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之前的每个中午和傍晚,那个少年站在这里守望时,是怎样的心情。
他很努力地写了报告,说北野认罪态度很好,在帮助警方破获雨衣人一案上有关键协助和重大立功。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身后另一个人,一个白衬衫的少年,永远追随着她。
到了路口,陈念说:“我走了。”
但好像,迟了。
陈念摇一下头:“过会儿,我自己去法院。”
他望见校园里渐渐走来的陈念,说,“小姚,我心里的‘直觉’平静下去了,我相信北野,也相信陈念。”
郑易过去,把手中的冰茶递给她。
“陈念?”
“对,老杨说,在魏莱和赖青的死上,他的话可以是真,却也可以是假。假设北野缜密高智到一定程度,魏莱赖青全都死无对证,北野掌控大局,自导两把一样的刀和赖青沾了血的鞋还有各种证据。可能赖青强|奸却没杀魏莱,他补了刀,或陈念过失致魏莱死了,赖青对濒死的人脱了裤子。”
“法律。”
郑易接话:“最后,我努力做到了,铺好了路让他翻供,翻的却是他一开始设计的假供?”
郑易站在艳阳下,想起北野说过的这句话。
电话又来了,小姚的声音传过来:“郑易,我看到你帮北野写的报告了。”
“如果,过错了呢?”郑易说。
郑易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意外。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了命地去努力过?
有啊。
“嗯。”
也是不可思议,她高考超常发挥,长期在年级二三十名徘徊的她,居然考了第一,成了市状元。
“没事。”
“说出来交流交流。”
夏日的阳光烧烤大地,涤荡着发热的空气,像波光粼粼的湖。
“郑警官,嘴巴上说的话,很多都不是真心的。你做警察,却不明白吗?”
应该不会。
陈念没搭话,郑易又问:“什么时候的火车?”
但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被欺辱后的第二天她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学校,只是为赴魏莱的约。
她真的要走了。
“每次结案后,不是会玩无责任分析游戏么。”
在初见她时,他就曾以警察的身份许诺,有事就找我。可结果她陷入更深的劫难。
“他们会是好人。”郑易说。
“他总是知道,我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陈念说,“我对他,也一样。”
“嗯。”郑易微微眯眼,确定远处那个小点是不是陈念,“说起来,他是个出色的隐瞒高手,无论拿出哪一套方案都毫无漏洞,审问再怎么高强度,也压不跨,心理素质是真硬。”
“郑警官,你是个好警察。”
他又问带着刀去后山,是否因脑子里有想去杀魏莱的念头,
“嗯?”郑易看着对面空荡的校园,有班级在读英语,还没有陈念的影子。
案子结了。这些天郑易很平静。
在审问完她和北野的那个晚上,在她浑身都是戾气的那个晚上,他送她回家时曾问她,故作无意提电影票是否想暗示李想,想利用他做不在场证明,
郑易不置可否,陈念问:“你怕我落跑么?”
“告别的话,饭就不必,”她举一下手里的茶,“一杯茶就够了。”
“老杨怎么说?”
那被伤害的孩子呢?为什么他们的苦痛最终只能成为别的孩子成长的踏脚石;成为他们浪子回头的标识?
陈念看他一眼,目光收回来:“郑警官,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和北野是怎么交流的?”
他问,你这些心思北野知道吗?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他想起那段送她的时光,有些心软,想伸手拍拍她的肩给她鼓励,但她轻轻别过身去。
好在他没放弃北野,他拼命努力着坚守着,没再错下去。
如果他没失掉她的信任,她在刺伤魏莱后会给他打电话,悲剧就可以避免。
“那……那晚我把你扯到隔壁审讯室时,他的眼睛里说了什么?”
“我没有想。”陈念说。
挂了电话,他望着校门,望着陈念,心里忽想,就是这个位置。
“好,不过老杨也说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策划不出这种事,简直间谍。”
而你呢,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了命地去努力过?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苦涩极了。
“陈念。”
“不是。刚才训练了思维,和你分享一下。老杨这人脑洞挺大的。”
他知道,她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看一眼手表,陈念应该快出来了。
“生命只有一次。”
杯壁上冒着大片冰凉的水珠,陈念接过,插了吸管喝起来。
郑易听着这么冰冷的内容,心里丝丝的疼。这个影子变大了,是陈念。
这个郑易知道,大家会在结案后闲聊,为训练发散思维而开无责任脑洞。
她回答说,是。
陈念没做声。
“下次我也参与。”郑易说,心思却跟着眼睛锁在校园。
那晚的她一身戾气,不像今天,又平平静静,遮掩一切。如曾好说的,她是一个很善于隐藏的人,隐藏秘密,隐藏情绪,隐藏得丝毫不漏到了冷酷的境地。
郑易轻轻弯了弯唇角,并不知道为何。
“也谢谢你的坚持。如果不是你,他会担上不该属于他的罪名。你救了他,——也救了我。”
陈念默了片刻,说:“我有事。”过会儿会见到北野,她要准备一下。
“北京。”
笑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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