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子眼泪先掉下来:“我们想爬上去,从山上走去找信号报警,可摔下来了。”紧接着,四个小姑娘先七嘴八舌地说着,进来时是亮着的,后来天黑大家就怕了,手机又没信号,就只能让三个男生爬上去找信号。
活生生的现场爆炸。
“……这,”秦明宇趴在地上,显然,是他触雷了,“这这是延迟,是弹片。那边那个,还戴着帽子的,他踩雷了。”秦明宇蹙眉,弹片不止一处,有在腹部的,不知是哪里中招,剧痛难忍——
当兵的,哪怕不做排爆大小演练下来,多少都能留点纪念。带点儿金属碎渣的人又不是只有他秦明宇一个,过去老兵带子弹还不是过了一辈子。秦明宇自我调侃以后转业了,不知道过安检要有多麻烦,又说以后死了烧成灰,要秦小楠把弹片都捡了做传家宝。
脚步很快,时间却慢得磨人。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山脚下,一个石碑后看到了那六个年轻人。
路炎晨也是被她语气弄得,夹着烟的那手压了下额头:“怎么就流氓了?”
发送完毕,没来及拨,来电显示画面已经跳出来。
电梯门忽然开了,有人推了量病床出来,上边的病人用手臂掩住脸仿佛睡着了,除了病床下轮轴滑过地面的响动,护士的脚步声就没别的了。
他闷吸了口,肺腑绕出来的烟雾,消散在晨风里。
他嘴唇有些发干,舌尖在下唇上掠过去,思忖半晌,判断是否要回过去。毕竟这个时间有些反常,怕她起疑,可人生苦短啊,在有限的生命里真是回复一条少一条……
几束手电光照过去。
万幸的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很给面子。
他走进电梯:“刚好出来。”
过去反恐时就这样,要不就天下太平,要不就事情叠在一处不消停。
一定是秦明宇那里,他必须尽快过去。
事实是,不用他说,这些人也一个都不敢动。
秦明宇留的记号他看得懂,见到远近人影时,路炎晨反射性地说:“都别动。”
幸好,踩这个东西的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
归晓:我醒了,要去产检,拜一拜,这次TSH一定会降下来。
下午,路炎晨自己开车回去了,想着洗干净补个觉,再将昨天出任务的报告写了。车刚进厂区大门,就有人早候着,说领导等半天了,要路炎晨出个支援任务。
“你才是狗呢。”
“运气不错,”路炎晨收回手,将照明的电筒关上,“真碰上地雷,就没骨折这么简单了。”男人疼得深吸着气,没言语。
“对不起啊。麻烦你们了。”
路炎晨关掉了手电筒,那些警察也关了,免得影响路炎晨的视野。有自然光,对他来说认记号找归路并不难。十分钟过去,他气都没多喘一下,背上那个始终闷不吭声的大男人难为情地,小声问了句:“同志,你还行吗?”开口前措辞许久,不晓得怎么称呼路炎晨,最后就和电视里一样土里土气地叫了同志。
他低低地来了句:“这些基层警察不容易,出去和你朋友解释解释,这是雷区,警察也解决不了。必须等我们这些懂的人来,不是不想救你们。”
两人约好的,不管他开不开机,她从孕晚期都要给他汇报情况。随时随地,发多少短信都行,越多越好,他都会抽空看完。
平路没多久就是山势险峻的地貌了,攀爬起来容易疲劳,普通人走不了不多远。
路晨:给你电话。
他直起身子,背好这个受伤最重的,对几个警察交待,一带一,紧跟他原路返回。多余的一步都别走。进来时还要设备辅助,出去就纯粹靠他留下的记号和记忆力。
路炎晨不放心,跟车去了。
他笑:“胸又大了?”
路炎晨应了:“你坚持住,快到了。”
两人闲聊了一分多钟,他终于找到后门有个僻静地方能抽烟,打火机火石摩擦过,归晓耳朵尖,捕捉到了:“抽烟呢?”
路炎晨领了任务,稍作半小时准备,即刻出发。
路炎晨没多话,将车钥匙丢给传话的人,让人把车开去车库,去了办公室。
那年轻人没想过是如此一句答复,闷了半晌也没吱声。
刚他以为自己清了一个雷,没想到延迟,爆炸突发,这些警察想救他,反倒中了招。
过去几个月,在工兵排雷期间,路炎晨也会时不时来现场,对这里了解程度大于秦明宇。所以他给了秦明宇一条差不多排干净的方向,算是相对安全的。不过他这路上倒也顺利,没出现危险讯号。
树叶如同炸弹的碎片般,簌簌落到脸上。被救援的年轻女孩再次哭起来,几个警察也交互眼色,低声安抚。路炎晨迈出大步,往出赶:“你们跟上,跟紧我。”
……拆除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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