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身后空无一物。
然而,对方并不是普通高手,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人。
“江小湖!你看见江小湖没?”兰大小姐嚷了半天,终于失去耐性,直接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对着他的耳朵大吼,“我问你,看见江小湖没有!”
“这里的房间不都是空的吗?”
“还认得我这个老婆,”兰大小姐火起,“银子呢?”
“老婆饶命!”
兰大小姐缓步退至院中央,尽管头上有暖暖的太阳照着,身子却忍不住一阵阵发抖,脖子上的寒毛也都根根竖起——刚才她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个人就在她的身后。
“她很聪明。”
阳光照着阁楼,触手处满是灰尘。
环姑娘?兰大小姐这一气非同小可,顿时双眼圆瞪,银牙暗咬,也不理会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倏地将那人丢开,三步并两步就朝楼上跑。
兰大小姐眼前一黑,丢开他不说话了。
“你好啊,让我在家苦等,自己跑这儿来鬼混!”冷笑。
“老……老婆!”
说完走了出去。
二人偎依在稻草铺上。
片刻。
“对,”江小湖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爷爷吩咐过,那件宝贝死也不能说,否则就不准我再进江家大门,老婆你看,我现在不住江家的话,就没地方去啦。”
“怎么。”
“不知道。”
“你叫我怎么不生气!”兰大小姐只顾抡起拳头拼命往他身上招呼,口中气得大吼,“银子赌输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去那种地方!”
“哎哟,我再不敢了!”
“你确定他会出来?”
白天的江家比晚上好多了,虽说仍有些阴森,不过那金灿灿的阳光倒也为它添上了几许亮色,院子里居然还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江家的灵牌!
“小湖,你爹娘,还有江家那么多人都不明不白地冤死,你就不想报仇吗?”
脑袋里仿佛有东西炸开,兰大小姐终于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经她一提,江小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当年他们把我抓去问过几次,不过我记得爷爷的吩咐,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再没来找过我了。”说到这里,他仿佛有些后怕:“我亲眼看见,他们想要用烧红的铁烙我的脚……”
“你有把握?”
二人大笑。
兰大小姐直直看着他,呆了好半天,才喃喃道:“哪里来的?”
“小湖!小湖快醒醒……”她试着伸手去推旁边的江小湖,想努力将他叫醒,然而接下来,她马上又发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
是夜,江家惨叫声不绝于耳,惊得周围家家户户紧闭了房门,无人敢作声。
他站起身,不住地摇头叹气:“若是我,白白娶了这么个漂亮老婆,高兴都来不及,想不到这丫头命苦得很,偏偏遇上个不肯怜香惜玉的家伙。”
“烧掉了?!”兰大小姐失声。
“我喜欢摆阔,更喜欢在穷小子面前摆阔,”愉快的语气里,那人伸了个懒腰,披风如蝙蝠般张开,“今晚剩下的事,你就自己动手吧,记得我的金棺材。”
一直躺在身旁的江小湖竟不见了!
越想越害怕,她不由拿胳膊碰了碰身旁的江小湖,轻轻唤:“小湖!”
“而且力气也不小,你瞧这些伤,比我这辈子加起来挨的揍还多,”说到这里,声音又转为郁闷,“我倒宁愿她笨些。”
“老婆,你饿了没?”
兰大小姐不理会,抓起床上面如土色的江小湖,从窗口丢了出去。
半晌。
“是啊,就是旁边的阁楼上那些,”兰大小姐说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全身僵硬,说话的音调也陡然变了,“你……莫非没看见?”
“他赌输了银子,此刻怕是正在环姑娘的床上快活呢!”那人暧昧地笑了笑,眨眼,“姑娘找他,不如……”
手上赫然抓着一把稻草。
“我这里有好药,你敢不敢用?”
“随你,我才不稀罕这个。”兰大小姐哼了一声,拿开他的手,翻身睡下。
一束野花插上窗台,煞是可爱。
笑声中,黑影消失。
“什么宝贝?”
寒意迅速从脊梁上升起,兰大小姐打了个寒战,她自小习武,当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动静,好好的院子里哪会突然来风?
“你个呆子,笨蛋!”兰大小姐生气,“他们分明就是想要你们江家祖传的‘白日惊风剑’谱,还有那件……宝贝。”
拥翠楼。
说时迟那时快,她倏地转过身,瞪大双眼,厉声喝道:“谁!”
“江小湖,你给我滚出来!”
“不错。”
几列供桌上,赫然列着数十位灵牌!
整个房间除了她,再也看不见别人,又或许说……他们已经不算是人,是冤魂!莫非他们已知道了什么,所以不平?
是幻觉?不对,这房间里除了自己和江小湖,确确实实还有个东西存在!而江小湖每日醒来会在野外,多半就是因为它的缘故!它究竟想做什么,最关键的,它是人是鬼?兰大小姐竭力抑制住心底的恐惧,整个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床上。
颈间,一缕凉意如毒蛇般窜过,好象有人就站在身后,故意朝那里吹气。若是此刻突然转过去,会看见什么东西?
它到底知道了什么,又想来做什么?再也受不了这种恐惧的气氛,兰大小姐倏地从床上跳起来,纤纤右手一伸,一式“采兰赠药”便已出手。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母老虎?”旁边的女孩子明白过来,掩口嘲笑,故作惊慌之色,“哎呀!也难怪,男人最怕母老虎了,看你,都把他吓成这副模样……”
“……”
因为哭的缘故,眼睛略显得有些肿,其中还隐隐含着泪花,衬着灯光,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剑谱我见过,已经被爷爷烧掉啦。”
“恩。”低低的。
“不肯出来?”她冷笑一声,踹开门走进去。
踹开门,兰大小姐怒气冲冲,径直奔到床前,一掌掀开那个目瞪口呆的娇弱女孩子,将床上惊慌的江小湖拎起,揪住他前胸的衣领。
“银子呢?”
沉默半晌,有人终于忍不住叫起来:“奇怪奇怪,我就不明白,有的人留着那么多不能吃不能喝的宝贝做什么,要不要送你个棺材装?”
那东西还是没有回答,然而,兰大小姐接下来却发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它开始移动,而且正朝着二人的床缓缓靠近。
哭了好半天,兰大小姐这才放开他,轻轻掀起他的衣裳仔细检查,然后心疼地摸摸他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还疼不疼?”
“你若说有毒药,我就信。”
随着一道细微的风声,兰大小姐发现,那个东西竟然轻轻巧巧毫无预兆地从自己面前消失了,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你到底是谁!”
“也不许找环姑娘鬼混!”
“好好,”江小湖慌了,连连点头,“你别哭,我再不去拥翠楼了。”
它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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