一口冷气,附在伍建章耳边问道:“伍将军,这一字长蛇阵看似平常,但翼随阵卷,可随号令化为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直至十面埋伏阵,我看邱瑞与定彦平二人阵法精奇,手下骑兵训练有素,你可有破解之法?”

    “刘太医?”伽罗怔了一下,将脸一板,“亲王和王妃们染恙,都由赵沈萧于四大太医亲自把脉,谁许你请什么刘太医?上次阿云生孩子,你将这四大太医都请了去,在东宫日夜值守了三天三夜,阿云不过是个婢妾,你倒肯这么用心,正经太子妃生了重病,你反而叫什么牛太医马太医……勇儿,你糊涂!”

    杨广的脸上更是下不来,道:“阿祗,你喝多了。”

    “俨儿,又跟着皇祖去学射箭了?”尽管这些年来云昭训和高良娣、王良媛、成姬等姬妾陆续又给杨勇添了九个儿子,杨勇一眼看见杨俨,还是颇为高兴。

    建康城中饱含着水气的北风从他俊美的脸庞边吹过,不远处是玄武湖冻凝的千顷碧波,明亮如镜,又如一面巨大的玉璧。

    适才他禀报元妃的死讯时,连眼泪都没落一滴不说,甚至声音里连一丝悲伤、惶惑都听不出来……唉,自己总是没头脑,以为在父母面前可以坦露天性,在这一点上,四个弟弟都比自己做得好。

    黄昏已至,杨林身后数百亲兵端出一盏盏蒙着桑皮纸的孔明灯,灯上一面写着“扬州大总管杨林”字样,一面写着“驰援”字样,亲兵们用手中松明火把点燃孔明灯竹篾底盘上的松脂,一盏盏白色孔明灯腾空而起,往当山洼上空缓缓飞着,亮若星辰。

    本应由高颎与杨勇合力统领的平陈之战,如今成了晋王杨广的囊中之物,成了他即将来到的荣耀与功业。

    那黑甲将领已驰到定彦平身边,他相貌清秀、身材颀长,气度温文儒雅,在马背上深施一礼道:“正是!邱瑞也久仰靠山王大名!”

    高颎连忙起身,赔笑道:“皇上给臣的恩宠,臣一直感激于心,但君臣之分,理当恪守,请二圣恕臣拘泥之罪。”

    他那天听了侍女回禀,毫不在意,只命人到太医院去请太医来看,看过之后,他也没有过问,直到出了事,他才打发人问了刘太医,刘太医听说太子妃服药后竟然病重死了,此刻吓得浑身发抖,还在东宫里等消息呢。

    伽罗的冷笑,令杨勇更加忐忑,他不敢去看母后的眼睛,低声道:“元妃是儿臣的原配,儿臣会给她一个正式名义。”

    在大兴城时,杨素府中已多蓄歌姬美女,久有怜香惜玉之名,此刻见了建康城里宫室侯门富丽堂皇,街巷中处处乐坊秦楼,仕女们步态生姿、修饰精致,杨素早有垂涎之心,凑在杨广耳边,轻笑一声道:“陈叔宝的后宫,美人无数,我已经命人看守住了皇宫的前门后院,晋王殿下何不入宫好好饱览美色?”

    队前旌旗招展,绣着“靠山王”三个大字的帅旗被晨风猎猎吹动。

    杨坚夫妻言语中的热情、真诚和关切,令高颎心中感动,也令他更坚定了自己要说的那番话,他将双手放在膝上,神色肃穆地说道:“皇上,圣上,臣还有一言进谏,不知二圣是否愿听?”

    而这矫情,自然是在掩饰着什么,是想用好名声来博取什么……身为二圣最宠爱的亲王,他还有什么奢望呢?

    山间仍隐约可见烟火处处,山下却一片平静,看不到隋军和陈军恶战后留下的尸体,只有被马蹄踩烂的草地和灌木丛,四下阒静无声,连鸟雀都没有。

    独孤伽罗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个鲜卑人,在几个儿媳当中,她向来最看重鲜卑世家出身的元妃,每次在文思殿开宫宴,她都会让元妃与自己同坐。

    “儿臣没想到她会病得那么重……”

    “太子殿下!”高颎迎了上去。

    鱼俱罗朗笑一声,声振山林,道:“你既识得爷爷,还不下马受缚?”

    “出了什么事?”高颎不禁有些好奇,杨勇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紧张、惶恐和悲伤的情绪,守卫森严的东宫还能有什么火盗之灾?

    然而他并不为此后悔,他只是有些陌生地凝视着母后瘦削的侧影,她显得是那样苍老,似乎已经失去了当年刚刚兴建大隋时的锐气。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伽罗什么话也没有说,伸出手去,轻轻在身边杨俨稚嫩的脸蛋上摸了摸,——如果他不是云昭训的儿子,该多好。

    身为皇太孙的杨俨,本是云昭训所生,但伽罗因为讨厌云昭训,又担心元妃将来会无宠失势,所以一直让杨俨寄养在元妃名下,名义是嫡子。

    临光殿前的三个高阁,足有七八层楼,阁高数十丈,里面回廊迂亭无数,是陈叔宝即位后动用倾国财力营建。

    “这是体例,是太子妃应有的待遇,还用得着分什么病轻病重么?你这个混账东西,将元妃该得的这一切尊荣,都赏给那个卑贱的女人,却将母后为你亲自选择的妻子,视若猪狗!”伽罗的眼睛潮湿了,她该怎样去面对少冢宰元孝矩呢?独孤家祖祖辈辈都是元家的臣子,而她却没有保护好元孝矩从洛阳城里亲自送来的女儿,“本宫不信元妃是心疾死的,她才只有二十岁,高大健壮,能得什么心疾?本宫今天就派李圆通去追查,倘若查出来是什么人下的毒,本宫绝饶不了她!”

    杨广早已心动,可毕竟他还要借助平陈之功为自己装金,不敢任意妄为,以防多年苦心积虑在母后心中建起的贤明形象付之流水,只淡淡道:“说也奇怪,这月亮还是同一个月亮,为何在台城城头举头眺月,和在大兴宫里举头眺月,竟是两种月色?”

    “你夺你的皇位,我享我的淫奢,二哥,我无意争抢你的九五之尊,你也别来打扰我的花天酒地。”杨俊从托盘上拿起酒壶,又饮了一大口,“你赶紧走吧,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当心给独孤公知道了,上母后那里告你的黑状,害得你当不成太子。”

    “贺拔夫人还好么?”沉浸在书中的独孤伽罗,片刻后才抛开《论前汉事》,起身带笑寒暄道,“高老夫人的咳嗽好了些么?昨天本宫还打发了两个太医去看她。后天你就要出征了,家里上下事务,本宫会亲自过问照料……昭玄,你此去给本宫放一万个心!”

    杨勇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过分,话语中努力想挽回一些:“儿臣想,元氏是名门闺秀,又和儿臣夫妻多年,儿臣会为她在大兴城外营建一座气派的墓冢。”

    帘外,文思殿的侍女们还在烛下加紧缝着征袍和棉衣,后天,隋军就要举营拔寨,兼程南下了。

    果然,伽罗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独孤公,本宫的儿子,本宫自己知道。太子喜欢安逸游乐,不见得能吃得了攻城略地之苦,晋王多年在外就藩,听说每天弓箭不离手,鞍马不离身,骑射之能比太子要高出不少,何况晋王妃萧氏就是南梁皇族,晋王带兵南下,为岳家复仇,恰好算得上师出有名。”

    杨林意识到什么,举起手中囚龙棒,示意身后三万人马停止行军。

    想着高阁中的三宠妃、七美人,想着她们睥睨生姿、媚态横生的娇俏模样,杨广越发脚步匆匆,走向三楼的歌厅,却听得隐隐有丝竹声传来。

    杨林满心怒气,举起手中囚龙棒,高喝一声道:“儿郎们,开拔!”便一马当先,远远地纵驰而去。

    他身后的弓箭手全都向前一步,引弓射箭,蝗虫般的流矢飞向孔明灯,将薄纸糊成的孔明灯射破坠落,而杨林身后的数百亲兵又接着点燃新灯,没一炷香时间,山头上已经有上百个孔明灯飞至高空,越飞越高,随晚风往山谷间移去。

    杨广陷入迷阵后,正感惊恐,定彦平又以伏兵杀出,以巨木大石隔断隋军前后,再沿山纵火,将隋军全都驱赶到了当山洼的死地,伍建章与贺若弼冒死突围时,右臂也中了一箭,无法举刀再战。

    看着母后咬牙切齿的模样,杨勇心下打了个寒战,看来,母后在怀疑阿云,说不定她也怀疑了自己……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