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他微微叹口气，拨了Leo的电话。

    “你知道朱旧吧，就是刚从美国回来，要来你们科室任职的那位。”

    李主任点头应了。

    也懒得等他回应，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李主任点点头，笑了：“她可是个人才啊，专业一流，临床经验丰富，能来我们医院，我捡到宝喽！”

    “那可好，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找小朱医生了呢！”另一病友说。

    她点点头，说：“我决定回国工作，就在这家医院。”

    她看了下时间，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慢靠近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云深，几年前你就知道，我不是个爱死缠烂打的人。可是，你偏偏做一些让人不解的事。所以，你欠我的那些答案，我会自己一一找回来。我们，来日方长。”

    李主任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奶奶情况怎样？”他问。

    他看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闭上眼，伸手揉着太阳穴，只觉头隐隐作痛。他太了解她，但凡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什么都无法阻挡她。他想起有一次，她因为教授给出的一道期末论文题，整整三天没回家，窝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查资料，饿了就出去随便买点吃的，困了就用毯子裹着睡一睡。她的毅力，令他敬佩，可她的固执，也令他头疼。

    可偏偏，他一边想要远离她，心里又是那样不舍，否则也不会在花园里散步时，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她时，那样焦急地走去她的身边。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他一眼就看见了朱旧的奶奶。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哪怕病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仪容打理得很整洁，面色因为化疗，有点苍白。

    老太太正在在削平果，一边跟邻床的病友讲话，脸上带着笑，不见绝症病患的那种沮丧绝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是我前妻。”

    真要说谢谢，也该谢她。若不是为着她，他也不会做这匿名的慈善。他是一个重利的商人，以前也捐赠过大笔的款项，但那都是以集团的名义，出了钱，赚个好名声。

    “帮我个忙。”

    这样矛盾的痛苦，这些年来，一直在他心底蛰伏，反反复复，几乎要将人逼疯。

    他笑着说：“我好多了，没事的。李伯伯，我过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朱家奶奶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哟！”

    Leo应承下来，让他回头将详细的病历发给他。

    傅云深笑了，那笑容却是苦涩的：“李伯伯，我的身体情况如何，别人不了解，但您是最知情的。”

    “这件事，拜托您帮我保密，对朱旧。还有，尤其不能让我妈知道。”

    ……

    李主任也没再追问，只说：“云深啊，我看得出来，你还爱着她吧？否则也不会为她默默地做这些事。她想必对你也有情。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如果你们在一起生活，小朱可以很好地照顾你的身体。”

    “前妻？”李主任十分惊讶，“你结过婚？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孙女儿啊，去美国那边医院辞职了，回来后就到这家医院里来做医生。外科的，医院重金聘的咧！”老太太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他取过拐杖，出门，朝外科走去。

    傅云深没回答，不想多谈的模样。

    他这一生，生命中美好的事情，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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