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
赵一玫怔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沈放一怔,缓声开口:“你当我是什么人?”
赵一玫早就习惯了他的暴怒,目不斜视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起飞前你说要答应我一件事的。”
赵一玫低声怒道。
赵一玫扳动操作杆,引擎冒出黑烟,飞机沉甸甸地往下坠,又是一记重撞。
察觉到他的目光,赵一玫觉得两个人难得如此心平气和,这样的机会这辈子都恐怕很难遇到第二次。
赵一玫的脸颊被风雪刮得似要裂开,巨大的寒意包围了他们,血液似乎都要凝结。她紧紧握着操纵杆,觉得五感在飞速退去。
“你疯了!”
沈放罔若未闻,说:“准备降落伞。”
索马里,他们到了。
他的吻来得这样突然、暴烈,天地在一瞬间噤声。
“喀喀——”
沈放挡在赵一玫身前,镇定地举起双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三百英尺。
这里没有月亮,没有大海,也没有陆地。
赵一玫的嗓子火烧火燎地疼,烈酒在她的五脏六腑间撞击。
沈放讥讽地笑起来:“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用这个来要挟我?”
赵一玫开始感到耳鸣,强忍住难受,吃力地张开嘴:“我们必须下降。”
“我……”
沈放抿着嘴,敲打空速表,指针坏掉了。
赵一玫和沈放都没有说话,飞机越飞越高,离地四千英尺。
沈放突然伸出手,使劲扒开她的嘴,将一壶伏特加灌了下去。
飞机颠簸着停稳,两旁的树林里一阵骚动,鸟飞兽散。赵一玫和沈放弯着腰,狼狈地从飞机里钻出来。
机身又是一震,不知是哪个部件的螺丝脱落,风浪在将他们往后推。
赵一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学着他的样子,也举起双手。她抬起头,星光跌入眼里。听到对方喊话的语言,她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她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也不敢侧头看身边的男人,手上的动作坚决,飞机再一次向下俯冲,引擎终于完全失灵了。
一道光射入眼睛,是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他们终于冲破了诡异的云层。
两个人被打破了呼吸的节奏,说也没有说话。飞机渐渐与地面平行,俯瞰窗外,非洲大陆像是沉睡的大海,不时有灯塔飘零。
赵一玫深呼吸一口气,凝视沈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活下去。”
飞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不断地坠落。三千英尺,两千英尺,争分夺秒地奔向死亡。
“我反悔过。”半晌,他忽地开口,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赵一玫,我反悔过。”
赵一玫在心中计算着方向,放慢飞行速度,隐约看到身下是平原,她绕着飞完了一个圈。
沈放的喉头微动,想要艰难生涩地问她:那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董齐去世后,她曾有一段时间患上飞机恐惧症。别说坐飞机,就是在电视里看到飞机,都会忍不住呕吐。
那后来她又是如何鼓足勇气,只身前往美国,还拿到飞行证书的呢?
赵一玫转过头去看沈放,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他也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云流上方的天气开始变化,玻璃窗外下起雪来。
沈放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在乎过吗?”
真奇怪,赵一玫在心底想,他就在自己身边。她用余光偷窥自己身边的男人。
机轮落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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