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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雾随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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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泞王灭了夜枭门!”

    将魏苍然和孟漫暂时安置好,宇文楚天与等在濯光山下的默影会合,赶往了夜枭的重楼。刚到山脚下,派去剿灭夜枭的暗卫便向他汇报:“王爷,今日辰时,重楼突然火烟四起,我们还来不及进去,便已山崩地裂,重楼被埋于乱石之下,无人生还。”

    至于今后,他们还是兄妹,这终归是事实,无可改变。

    这是两败俱伤的方式。他并非真想两败俱伤,而是想让对手知道他的必死之心。真正的高手对决,剑招已在其次,攻心才是一决胜负的关键。

    萧朗匆匆离去很久,她才想起呼吸,只为她听见了“泞王”二字。

    之后的几天,来为落尘看病的名医没有间断过,有些是名震邺城的所谓神医,有些是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的名医。当然,他们谁也诊断不出病因,萧朗又偏偏将她的病情描述得如同病入膏肓一般,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自然束手无策。

    一时恍惚,宇文楚天手中的剑忽然掉落,他的身子向后踉跄退了一步……

    萧潜没了!

    手中攥着染血的丝帕,她再也无法冷静,胡乱抓着兰夫人的肩问:“为什么他让人送来这个,他人呢?他怎么没来?”

    “影,马上给我备马,我要去找她。”

    “是!”

    “那你今日为何要和我一战?真的是为了杀我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想死在我手上?”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萧潜依旧躺在木棺中,不再深情地注视着她,不再温柔地对她微笑,也不会再柔情地呼唤着她:“浣沙……”

    “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相信……有时候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会成为濯光山的魏苍然。”魏苍然已全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唇角还挂着微笑,“当年我拜在紫清真人门下,是为了有机会可以杀了他报仇,却没想到和他参悟道法,我竟看开了许多事……我几乎忘了我是夜枭的主人,我甚至差一点就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琳苒安享此生……可我身上终究流着楼兰的血,我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

    “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除掉宇文楚天。”

    凌厉的剑气逼得苍暮连连后退,乌发飞舞,宇文楚天看见了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刚毅、淡定、熟悉。他猛然一惊,耗竭最后的真气顿住剑锋,转而变换方向,以剑尖轻劈开苍暮的面具。

    原来殳天当年带离楼兰的兵马中,还有自己的儿子。想必殳天一定很喜欢这个儿子,因为这个儿子很像他,也很孝顺,为了替族人报仇,为了父亲的遗愿,不惜一切代价。

    兰夫人还是没办法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一把拉住她:“如果你哥哥让你不要嫁,你会不会听他的话?”

    外面的喜乐重复到了第三次,时辰已经过了。

    “是萧潜。”

    她爱的人今生无法娶她。此生不能与他相守,她也不想要其他人相伴一生,所以嫁入萧家是她最好的结局,她遂了宇文楚天的心愿,让他安心,她许诺了萧潜的可以实现,她愧对萧家的也可以偿还。从此后,兰侯府仍可以继续在萧家的庇护下独守与世无争的清静,直到泱国国破城倾的一天。

    “求娘成全!”有太多的话,她无法对深爱她的娘亲道出,只能不停地磕头,望她成全。

    “影,马上去查所有关于魏苍然的事,不管什么事,只要与他有关的,我全部都要知道!”

    他按着心口,从齿缝间之逼出五个字:“曼陀罗解药。”

    “他的伤势如何,严重吗?”

    宇文楚天点头,他明白苍暮心中的恨。

    “你什么都没做错。”他说,“我对你不假辞色是因为……我喜欢你!”

    “萧潜死了?”宇文楚天压下心口欲涌起的血腥,“他如何死的?”

    宇文楚天又忙将手中的剑放下,气运丹田,准备为魏苍然运功驱毒,无奈他刚刚也受了魏苍然的一掌重击,真气无法凝聚,他强行运气,为魏苍然逼出一口毒血,便顿感经脉俱断,一口鲜血喷出,血溅一地。

    “我是真的想嫁。”她笑着,努力让自己笑得像个新娘一般愉悦,“过去想,现在也想。”

    突然最前方的骏马一个急停,马上的人滚下,跌进马蹄扬起的烟尘中。

    宇文楚天听得有些不解。分明是他提出让瑄国皇帝宇文越派出暗卫铲除夜枭,以防瑄国举兵进攻泱国之时,夜枭暗助萧家。为何夜枭的门主口口声声说他的皇叔筹谋已久,难道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你怎么这么傻……”

    她就是在这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嫁进了萧家。

    远处的孤树,在斑驳的几片孤叶下又发了新绿。近处朱红色的亭子,落了新漆,又露了旧色。

    这是宇文楚天第一次在有光之处看见夜枭的门主,他很想看清他的样子,看他是否面如狂兽,眼沁血腥,可惜门主穿着黑色宽大的袍子,头戴兽面狰狞的银色面具,身形不清,面貌不见,就连眼睛也被垂下的头发遮住。

    “我刚刚还听说,萧潜虽死,但兰小姐还是决定嫁给萧潜,明日成亲。”

    新婚之夜,没有洞房,没有花烛,她一整夜穿着新娘嫁衣跪在萧潜的灵堂里,除了陪嫁的明心,萧家没一个人劝阻,没一个人过问。素白的灵堂,素白的幡帐,灵柩上通灵的玉兽表情狰狞地围成一个圈,好像一个轮回。

    宇文楚天站在山顶,俯视一片废墟中的重楼,几只鹰隼寻着血腥气而来,在半空翱翔,这曾经让无数江湖人畏惧憎恨的重楼就这么埋藏了。

    苍暮,魏苍然,真的是把一切他想做的事情都为他做完了。

    “是的,他错了,他错在以为泱国皇帝会和他一样爱民如子,会和他一样,为了楼兰子民,甘愿堕入魔途,迷失本性,也要抢回水泉珠,让楼兰国从黄沙中重现。”

    是啊!他怎么可能相信呢?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是魏苍然,悉心教他调理内息之法,指点他剑术,为帮他压制蛊毒,不惜耗损内力的魏前辈?在濯光山上,他全力保护他,在陆家庄,他为他洗脱罪名。

    孟漫靠近他,双手轻触他冷若冰霜的脸颊:“宇文楚天,我孟漫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葬身于此。”

    落尘眨眨眼睛,眼睛干涩得发疼,可能眼泪已经在梦中哭得干涸了,她现在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觉得疼,眼睛疼,心口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三更已过,她听见门外平稳的脚步声走过,紧接着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过来,急切地道:“二公子,吕侍卫来了,将军请您去后堂。”

    “我听说大嫂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劳累,在家里休养为好。大哥的超度法事,我自会安排。”言罢,萧朗对身边的侍卫道,“少夫人身染重病,需要休息,扶少夫人回房。”

    他悲伤自责,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沉溺在悲伤和自责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车马疾驰中,落尘到了城门前,只见城楼上的将士高举长枪长跪不起,长街上所有百姓都在默然而立,静得能听见遥远而沉痛的低泣声。

    她终于懂了宇文楚天为什么不想再提过往,为什么宁愿以陌生人的身份与她遥遥相望,也不愿告诉她真相。因为这是她想要的——再相见时,她想与他是陌生人。可这句话,他理解得并不通透,她如此说,是因为不想再做他的妹妹,她想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毫无顾忌地爱他,念他。当然,他理解得是否通透并不重要,这一个多月,她确实毫无顾忌地爱过他,念过他,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浣泠紧紧扯着她的衣袖不放,兰夫人也上前拦住她:“沙儿,你若不愿意,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萧家人带你走。”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那么讨厌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青色的藤蔓在两人面前交缠,剑光流转,剑气交错,千年寒玉上留下无数条剑痕。

    “我便葬身于此。”

    昏君有很多种,殳天也是其中一种。

    没有听到一声祝福,没有人与她拜天地,她直接被送去了灵堂,与新婚丈夫默然相对。

    也或许这就是楼兰族人血脉中流动的本性,爱也热烈,恨也决绝。这一刻,他忽然不恨苍暮了,也不认为他错了。

    他紧紧抱着魏苍然越来越冰冷的身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失去父母的感觉又那么真切地袭来。

    “可是萧潜已经没了,你嫁去萧家就要守一辈子寡了。”

    她真希望这就是一场梦,梦醒后,她还是兰浣沙,宇文楚天还是瑄国的泞王,与她只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至少这样她还可以爱他,哪怕是在心里暗暗喜欢也好。然事到如今,她就连把爱放在心底都成了一种罪孽。

    “好,明日我们萧家便迎娶你过门!”

    落尘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虚软地靠着萧潜的棺材前。他们说的最后的棋子,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她?

    “不,沙儿。”兰夫人抱住她,“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处心积虑想要他的命,就算没有这场婚事,他也逃不过。”

    魏苍然又吐一口毒血,看向宇文楚天,却是一脸释然。

    宇文楚天抿紧嘴唇,不肯回答。孟漫那双乌黑的双眸里已经浸出了泪花,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答案,以前,以她的骄傲,她是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可是,她也是女人啊,什么事都抵不过一个情字,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能坦然地说出心中所想。

    “愿闻其详。”他道。

    孟漫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

    魏苍然唇边凝了一抹惨笑:“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夜枭的门主,真的是楼兰太子,苍暮。当年,是你外公陆无然救了我,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叫魏苍然,就是为了感谢你外公的再生之恩。”

    “是不是他……他出了什么事?”她死死抓着兰夫人的手,十指都在颤抖。她早该想到,她是他最疼的妹妹,她成亲他不会不来,除非他来不了。

    “是啊,我真傻,我竟然没想到门主就是魏苍然,他早就把一切都算到了。他借我之手杀了他,让你不用悔恨自责,他也让我毒死自己,这样他就为自己报仇了……”孟漫忍不住笑出声,“我现在终于明白门主为何昨日杀了我哥哥,原来他不过问夜枭之事,却事事心知肚明……门主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落尘仍笑着,但笑容明显僵硬了:“他不会的。”

    见兰夫人偷偷转过脸去抹眼泪,欲言又止,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猛然想起默影送她回来时说过的话,顿时感受到梦魇中的恐慌和惊骇:“娘,是不是宇文楚天出事了?他是不是……”

    “娘,我已经决定了,没人可以阻止。若是有一日您能见到宇文楚天,帮我转告他:我心中只有萧潜一人,不论生死,今生今世我都愿伴他左右,共度此生。至于前尘过往,我既已忘记,也不愿再想起。”

    因为耗费灵力太多,落尘全身无力,后面的话无法听完,可仅有这只字片语也让她震惊异常。她震惊于夜枭被灭,也震惊于夜枭与萧家竟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是知道他必死无疑,门主好像也不急于要他的命,语气平缓地将前尘过往细细道来:“三十年前的泱国,幅员辽阔,河山壮美,瑄国觊觎已久,怎奈瑄国国力不堪,无法与泱国抗衡。于是,瑄国便让人散布传言,声称苗疆的火莲和楼兰国的水泉珠乃上古神物,得之便能得永生!当时的泱国皇帝正是迟暮之年,听闻可以长生不死,不论真假也求一试,故决定抢夺两件宝物。”

    她不愿相信眼前看到的,她拼命咬着自己的手指,希望能用疼痛将自己从噩梦中唤醒,然而她清晰感受到了手指的疼痛。

    “沙儿,你这是何苦?”

    接过丝帕,她的手抖得已经拿不稳:“这是……”

    “嗯,我一定会的。”

    “听说他原本想赶来阻止你,可他昨日受了内伤,伤势虽无碍,却无法长途跋涉赶来,所以让人送来这个。”

    巨大的吼声在天地间轰鸣震颤,萧潜再也听不见了。落尘一步步地走到城门前,她终于看见萧潜了,这一次他不是站在万千将士之前,也不是气势磅礴地站在她的面前,他躺在木棺里,再也无法看她一眼。

    暮霭沉沉,浮云蔽目,仰头望着天空,萧潜怅然离开兰侯府的背影在眼前摇晃,他的话似在耳边源源不绝:“浣沙,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娶你!”

    “来不及了,毒气已伤我心脉,就算解毒,也无用了。”

    兰夫人闻言,更是泪流满面,道:“是娘的错,娘误了你的幸福,早知你对萧潜情深至此,我何必……”

    “昨日!”

    她动了动躺得有点僵硬的身子,微笑着道:“稍微感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都是萧朗太过谨慎照料,小题大做了。”

    每一个民族都有他们的信仰,他们的性情,有着骨血里抹不掉的本性。用泱国所谓的仁贤恭让去评判楼兰族人的是非多错,未免太过苛刻了。但若是用泱国的仁贤来评判泱国国君的所作所为,“罪大恶极”四个字应当不算苛刻。

    魏苍然推开他:“不必了,就算你耗尽内力,也根本救不了我!”

    第二日清晨,落尘还未吃早饭,刚刚在萧潜的灵位前上了香,放了些新做好的茶果,退出了萧潜的灵堂,她合上房门,便见萧朗迎面走过。

    一骑绝尘而去,千骑骏马立即紧随其后,扬起漫天尘沙。

    孟漫轻笑,一袭红衣在夜下显得格外妖媚:“我不去,万一你死了,谁给你收尸呢?”

    兰夫人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染血的丝巾,鸳鸯已被血染得看不出恩爱的模样,这正是当年她为他绣的那方丝绢,她记得,她将这丝帕塞进他怀中的时候,脸都红透了。

    默影马上想起他曾让她准备的曼陀罗药丸,她已让人去浮山取回了曼陀罗,只是这几日忙于对付夜枭,且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些时日,她还未配出药丸。

    她心下惦念,却也略略心慰,毕竟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什么伤都是可以痊愈的。

    “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失魂般呓语:“怎么会这样?是因为我?对,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回来,他就不会遭遇埋伏,都是我害了他……”

    她的心再次陡然下沉:“萧潜?他怎么了?”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心中空荡荡的,他还能做什么?如魏苍然所说,做他真正想做的事?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回去浮山,不管天道伦常,不管是非多错,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就算为他守一辈子寡,我也心满意足!”落尘嘴角含着笑,最后梳理一下并不乱的鬓发,优雅起身,缓步走到门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冒充夜枭的门主骗我?你……”

    她笑了:“宇文楚天,我这辈子,做过最快乐的事,就是爱你!”

    还未等话音落下,苍暮剑锋刺过,剑气化作如月光华,毫无遗漏地笼罩。宇文楚天从未见过此招,虚实难辨,幻像叠叠,应是楼兰幻术与剑术的结合,他无法破解。他原本可以真气护体,强行冲破这剑气,可他选择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拔出了沉渡剑,决绝地刺向苍暮。

    她摇头不语。

    孟漫满意地笑了,她将头埋在宇文楚天的怀里,轻柔而幸福地说道:“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也是我最期盼的,就是你能这么安安静静地抱抱我。这种感觉,真好!”

    “孟漫?”

    喜娘不顾阻拦,冲进来催促:“萧家的花轿已等候多时,再不出门就要错过吉时了。”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十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久。”宇文楚天回道。

    夜枭最神秘的门主,居然是他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濯光派的魏苍然!

    “沙儿!”

    他和孟漫可以有个好结局了,很好,真的很好。

    “当然是瑄国,瑄国早已忌惮他。”

    宇文楚天随孟漫继续前行,直到尽头,水月洞天乍然出现,清潭无幽,藤蔓密布,湖心的一块千年冰玉正发散出袅袅青烟。

    “你还有何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萧朗道。

    兰夫人闻言,脸色顿时青白,赶紧上前一步道:“萧将军……”

    魏苍然的手,冰冷地滑落,那是一双曾多么温暖的手,给过他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憧憬,那是一双多么有力的手,给过他穷途末路时最强大的依靠,然而,这双手如今已经冰冷僵硬,再也不会握紧他的手。

    “宇文楚天,你知道得不少啊!”门主看着他,哀哑的声音难掩赞赏之情,“不错,现在瑄国已经集结重兵,泱国的皇帝却还沉迷享乐,不思朝政,大局已定,萧家再也无力回天,我们的约定也不可能兑现了。”

    “哦?”

    他正欲再举剑,忽觉有一丝甜香弥散而来,是糯骨香的毒气。他立刻转头看向孟漫,她执着一盏火烛,她的脚边烈焰灼灼,焚烧着糯骨香的毒粉,毒粉混了滚热烟气,直入肺腑,毒性加剧了数倍。

    “具体情况属下不知,属下接到消息,瑄国与无然山庄集合一批高手暗中聚集重楼,我带人赶去时,重楼突然燃起雷火,雷火爆炸之声诱发山崩,天塌地陷,重楼埋于山崩之中。”

    他把流血的手腕放在孟漫的嘴边,想以自己的血为她解毒,可心中却已明白,一切都太迟了。他没有内力帮孟漫护住心脉,以糯骨香的毒性,解毒也已来不及了。孟漫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唇角的乌血不断涌出,宇文楚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魏苍然要用尽全力打他一掌,为的就是让他内息受损,无法救他和孟漫。

    一直坐在一旁陪伴她的浣泠为她取来绣着鸳鸯的红喜盖,脸上非但没有半丝笑意,眼中还凝了泪:“姐姐,你再考虑一下吧!”

    她难以置信,这个生死一线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竟痛得全身发颤,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样子。她猛地想起,夜枭曾有过一种控制人的蛊毒,啃骨噬心,能令人痛不欲生:“是噬心蛊?”

    宇文楚天看向石壁上的画,这的确是殳天最大的错误,他早该想到,愿意为自己有一个永生的可能,而不惜让十万大军葬身荒漠的君主,又怎么会顾念百姓的生死?

    “他……”

    “这不可能!”

    言尽于此,苍暮长袖一甩,手中一柄软剑映着银月之光,寒光入骨,他将剑刃指向宇文楚天:“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可以送你去见你的父母了。”

    而宇文楚天更是出招愈加干脆凌厉,只攻不守,招招以迅雷之速攻击苍暮的要害。相形之下,苍暮攻守兼备失了先机,分明是实力有差距的两人,倒战得势均力敌。

    “萧潜欲回邺城与侯府兰小姐成亲,半路遇人暗杀。现在萧潜的尸首已送回邺城。”

    兰夫人安抚好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的迎亲队伍,走进门,眼中也是泪光流转:“沙儿,你跟娘说句实话,你是真的想嫁给萧潜吗,还是为了我们侯府的存亡?”

    幽草蔓蔓的尽头,有一处隐秘的洞口,这便是通往濯光山禁地的密道入口。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惹娘生气了。姐姐,你在萧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多去看你,你也要常回来。”

    “接下来便轮到我们了。”萧愈深深叹气,“宇文楚天扫平了所有的障碍,瑄国的百万大军再无可抵挡,在生死存亡之际,皇上还整日沉迷淫乐……唉!若是凌王泉下有知,看到他的死换来这样的结果,不知是否后悔没有听我们的劝说。”

    那个初见于漫天璀璨烟火下的俊逸男子,那个永远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那个初次见她便认定她一生一世的痴心男子,他没有了,再不会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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