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送来芬芳的花香,沈母疑惑地望着满院姹紫嫣红的花,问:“这是什么花?”
这首歌结束以后,陈砂站在舞台上弯腰鞠躬,一动不动地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
可她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不在,”赵一玫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要不要……进来坐坐?”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但是我想,这辈子如果真的要输,我也只愿输给你。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我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给撞死吧。”陈砂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
沈放……怎么可能?
“去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吧,”赵一玫说,“很久没听过现场了。”
“赵一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赵一玫相信,总有一天,在这片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飞行会变得更加自由。
“早”字卡在喉咙里,门内的她和门外的陈砂静静对视。
赵一玫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以后,沈母就出院了。
场地很大,来了上万歌迷,赵一玫这些年不怎么了解国内的事情,没想到“Eagle”在陈砂的带领下竟走得如此风生水起。只可惜当年的人全换了一批,也难怪沈放说散了就是散了。
赵一玫的手指抚摸过“Eagle”这个名字,想起十八岁时的沈放。他在暗处的灯光下,行云流水般地敲打着面前的架子鼓,全场众人为他沸腾和尖叫。
然后沈放看了赵一玫一眼,说:“票你拿着吧,我就不去了。”
半晌,沈放开口,轻声说:“走吧。”
“我那不是故意的。”赵一玫说。
赵一玫说:“我也是。”
可如果是她,赵一玫想,她大概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吧,那样痛彻心扉地爱过,最后换来的却是他的同情和怜悯,甚至比不爱本身更让她难堪和绝望。
《人间》响起的这一刹那,赵一玫突然热泪盈眶。
“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半点心,连一眼都没多看过。”陈砂说,“你还记得高中时你在食堂扣我饭菜的事吗?”
庭院外的玫瑰花开得正是灿烂,沈钊走在沈母身侧,为她撑起一把白色的小洋伞,微风习习,看上去像是一幅祥和的画。
赵一玫不知该如何回答,陈砂还穿着学生气的校服,一点当红歌手的样子都没有,就连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冷冰冰的。
赵一玫知道这是陈砂唱给沈放的歌,她心中竟再没有当年的愤怒,只觉得遗憾,为着沈放的不在场。
这天,她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沈放回来了,一边开门一边说:“今天怎么这么……”
“啊?”
“嗯,”沈放说,“不去了,散了就是散了,没什么可怀念的。”
陈砂没有回答,而是背对着赵一玫,举起手臂,可有可无地挥了挥。
这句话她说得真心实意,少年时代的校友她叫得出名字的也没几个,多年后还能再见面的,除了沈放和宋祁临外,竟只有陈砂一人。
赵一玫得意扬扬地给她抛了个飞吻,说:“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过了一会儿,陈砂笑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来。”
“因为他是不会主动跟你说的,”陈砂说,“你这个人,小肚鸡肠,又假又作,我怕你找他的麻烦。”
那段时间沈放忙着学校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赵一玫则在家中负责和国外的机构联系,希望能与他们取得合作,以及资源共享。她同时也向许多对中国有兴趣的飞行教练发出邀请,以高薪诱惑他们。
“玫瑰,”沈钊轻声说,“你不是最喜欢玫瑰了吗?”
陈砂却很镇定地开口问:“他在吗?”
她穿着高中时的那套校服,可能因为太瘦太小,所以看起来竟一点都不违和。她将话筒架起,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往后的许多年,她都不曾走出。
整个演唱会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最后落幕时,观众声嘶力竭地喊着“安可”,赵一玫静静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不知过了多久,灯光忽地又亮起来,背景配乐奏响,却只有陈砂一个人拿着话筒走出来。
然后她站起身,挥了挥手,没说再见。
她问他:“你爱过她吗?”
可这栋别墅对沈母来说,却已经太过陌生。她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浑身瑟瑟发抖。沈钊微笑着,轻轻握住她的手,带她一间屋一间屋地认过去。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陈砂沉默了许久,突然说:“我爱了他很多年,只比你晚一点点而已。”
到了月底,赵一玫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这两张门票,才又想起这件事。
两人看着对方,然后笑了起来。
她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和当初那个面目丑陋狰狞的老女人判若两人。
她和沈放都知道,沈钊早已不爱她,或许这个男人根本从未爱过她,即使她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爱和不爱都是相对的,最深情的人,往往也是最无情的人。沈钊的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只有赵清彤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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