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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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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易拿起手机上了走廊,门半掩:“喂?”

    他喘着气,脚因疲惫而抽筋。

    “你不能承认我的整套推理,一旦承认,陈念就会牵扯进来。‘只有一个伤口’就无法解释。你有真相,却不能说,因为你没证据。如果我们信,你可以洗清不属于你的罪名;可如果我们不信,陈念就陷入危险。”

    律师早就不满,他被北野的伯父聘请给北野做代理,可北野认罪认得愚公都翻不动,他没处使力还天天顶着北野伯父给的压力,现在见警察私自见他的委托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程序和法律,但北野,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而且我很想帮你。不,我必须帮你。”

    郑易一路风驰电掣赶去看守所见北野。

    他的手抖了一下,更确定了,偏偏该死的这算哪门子证据。

    北野比他小,但总被叫做哥,竟习惯了对他的照顾。他下不去手。

    “小姚,”郑易用力沉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太特殊,物证少,人证关键。因为魏莱和赖青都死了,死无对证,所以北野的口供是决定性的。如果交上去变成证据。他就不可能再翻供了。”他几乎要捏碎电话,“一旦这个成为证据,他以后说的每一句和口供相反的话都没有可信度!他很可能会坐一辈子牢的!”

    郑易转而道:“陈念呢?你这辈子还想见到她吗?”

    但少年的眼神很陌生,难以说是信任。

    他立刻起身关上审讯间的门,拉上窗帘,把监视器监听器一切和外界通讯的工具全部关闭。

    北野没看他,盯着桌面,在思考什么。

    郑易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少年怎么能坚定得跟石头一样。

    “诶跑什么?马上要开会了!”

    “我有!我马上就会找到。请再给我半天的时间,哪怕一个小时!”

    很冷静。有一瞬想报警,但很快否决。警察会调查,陈念为什么带刀,魏莱是否有即将要杀死陈念的主观迹象,很可能结果是没有。不论是魏莱对她的欺凌,还是她带刀去见魏莱,这两种审讯于她都会是巨大的灾难。

    对方手机易了手。

    他眼神抓着他,如同他才是落水的那个人,然而,北野看了他很久,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郑警官,谢谢。但你救不了我们的。”

    “……”

    可随即而来一股令人心慌意乱的悲哀,虽然直觉更加坚定,可证据依然遥遥无期。

    郑易很累了,送陈念回家的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她阴冷得像一只鬼。

    检查她身上的伤,只有一处伤口,非常深,没有轻微的刺伤,也没有别的划伤,别的出血口。可陈念用刀伤了魏莱,所以很明显,陈念挣扎中的那一刀刺死了魏莱。

    “郑易啊,”队长声音很不悦,“我听说你的事了,你啊,年轻,得学会讲证……”

    他看一眼手表,九点半。

    “你先找到再说。”

    北野说陈念不是凶手,难道是北野?不对,北野当时没有否认他其他的推测,他去的时候,魏莱应该已经死了。

    他轻挑地描述着女孩柔软的身体和肌肤,他不知道,那是北野多珍爱的宝贝。

    归根到底,一个信字,一个护字。

    他告诉赖子,如果一直待在曦城,雨衣人的事瞒不住。他让他离开,抛弃雨衣人身份,以后不要再犯案。犯案总有一天会被抓,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即使哪天实在管不住要去招惹女人,别再穿雨衣。如果被抓,别供认在曦城犯过雨衣案。

    他在空空的走廊上踱步,心潮难平。看手表,十点半。

    队长威严无比:“你有证据,那就等找到了再补充给法官。”

    这死胡同怎么才能走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仿佛能让人听见它走动的声音。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了。

    郑易立在原地,如一尊雕像。

    这个问题不解决,说什么都没用。

    律师终于松了口气,郑易却没法松懈,他还得绞尽脑汁去找更有利的证据。

    不信他不要紧,不能让陈念冒险。

    大康刚拉开汽修店的卷帘门,一辆车就几乎迎面冲进来,一个急刹车,郑易跳下来,劈头盖脸就问:“赖子有没有别的住处,除了警察搜过的那个?”

    杀死魏莱的另有其人。

    郑易突然转身,一脚狠狠踢在门上。可脑子里闪起北野最后的一个表情,极淡的微笑,说:郑警官,谢谢。但你救不了我们的。

    开会去吧,已经尽力了,是时候承认证据了。

    他翻找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成人杂志,色|情|片,情趣品,新买的女人内衣裤,一堆的线索却偏偏没一个是证据。

    “你关在里边看不到,可我看得到,她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会痛苦一辈子,她会变成一个哑巴,不和任何人说话。

    这是冤案这是冤案这是冤案!

    此外,他担心赖青如果以后再犯案,真正雨衣人的身份暴露,他的计划就全失败了。

    当时,魏莱受了伤,胸上的口子流着血,她正准备打电话找人,赖青出现,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手脚,强|暴了她。

    “小姚!”郑易喊住她,“我刚才看到了!”

    郑易突然一愣,盯着北野,他也看着他。

    他不习惯:“怎么了?”

    “我要翻供。”

    陈念还在家里,北野要回去了,走前忽然决定问他,陈念被欺那晚,他是否旁观,是否猥亵了她。

    不找北野,不找陈念。从他心里真正的凶手入手,赖青!

    郑易没理。脸色比上次难看多了。

    郑易用力揉揉脸,强打起精神:“陈念呢?”

    “我押上我的警官证!”

    “为她付出,你甘愿,你心里好受,可你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了,她不知道怎么说出这个案件真相,她甚至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真。

    “把手机给队长。”郑易稳住声音。

    “……不见,也没关系。”他开口了,人很安静,但并非无动于衷。

    “好。诶——左拐!”

    ……

    ……

    良久,他轻声问:“你怕我们会冤枉陈念吗?”

    “如果不是你的那句话,可能案子就像你计划的那么定了。北野,这是你想看到的吗?”郑易微微倾身,隔着桌子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不,我说我会保陈念后,你其实有一丝动摇,你想说真话洗脱一部分你身上的罪名。你想早点出去见她。

    “……”又是哑口无言。

    郑易问他当时的心理状态,北野说,

    北野平静看着他。

    原来不是陈念,是赖青。

    赖青听到,笑起来,回忆说她的身体多娇多嫩,光是摸几下亲几下就害得不经人事的他们一泻千里。

    到底该怎么办?

    郑易酸痛的眼睛抖了一下,负气道:“那你还留下找资料?”

    嘟。嘟。

    门缝里,一双黑眼睛安静地看着他,看见他连连弓腰,仿佛这种祈求的姿态能被对方感应到。北野目光淡淡收回去了。

    北野说,他第二次犯案时。那女生没报案,后来北野把名字告诉警方以证明自己是雨衣人。

    小姚撑着头,说:“郑易,回家休息吧。”

    有几个不好意思去,看几眼就走了;有几个和我一样,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也录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你想不想救北野?”他打断。

    ……

    有个没用的,喷到同伴手上,还闹得几人打起来,不欢而散;只有他赖青最厉害,他的喷到了她脸上。

    他也不知道,那晚回到家拿出手机第一次欣赏自渎时,城市的另一端,北野抱着滑下摩托车的如死了一般的陈念,在暴风雨里嚎啕大哭。

    郑易追上去,小姚收拾着自己的包听也不听。

    ……

    为什么他不说实话——打住,时间紧迫,不要再纠结他的心理,换个角度,郑易,换个角度。

    今早他疲惫不堪昏昏欲睡时,小姚从他手里把资料抽开,他当时看到一张桌子。

    郑易也安静了很久,他忽然有些难过,他难以想象,对面的少年不肯解脱自己,哪怕面对无期的徒刑也不松口,只是为了替陈念阻挡那万分之一的危险。

    郑易的心隐隐紧绷,那是赖青家案发案场的桌子,桌指缝里插着一根木签,桌子的缝隙……

    只有提及陈念能撬开他的嘴。

    郑易如同刚跑过一场马拉松,无力得腿软。

    可为什么北野不承认?

    小姚过来,抽走他手里的纸张。郑易抬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郑易让大康待在外边,他穿了鞋套进去。

    他火气大,大康不吭声了。

    ——操,又倒了,妈的扶都扶不稳。装死么?

    明天上午最后一次开会,队里整理完案子,笔录和证据确定后就要送给法院检察院了。

    事后,赖青准备离开,魏莱嘴上的布条不知怎么松了,她咬下他的口罩,模糊不清地发誓说会阉了他。

    死寂。

    他缓步走到门边,看见北野转身时,看了一眼隔壁审讯间。可陈念已经不在那里。

    房东用钥匙打开门,灰尘和塑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很小,一个单间一个厕所,家里却乱糟糟的挤满了诸如自行车旧电饭煲模型旧DV之类的东西。

    凌晨三点的会议室里,小姚昏昏欲睡,找了这么久,看到的却全是证明北野是罪犯的证据。她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瞎胡闹。

    “我说对了。北野,你太谨慎了。昨晚我揭穿你的整个计划时,揭穿赖青才是雨衣人时,你有那么一瞬,是想告诉我真相的。——是啊,坐一辈子牢,谁都会害怕啊。当我告诉你,只要陈念没杀人,我就一定保她时,你心里在权衡要不要讲真相,所以,你无意识地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你的真心话。”

    郑易努力道:“我怀疑是赖青。”

    深夜空旷的大楼里,他孤独得像这世上唯一醒着的人。

    “问你话。”

    郑易还没走来,门再次被推开,律师来了。

    “北野,为你犯下的错承担罪责,但请别为你没做过的事顶罪。这不是爱,这是不公平。

    北野不言不语。

    他准备挂电话,望着满屋子的杂物,又忍住无力感,说:“桂叶街237号,你让鉴证科的人过来。”

    衣柜里挤满从小到大的男孩旧衣物,没有半点多的空间,可左边挂衣服的地方有一半是空的。另外几件长款衣服挤在一起,却偏偏留出这个空位。

    那次赖青作案,刀不小心伤到自己,不敢去医院,叫北野帮忙买纱布买药止血。北野骂过他,叫他别再乱搞。但他又犯了第三次,还找北野买药。

    只为免她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他都死咬着不认,哪怕牺牲一生的自由。

    他到后山的时候,魏莱已经死了。

    他恳求:“北野,你相信我一次。”

    北野紧抿着唇。

    “队长,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我错了。我交出警官证,辞职。”

    一个念头如过电般窜过他的身体。

    “在下边,我不会开车,想找人送她回家呢。”

    “4月10号晚上10点,4月21号晚上11点,5月1号晚上10点。”

    “那卷宗先不要交……”

    少年的北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她没杀人。”

    如此诡异蹊跷的伤口,不可置信!

    ——这女的好像被刚那几个女的打晕了,摸半天没反应,跟死猪一样,败兴。

    “你怎么知道?”大康话没完,鉴证科的人进了楼道,郑易冲下楼梯,喊:“301,你们好好搜一下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说着,快步和他们擦肩而过,跑下楼去了。

    而实际情况是赖青死了;告发变成死无对证,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呢?谁都会认为他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处罚而把罪责推在死人身上。

    ——把她弄过来亲老子。

    北哥,你说奇不奇怪,我那刀刚好吻合那伤口。咱们一起买的刀真是幸运刀啊。不过,沾了血,我扔河里去了,你不怪我吧。——太幸运了。后来尸体还不见了,估计是以为自己杀人的那女孩的家人偷偷埋了。

    然而,他下不去手。

    他看着现场照片上的一张桌子,

    “……”

    郑易大步走出去,到大康身边:“北野和赖子有没有买过相同的刀?”

    这个案子被北野弄得铜墙铁壁,没有一点突破口。

    小姚看了他一会儿,疲惫地摇头:“郑易,我看你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

    小姚把包砸在桌上,忍着气看郑易:“你看法医报告了吗?魏莱身上只有一处伤,且是致命伤。”

    但,他从陈念见到赖青时恐惧的本能反应里察觉到异样,他隐约怀疑,当晚猥亵陈念的路人里有赖青,但不确定;

    “他不想说出真相,是怕把陈念牵扯进去。”

    他把她运到很远的三水桥上游,埋进淤泥(如果万一被发现,他希望魏莱的尸体保存完整,让人看出凶手是男性);上衣必须带走,因为有手印。

    我路过巷子,运气好呀,一群女生拖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喊着贱卖啦贱卖啦。

    他没注意到,北野弯腰从工具箱边拿起一把扳手,抬起头时,泪水流了一脸,转身就朝他脑袋砸了下去。

    郑易问:“你怎么跟她说的,说你补刀杀了魏莱,说你杀了赖青,用这个断她的后路,让她不能翻供?”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他!

    “你唯独算错了一点——她没杀人。”他说,“郑警官,这一点,我很确定。”

    “谢谢。”

    郑易坐到北野面前,少年却提出一个条件:“陈念对魏莱造成的伤口不深,魏莱是被赖青杀死的。陈念不能被定罪。”

    “我现在不知道,但如果我的推理是对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北野是相信他的!但某种原因阻止了他,让他无奈认命。

    “北野,手术台上的人都知道求生!”

    后边这句是赖青的声音。

    “他非说自己是。”郑易气得冷笑,“雨衣人犯案那么多次,哪怕就一次,他肯定有不在场证明。可他非不用。”

    “他们都在开会!”小姚忍无可忍。

    “你想见她吗?”郑易问,“想吗?”

    车开得飞快,大康在副驾驶上大气不敢出,就见郑易一次次看手表,每看一次,就踩一次油门。

    北野已不知是什么心情。

    “小姚我求你了!”

    “队长,北野不是雨衣人。”他居然打断上级的话,却并非因为害怕而发抖,“我恳求您把卷宗再压一压。”

    郑易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问:“怎么了?”

    “你帮我跟队长说说,能不能把北野的口供留下来。”

    可魏莱的一只鞋掉进河里;而三水桥的垮塌将作业工人带到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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