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李槐笑着说,“我们说好了,以后你要教我开飞机。”
“我想让姐姐开心一些。”
“难道不是吗?”李槐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
十几年前,她被人绑架,赵清彤花天价请来的心理医生也是这样,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甚至还用了催眠术,试图侵入她的大脑,让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姐姐,大姐姐。”他在火中一遍遍地叫她。
经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后,医生断定她与语言功能有关的脑细胞并未在火灾中受到损伤,所以应该是受到刺|激以后引发的暂时性失语症,属于心理疾病。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想将她拉回来。
“姐姐,你看见过极光吗?”
“马上就好了。”她对背后的李槐说,“出口马上就要到了,你看到了吗?”
赵一玫猛然想起李槐,脸色瞬间苍白,问身边的护士:“那些病人呢?”
赵一玫被他的糖衣炮弹逗得乐不可支,想起:“你马上要过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你呢?有什么想向流星许愿的事情吗?”
五年,十年,二十年后,除了她和他的父母,世界上再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李槐的男孩来过这个人间。
赵一玫摇摇头:“不过我看见过一次流星雨。”
赵一玫在大片喧嚣的惊恐中醒来,一下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披上衣服跳下床,踉踉跄跄地顺着人流往外跑。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所有人的听觉。有人被推倒在地,人潮很快踏过去。
火光映红了所有人绝望的脸。
大火燃烧,吞噬了他最后的笑颜。
“姐姐,”李槐哭起来,“你把我放下,你快走。”
赵一玫没有参加李槐的葬礼,确切地来说,他并没有举行葬礼。
“啊,死丫头,”赵一玫有些难过地想,“居然就要结婚了。”
“病人都安排在那边了,你要找人吗?”
赵一玫拔腿就跑。
开始有人发出绝望的尖叫,火势也一路蔓延开来。
突然听到“咯吱”一声,赵一玫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前面,并没有察觉到。可李槐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头顶的一块天花板摇摇欲坠。
这时,她听到李槐虚弱的声音:“大姐姐?”
赵一玫恨透了这些人,他们自以为看破了一切,将人类所有的感情都理所当然地打上标签。好的,坏的;有用的,没有用的;值得同情的,需要抛弃的;可以纪念的,必须忘却的。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赶飞机,赵一玫这天睡得比平时都要早一些。她躺在床上,脑海里想象着第二天见到姜河和何惜惜的情景,大概永远都会是她记忆里的那副模样吧,别的人都可以变,但是她们不会。
赵一玫拍拍他的头:“人小鬼大,把我当十几岁的小姑娘哄啊?”
李槐的病房她去了太多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赵一玫一脚踹开房门,强烈的烟雾将她包围,她被呛得直不起腰来。
赵一玫一言不发,咬牙重新站起来。火势越来越大,她眼前除了火焰和烟雾,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们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一副认真聆听和感受着你的痛苦的样子。
赵一玫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走到住院部的病人聚集处,现场已经非常混乱。许多病人原本就已经病危,从火灾里被抢救出来,没有了呼吸器,整个人就像是千疮百孔的排气扇,只能发出生命残喘的嘶吼。
这天不是赵一玫值班,她住在医院后面的宿舍里,十二个人一个单间,是上下铺。突然感觉大地在颤抖,铁架床微微摇晃,有人在外面大喊:“失火了,快跑啊!”
“大姐姐你可以陪我过生日吗?”
电光石火间,李槐使出全部力气,一把将赵一玫狠狠地向前推开。
等她能站稳以后,她开始试图奔跑。病房离大门的出口并不远,赵一玫在脑海中想象着地图,在大火中试图辨认方向。
“那摩托车呢?以后我有了摩托车,就带你去兜风!姐姐你不是说想去东非大峡谷吗,我载你去!”
“李槐——”
赵一玫几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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