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说那些罪孽让我割心地疼，那么那些美好足以叫我死去。

    我笑了，笑得很苦涩。

    不得不承认，这两天我一直在守着电话，自从知道三少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之后就一直刻意地在守着电话，每当电话响起，总是第一个怀疑是不是三少打来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吸了一口烟，问道：“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何必还和我演戏？”

    我心里一惊，很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我立刻想到了阿轩，这是最大的可能。

    三少的官腔又来了。

    但是三少并没有要过来和我打招呼的意思，继续和别人说着话。

    我还是那样的一副姿态，说：“好！算我当初瞎了眼！我只希望以后跟你再没有瓜葛！”

    “狗男女是用来形容关系比较特别的男女的，比如……比如，现在那个李浩然肯定认为我和你就是狗男女。”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于心不忍，对冯睿说：“去床上躺着吧，睡一会，醒了之后我们一起吃饭。”

    “对，总是这样。”

    冯睿说完看着我笑，然后上下打量我，微微皱眉，说：“怎么又是一身职业装？太难看了。”

    另外一半如果是真的绝不会是因为三年过去了他就忘了，一定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女人所以忘了。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想这么辛苦地替你跑来跑去吗？还不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太得意了，才不是为了你。”

    我说我是江暖，问她是谁。

    “你的意思就是叫我走人是吧？”

    “我不知道。”

    非要让那样一个干净的孩子知道我江暖曾经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我让小陌进来之后对他说：“等下去给我买个电话，号码也去办理一下，还是原来那个号，昨天包也丢了。另外就是董晓妹那边钱的事弄的怎么样了？我可能做不了多久了，李浩然现在怎么看我都不满意。”

    “可能忙吧！”我胡乱地搪塞过去。

    我不喜欢这种疏离。

    林小陌提着吃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哭的双眼红肿。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是这样了，李浩然，他是个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的，以前觉得他还有点人性那是因为他被他老婆压制着。现在可好，一个人翻滚着，完全不顾一切。

    “好。”三少终于说，然后他忽然问道，“他来接你吗？”

    真是好笑，我之前还在纠结三少爱不爱我这样无聊的问题，这个问题真的不重要了，我知道我爱他，我们曾有过最美好的时光，而我还会将此生余下能给他的都给他，只要他要，这就够了。

    到了场地，我才觉出温顺顺的勇气和执拗。

    我刚进办公室坐下，小陌进来了，递给我一张支票，说：“董晓妹才给我的，她说，你赶紧去取钱，晚了可能就有变故了。”

    “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像原来一样做朋友。”我对冯睿说。

    那天下着小雨，一见面我就埋怨欣辛竟然挑了这样的天气过来，我说我现在越来越害怕在雨天出门了，泥泞的潮湿和天地间的缠绵的感觉会让我觉得我的人生永远就这样混沌不清再也无法重新开始，因为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欣辛却笑说她最喜欢在雨天出门，这种小雨天是最暧昧的时刻。

    接着冯睿也看见了我，他明显一愣，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我也希望你们都幸福！”我也是真心地对澜清说。

    “我知道你曾经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应该就是三少，我知道你曾经的遭遇，因为那件事在警局有备案，我知道你最好的姐妹自杀了，你大概是用一种逃离现实的心态到这里来的，然后开始做一名服装设计师。这个职业跟你以前的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你以前，周旋于男人之间，你甚至坐过台，当过小姐。这些基本上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冯睿简单地说着与我有关的过去。

    小陌在我眼里越来越像曾经的三少，于是我更加坚定我自己的原则，绝不可能和小陌发生什么特别的关系，看如今的三少就知道有一天小陌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是比如今的三少更加决绝也不一定，毕竟，三少身上当初有的那种纯粹和勇敢以及对爱情的信仰是小陌比不上的。

    我想，他应该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小陌看了看我，轻声说回头再和我聊就跟着三少走了。

    真是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我最想问的，我最想问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原谅我，到底还爱不爱我。

    叫我意外的是，打电话的竟然是欣辛。

    我觉得饿了。

    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三少当年的痴狂。

    他明明知道就算他恨我，他说的一切我都会答应，他就是知道是这样的所以才这么做的是吗？

    林小陌这样说的话当然更加显得他就是为了我的。

    他走之前应该也有想过是不是给我留点什么，最后他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这堆烟头。

    我忽然有些慌乱，坐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找烟。

    “简直开玩笑，我现在回家！我以后哪也不去！我就这么混着，我接着去操持我之前的行当！你也跟着我？”我笑哈哈地对小陌说。

    我心里的那么多疑问，到底是没有问他。比如他明明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明明知道我在这座城市为什么还要来，来了遇见我了为什么又不承认他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他为什么一见到我会愿意和我有一夜激|情而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包括他为什么要执意在我面前提冯睿就是我的男朋友。

    最后这一句话，其实是我想问三少的，但是我问不出口，如今把这问题丢给了欣辛。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且给了欣辛的地址，说随时等她过来。

    我一愣，有些生气地说：“你调查我？”

    三少显得很痛苦地转过脸去，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的侧面线条已不像当初，硬派的感觉融入到他的骨子里，他真的成长为一个不动声色的男人了。

    他忽然得意地笑了。

    刚刚挂了林小陌的电话，就有人敲门了。

    说完之后我有些后悔，我真的没有必要和他说这些，从始至终，我和冯睿就是两不相欠的两个人，我何必还要在他面前提绑架和那一巴掌，何必提李浩然？我的生活和冯睿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也不想再有关系。

    可是，三少真的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地消失了。

    我往沙发上一靠，问：“那李总是想让我怎么休息呢？”

    他至少有一半是在撒谎。

    “放心吧！他们都是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李浩然根本插不进来。再说我给他们的待遇不会比李浩然差。”我相信这几年跟着我一起打拼的兄弟姐妹，我们一起经历了创业的艰难，又一起走到今天，当初我说了自己想要走的意思，他们全部拍着胸脯说我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

    我一转头，掉了两颗眼泪。

    “每次离开我都想遇见这么一个城市，因为离开是在是又累又麻烦。但是，当我在新的城市呆久的时候我又想离开，是在是很乏味啊！”

    “三少？他回来了？”我掩饰了一下，我不想说见到了。我还是在澜清面前逞强着，即使她已经嫁做人妇。

    林小陌说的话很在理，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想过他要陪着我这么浪费时光。

    当银行工作人员对我说这个支票不能兑现的时候，我懵了。李浩然应该是什么都想到了，又或者是董晓妹也玩了我一把。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没有正面回答三少。

    李浩然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猥琐，我开始不明白当初为何会跟他合作，跟他合作还不如跟他老婆合作。

    冯睿眉头一皱，说：“你觉得我是和你演戏？我对演戏没有兴趣，我也没有那个时间。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知道和我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比如她有哪些兴趣爱好，这样我好更容易去讨好她。又或者我打算和这个女人长相厮守，那么我更要清楚她的秉性脾气，我们是不是合适。这些是我调查你的原因。另外我选女人最主要就两点，第一点是美不美，第二点是我爱不爱。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

    我一愣，但是立即明白三少说的他是冯睿。

    我远远地看着三少，没有说话，用微笑代替回答。

    然后我叫小陌回公司给我向李浩然请假，我需要休息，这两天不上班了。另外告诉冯睿，我在家，不用担心。

    我瞪着他，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难道不知道有些玩笑开过头了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吗？”

    我听了也笑笑。

    小陌把我从窒息中拯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过河？说不定他早在河对岸了，只是你不知道。”

    “呵，竟然中了你的圈套！”

    小陌在一旁悄悄地将手机递给我，小声说：“李总在公司召集很多人开会，不让我参加！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这个女人也不是简单的。

    正说着，李浩然进来了，小陌就出去了。

    我看了看小陌，没有再赶他下车，开着车直接就奔银行去了。

    我很奇怪他为何一直看我，大概他是奇怪为何我今天态度改变的如此快，我自如的神情应该让他少了很多成就感。

    我心想，既然你这样问我，肯定不是因为我，虽然才见几面，但是我敢断定，若是为了我三少一定不会说，当年的他在他心里，如今的他是不会像当年那样直白地像我表达他所有的心意的。

    我忍不住说：“欣辛，到底是什么使得你改变了呢？三年了，如今再见你，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你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江暖，当然，我不是说你的生活和曾经的江暖一样乱，我是说你和江暖一样的迷茫和没有安全感。一个人真的会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变得这么快吗？”

    我盯着三少手下破碎的镜片，忽然很感动，一时间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们都干干净净的过去，确切地说是我还干干净净的过去，回到了一个我和三少可以重新开始的地点，三少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少，他为我，也只有为我，才会做出叫人意外的事情，才会冲动，才会奋不顾身。

    小陌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吞吞吐吐的样子。

    我吓坏了，以为我撞到她了，赶紧问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要不赶紧去医院。

    我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接过三少手里的剧本，手微微地有些抖，似乎已经预知这个角色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也已经明白三少为什么找我来帮他。

    “你还有事？”温顺顺奇怪地看我。

    直到我坐进车里，我还在期盼着三少能叫我一声，或者简单地打个招呼，现在他这样的态度，我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更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把她从医院里带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能走路了。

    “那是因为我说的对！”

    三少笑了，他望着远处，说：“其实你想的。”

    我独自揣测冯睿的心意。

    但是他推开我，极其霸道地进来了。

    想到这里，忽然之间心里就坦然了。

    “你不是接下了他给你的剧本吗？你难道没看吗？”冯睿反问我。

    小陌走了之后没多久又回来了。

    “江暖，三少既然回来了，你可要珍惜啊！我希望你们都幸福！”

    在确定三少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一直在想发生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场梦吧？

    林小陌是不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

    我咬着牙关，先努力叫自己平静，然后满不在乎地说：“他说的是对的，所有人都不应该跟着我。你下车吧，我回去了。”

    三少坐在我面前，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用手扶了一下眼镜的镜框，然后用一种非常感性的声音对我说：“暖，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次。”

    “不勉强。再说，这样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我能为姐妹做，就能为……为哥们做。”

    小陌一狠心的样子，好像不管结果怎么着那就这样吧，他说：“这是传闻，听说李浩然跟那些公司里的干部们说你以前就是一个……做那种事的，所以你之所以有今天也是靠着那些事，他说了他知道你的那些过去，还说也清楚你如何有了今天，如果他们都跟着你走，那他们也就成了无耻的人了。”

    当你不必去在意一个你爱的男人是不是爱你，不必计较两个人之间的是非得失，你就可以自然地面对他，并且自然地相处了。

    然后我拿过他带来的那些吃的，擦干了眼泪，什么也没说，开始吃东西。

    林小陌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像个孩子了，他什么都没有问，一只手环抱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拍我的背，好像我就是一个孩子。

    我笑笑，沉默不语，因为欣辛说的确实对。

    她走在我身后，小声说：“大姐，谢谢你了，既然你帮了就帮到底吧！我赶个面试，要迟到了。这个很重要。对了，我叫温顺顺，你叫我顺顺就可以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吧！

    “你一定知道我是怎么有了你的电话号码的。很意外我会打电话给你吧？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过的好不好，一转眼都三年了，而且我听说三少已经回来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我知道我这样对这个孩子是错的，但是我贪图他给的温暖，不忍心放手。

    听冯睿叫三少杨导，我真是不习惯，我总觉得三少是与我相关的，而杨导，是个跟我没有一点瓜葛的人。

    我在家里没有做什么，只是反复地去想关于三少的事，关于这场意外的相遇，意外的过程和意外的结果。

    她和阿轩都幸福，真的是我很大很大的心愿，比与三少在一起还大的心愿。

    这十一支烟头至少说明了他在苦恼，他虽然回来了，但是在他面对我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无从选择。

    冯睿的脸色很难看，从我开门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盯着我，不，确切地说是瞪着我，他的眼神像一把刀，我看的出来，他想一刀就把我的心挖出来。

    冯睿看了看我，意思是问我过去不过去。

    “怎么？你就是来看我现在被李浩然那个王八蛋耍得一无所有的笑话的？可惜，你不会如愿的，他没有给我的那些是我根本不在乎的。”

    按照澜清的说法，三少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他来这里是有预谋的，并不是单纯的电影取景。可是他为何要这样与我相遇？他有我的电话，却从不与我联络，这是为何？如果他不想见我，他为何回来之后要回原来的城市找我？找不到又为何追到这个城市来？

    小陌很为难地看着我，说：“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带他来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说是或者不是都不是我愿意的。

    “为什么不？你等了他三年，而且据我所知他至今单身。当年你们到底是有怎样的心结以至于三年的时间也不能抹平？”欣辛疑惑地说。

    冯睿一进门很生气地看着我，说：“就算我是个再无关紧要的人，你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吧？至少你是因为我才被绑架的！万一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但是我没想到小陌找的工作竟然是做三少的助理。

    这一次我听的很清楚。

    忽然在我要拐弯的地方，小陌说：“你放我下车。”

    “江暖，其实我过来是因为我又失恋了。”在车上欣辛望着车窗外的雨说。

    “就因为是他表妹所以才是狗男女嘛。”小陌坚持说。

    冯睿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他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天花板，一会儿看地面……

    小陌很是为难般，说：“就是原来说好了要跟你走的那几个中层干部，董晓妹告诉我说，最近李浩然给他们都加了工资了，看起来他们很有干劲，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按照之前说的做。”

    我耸耸肩，问他怎么了。

    如今三少所有的装束和动作对我来说都有着明显的陌生感，但是当他叫我暖，我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回去了，等他这样叫我一声，我等了三年，现在，不管他给我什么结果，不管他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只要他说，我都义无反顾。

    我摸到电话时，小陌迫不及待的声音传了过来：“狗日的，姓李的去医院了，打的太爽了，也不想想我是练什么的。我顺便把董小妹也教训了一下，这两个狗男女！”

    一想到他可能经历过很多女人，我心里竟满满的酸意。

    我拿起三少的手，看着上面一点点的血迹，说：“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愿意为我流血，也是因为我流过血的人，所以，我愿意将我的命拿来还你。”

    我把她扶上车，一路开到医院，又扶她挂号看医生。

    那是三少留下的。

    这是他给我的所有了。

    林小陌鼓起嘴巴，像个孩子一样地沉默了。

    小陌满头大汗的样子，看见了我很是奇怪的表情，说：“李总一大早就在生气你为什么没去公司，然后冯总又打电话来说你被绑架了，但是绑匪已经被抓了，却没找到你。冯总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我就赶紧过来看看！谢天谢地！你真的在家！”

    这是我一边看剧本一边落泪一边想到的事实。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三少将手从我手上抽开，他的眼神就在忽然之间又回到了平静的状态，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他所面试的众多女孩里的一个而已。

    冯睿刚进卧室不久，忽然在里面大喊一声江暖，我赶紧过去。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听见三少在打电话。

    如果冯睿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她说：“不要惊讶，是阿轩给我的号码，我说想给你打个电话。对了，阿轩娶的那个人就是我。阿轩是个好人！”

    温顺顺一听，高兴地走上前挽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夸我是好人。

    听说在爱情里无所谓的那个人往往是赢家。

    刚走出没几米远，我又停下了，又转身回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鄙视了一下自己。

    我非常想说，对，包括你。

    冯睿被我气的把手垂了下来，咬着的牙颤抖了两下，然后渐渐平静。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欣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坚定的成熟的愿意为爱默默坚守愿意为了拥有一个家放弃爱情的欣辛。

    包括我自己，都觉得哥们这个词用的真是……失败。于是我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做。整体来说，你也是我人生里比较重要的人……之一。”

    小陌看着我，发狠一般地说：“随便！随便你干什么，你带上我一份就行了！我已经辞职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凡关于三少的事，总是能把我的心提起来。

    “我很早就知道了。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查了你的背景。然后我忽然发现你这个女人不简单。我说的不简单不是说你以前的那些事，我说的是你竟然能从那个圈子里跳出来，然后开始新的生活，还这么有声有色，至少别人从你的面上看起来，丝毫看不出过去的痕迹。这要么是你掩藏的好，要么就是真的对那段生活里的直接唾弃了，决心重新开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知道你的过去却仍愿意和你在一起，尤其是男人，总是愿意去原谅一个美女犯下的错。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后来我看着你，就会理解为什么你会有那些过去。一个女人生的太过美丽，是一种罪过。”

    小陌半天没说话。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还会叫你来帮我的。但是我更希望有一天你发达了，然后叫我去帮你。”我对林小陌说。

    “你看嘛，现在公司都上了正轨，终于也从之前的亏本状态转向了盈利，现在我又回来了，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以前我为了这个公司为了你投下的那些钱，包括打水漂的钱，我们就都不算了，毕竟这是我心甘情愿投资的，也不能怪你。你花了钱也还是有成果的，毕竟现在还有这个公司在。所以，我们就两清吧！我叫董晓妹查了下账，目前是盈亏相当，所以也没有红利可分……”

    我以为我听错了，抬起头，问他：“你说什么？”

    “其实我是打算至少再过两年再回来的。可是，你知道为何我改变主意了吗？”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开始暧昧。

    原来是剧本的事。

    我这句话竟然叫欣辛大笑，笑完她说：“江暖，我就特别烦你身上那种明明幼稚却装着老成的劲儿！”

    林小陌似乎听出了什么，奇怪地插上一句话：“你们是老朋友？”

    我换了衣服给小陌开门。

    我终于明白了李浩然的用意，他想把我推动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向他低头，这样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公司和我。

    就在这个时候，三少忽然从那群姑娘中间走了出来，跟着三少出来的，还有冯睿。

    可是，我知道，现在这些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了。

    也许，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朋友。

    “看了。我没意见。”

    他一方面告诉我他知晓我的过去，一方面又在说他并不介意。

    我承认，三少的出现让我的世界乱了套，原来准备要做的事忽然就都变得飘渺起来，什么都没有三少来的重要。

    “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说话的语气很轻挑，我不是想考验冯睿，更不是想逼迫他离开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跟他是两种人，就算我们之间会有爱，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冯睿竟然来了。

    他不介意我的过去，但是他介意现在。

    因为与三少在一起几乎是不可实现的，而他们都幸福，是可以实现的。

    三少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想，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不管你是位高权重还是卑微懦弱，你总是会害怕孤单这两个人，尤其是长期的孤单。

    我去接欣辛。

    他又笑了，说：“那么就算了吧！”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

    我趴在床上，手指拨弄着地上的烟头，心想，其实我们都还这么年轻呢！

    我惊呼一声，然后立刻转过身去，对温顺顺说：“既然已经给你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在一个自己明明知道不会与自己相爱的人面前故意撒着一些酸酸的醋味，对一个自己明明知道不会与自己重新开始的男人直白地说我愿意。为什么可以把爱说的那么清楚？做的那么干脆？这样我不就再也没有抬头骄傲转身潇洒的资本了？

    林小陌轻声地温柔地说：“不要怕，我们结婚吧！”

    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我愿意。

    结果，他们竟然毫无例外地告诉我，他们暂时不想有什么变动，然后向我说了他们的困难。

    我看着欣辛，她看起来和三年前完全没有两样，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完全改变了，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沉默了多年的自由细胞如今正生机勃勃，操纵着欣辛所有的生活。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我看着他的眼睛问。

    挂了电话，转很看见冯睿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我。

    可惜，他只是装到把话说完，然后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说：“但是我讨厌跟我天生一对的女人！”

    “谁啊？我有说谁吗？”欣辛奇怪地问。

    他的梦做的未免太美了！

    “你沉默是不是就是答应了？是不是？”林小陌开心起来。

    这人生到底是怎么了？

    温顺顺信以为真，高兴地手舞足蹈，我转身走了。

    他可以不原谅我，我无所谓，他也可以永远都不见我，我也无所谓，他甚至可以诅咒我，我也都接受，我只是无法接受他拿过往来回放，那是一个漩涡，他硬是要把我扔回去，而且是把我一|丝|不|挂地扔回去。

    “没有，我看看热闹。”我对着温顺顺说话，眼睛却看向三少和冯睿。

    “有啊，很特别很重要的事。我们至少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生存问题吧！你就这么算了？你原来的计划呢？你不是已经开始设计新款了吗，你不打算着手办新公司了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三少，果然，我是真的不了解他了。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见冯睿就这么带着皮笑肉不笑般的表情走了过来。

    “别跟我说爱，我的爱情早就死了。”我从烟雾后面看这冯睿说。

    当我看见小陌站在三少身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到了。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我走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非常真诚地说：“谢谢你。”

    “你不是无聊的人。”我对冯睿说。

    “你教训谁？”我在车内喊着，小陌根本不理，扭头拦了辆出租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样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不想跟李浩然玩大的，跟这样的人玩大的没意思，他出的全是歪招，不是你赢不赢的问题，问题是不管你是赢是输，他都能弄的你浑身不自在。

    三少继续说：“但是，如今，我想做一个影片，送给我自己，而且，我更希望是你送给我的，所以，这就是我找你的根本原因。”

    “鞋跟有点高。”那个女的小声回答。

    我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车前一声尖叫，我下车的时候看见一女的坐在我车前，紧张地看着我。

    “欣辛，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倔强地说：“我真不想，但是如果你想说我也不阻拦。”

    “嗯？”

    我忽然无言应答，过了半天，我对他说：“我饿了，你带点吃的来吧！”

    可是身旁还有三少遗留的味道，浅浅的，却很清晰。

    只是，我更加忐忑的是，三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三少了，更不是当年跟在我身后为我摆平所有过错的单纯男孩了，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人，我完全不清楚，他的心是否在经历一些之后变得和他父亲一样？真的很难说，毕竟那是血脉相连的两个人。

    “是怕他知道你和我见面吗？”

    终于，轮到我了。

    “杨三少！”我正面回答欣辛。

    “不要担心，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城市，让你再也不想离开，就这么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可是，他不至于笨到要解雇我，对他没有好处。”

    进屋之后他冷笑一声，说：“本来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在我打你那一下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但是，我发现你是个没有脑筋的女人，如果你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为你看清方向的人，你早晚要掉阴沟里。”

    我对林小陌笑说：“小陌，世界真的很小。现在你的老板是我以前的情人。”

    我没有理由抓着人家不放，实际上却不能给他任何的许诺和未来，甚至感情。

    “有钱大家赚嘛！”冯睿说完，指了指三少，说，“认识那个人吗？我猜你一定认识。世界真小，世间的事又真是奇妙，本来我就想认识认识他，没想到，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是想了想才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我说：“不太记得了。你知道我，有过太多男人，每一夜看起来都是相似的。”

    “你是要下车还是要接受我是你姐？”

    我应该感谢欣辛给我的机会，虽然那天她在电话里把我训的狗血喷头，说我不应该一点情分都没有的一走这么多年竟然都没和她联系过，说好歹她也是在我为难关头帮助过我的人……我很诚恳地像欣辛道歉，并且说如果你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赶紧说吧，我把你的这个债给还清吧。

    春暖？

    但是我对冯睿说：“我看了，怎么了？”

    我一边走一边对她说：“可别叫我大姐，说不定我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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