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她看向傅云深，他走近她身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傅云深对那个手术助理说：“麻烦你了。”

    傅云深站在她身边，除了陪着她，什么都不能做。

    朱旧见天色已晚，便让奶奶躺下休息。

    “云深……”周知知喊道，跟了进去。

    他还是摇头。

    傅云深走上前，单手紧紧地扣住朱旧的手臂，他用力很重，试图让她清醒一点。她如同甩开助手那样重重地推他，他身体踉跄着后退两步，但没有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硬是将她连带着拉离了几步。

    十二点的时候，周知知提着饭盒到来。

    傅云深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女声哀求地说道。

    “朱旧！”他大声吼道。

    然而她刚拿起工具，就掉落了下来，她的手在剧烈地发抖，根本就握不住东西。

    她还想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傅云深的目光“唰”地投射过去，他站起身来。

    “朱旧，你真的一定要亲自主刀吗？”李主任隐约担忧，毕竟患者是她最亲的人，所谓关心则乱，手术中但凡出现一点点意外，只怕她慌乱难以应对。

    她对他笑笑，转身走进手术室。

    结束了吗？这么快？他想着，看向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人，是手术护士，她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表情，但头微垂，整个人没有一点手术成功的喜悦气，接着，又走出来一个人，一样的神态。

    “手术还需要很长时间，你不吃饭怎么行。”她打开餐盒，“你看，有你喜欢吃的土豆牛腩。”

    周知知说：“吃点吧，这不是医院食堂的饭菜，我去外面餐厅买的。”

    朱旧心意坚定：“没有哪个医生比我更了解我奶奶的身体状况。”

    傅云深心里一个咯噔，向前两步，还没开口，刚上厕所回来的朱芸已经跑到那两个人面前，抓住他们就问：“结束了吗？手术成功吗？我妈怎么样了？”

    助理点点头，立即走到手术台边，准备缝合病人的身体。

    九点五十分，奶奶被推进手术室。

    她神情担忧，语调里也满是焦急。这么多年了，此时此刻，姑姑才真正地放下过去的那些心结，表现出一个女儿在面对母亲重病垂危时该有的心态。

    他将手中的拐杖扔掉，双手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很轻很轻地对她说：“朱旧，奶奶是个爱体面的人，你让她走得好看一点，好吗？”

    手术室里。

    这一天，如往常无数个日子一样，她起床，洗漱好，换好衣服出门，去巷子口的那家早餐店吃豆浆油条，然后搭乘公交车去医院。她换好工作服，开始一天的工作，日程本上写着：十点，肝脏移植术。这一天跟以往无数个工作日一样，没什么不同，这样的手术也是她曾做过的。可正如李主任所说的那样，这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台手术，她紧张、忐忑、担忧，最后渐渐冷静下来，告诉自己，没什么，不要怕，上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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