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对他犯下的罪没有半点隐瞒。
北野看着他:“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身世,福利院,父亲母亲,同龄人的态度,对社会的看法,各种问题都问完。如同剥了一层皮。
北野大致复述了,和他们掌握的分毫不差。
陈念看他,他眸光深如往常,看不透想法。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前途无可限量;一个职专的混混,弄个结业证就准备打工去了。哪里会有交集?
老杨:“你说一下那通电话的内容。”
这和郑易查到的相符合了。
“给受害者实施性侵时,你在想什么?”
“几刀?”
“在街上总碰到她,打扮很成熟,慢慢有点兴趣。觉得可以换个不同的类型。”
陈念蹙眉,似乎想了很久,才眉心展开,说:“是他先给我……发短信,说,迟了。陌生号码,我打去问,没人接。我就,没管了。”
北野拿过笔,想也不想,利落地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自己写出“今心”,一上一下拼凑在一起,越看越不像念,不像一个汉字。
“不容易留下证据。”北野说,“我担心她们挣扎时从我衣服上揪下什么东西。”
北野想起那天送陈念去上学前,把陈念的手机夺过来,输入自己的号码拨出去,告诉她说,有事就打电话。但那件事后,他偷删了陈念手机里自己的号码,当时,他看见她把他的号码存为“小北哥”。
“我问你对他的看法。”
“受到你母亲影响吗?”
“河边,浇了摩托车里的油,灰烬扔进河里。”
“什么也没想,就想这么干。”
陈念还是摇头。
“没意思,逗一下。”
“死了挺好的。”
郑易看着,心内五味陈杂,忽问:“你后悔吗?”
北野垂下眼皮,又抬起来,精神说不上好或坏:“一开始只想跟踪她,了解她的行踪后,再打算哪天晚上行动。但她晚上一般和朋友一起,很少独自一人。那天白天,我跟着她去了一中后山。山上人很少,觉得很合适。”
“希望她死。”
“是。”北野回答。
老杨虽是见惯了这类悲剧,却也仍然为这个少年的命运唏嘘。
“为什么杀她?”前几次都没杀人,行为不符啊。
“静音了。”
“我怎么知道?”
“她给你回了电话?”
“没事。”郑易扯扯嘴角,说,“我原本怀疑后山是案发地,以为再持续几天会找到关键证据,杀人时的挣扎应该会导致凶手留下衣服碎屑或头发之类的东西。”
他说:“我在路边拦住她,撒谎说没带手机,借了打个电话。”
“的确没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陈念茫然,“这不该……问他吗?”
这句话几乎叫老杨和小姚“刮目相看”,他居然缜密到连这个细节都能想到。
他说他杀完人后又慌张起来,想着被人发现就完了,所以趁天黑暴雨跑去偏远的三水桥上游把她埋了。
“因为什么?”
说到魏莱,
“你倒感触挺多,赶紧进去吧。”
她又说了一遍,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掳上摩托车,堵住嘴,带去废弃的工厂,北野把她扔在床上,撕她的衣服,再后来,警察就来了。
后来发现她聪明极了,还很硬,于是和他更配了。
“给她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案发地是后山?”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或讯息可供人判断研究,除了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
陈念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对。”
“他为什么得知你的电话,给你发短信?”
“怎么拿到的?”
“她失踪那天,你跟着她?”
从隔间走出来,郑易脚步微顿,老杨回头:“发什么愣呢?”
郑易旁观着,北野的回答滴水不漏。
“不是这个意思,”小姚立刻说,她看一眼身边的老杨,又说,“我们认为,这位嫌疑人有跟踪被害者的习惯。”
“你都没见过他。”
又是一片沉默,老杨声音轻下去:“你厌恶自己的生命?”
“我听见她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她出来。当时我准备走的,觉得时机不对了。可后来听她讲话,好像她的朋友不肯出来。时机又来了。”
“什么?”
郑易问:“你是怎么注意上陈念的?”
郑易看一眼老杨,后者认为北野的心理变化很合理,是一个渐渐升级和挑战的过程。
郑易突然问:“为什么把她的衣服扒光?”
小姚记录在案,到时会有人去尝试打捞。郑易又让他描述了一下凶器的材质和形状,与尸检报告的伤口基本吻合。
“算是吧。”
“在哪里烧的?”
审讯室一片静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难堪。
“没什么印象,好像胸挺大。”北野表情沉默,却有问必答,说,“第一次干这种事,很紧张,她很害怕,没有反抗。说让我不要打她。”
“但魏莱死了快要一个月。”老杨说。
“具体哪个位置?”
“她是个结巴。”北野说。
“打给谁?”
郑易觉得一个个字像子弹连发打在他心上,好似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怎么可能?他们都不认识,是他心虚想多。
证据确凿。
“好像是这里……”北野在胸口笔画,是肝脏的位置。
“没有。”
“随便选的啊,那里一年半载都没人去。”北野呵一声,“还以为一辈子不会被发现呢。”
“有没有提到别的人会来和她见面?”
她裹着件警察的蓝衬衣,身体瘦小,像雪糕包装袋里吃剩的雪糕签儿。
“为什么没接?”
郑易目光盯着她,仿佛即将要揭穿她在撒谎,她却想到什么,说:“我好像……对他有印象。”
“对。”
铁板钉钉,基本确定北野就是那个雨衣人。
“一刀。”
“当然是我自己。”他挑眉,“不然怎么弄到她的号码。”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口罩纤维。
对面两男一女两个警察,郑易,老杨和一个姓姚的女警。还有一位临时请来照顾陈念的女律师。
“我听到魏莱给她朋友打电话的内容,正好在讲她。她被欺负惯了,不会报警的;反正也没人保护得了她。”
他答完,郑易又几秒没继续问话。这句话的真实性很好求证,到时他们会问询他的母亲。
“也可以都死掉。”
“后山人迹罕至,该保留的或许保留了呢。”郑易说,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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