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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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睿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玩成|人|游|戏？”

    我抬眼看李浩然说话的神情，真相一巴掌该把他打哪就打哪去。

    冯睿身上的激|情和坦荡有时候真的很吸引我。

    我瞥了一眼，知道李浩然进来了，没说什么，我对他进进出出已经习惯了。

    “欣辛又离婚了。”阿轩忽然说。

    我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还有一次……

    阿轩看完材料，笑着说基本没什么问题。

    阿轩笑着没说话，李浩然是个聪明人，抬腕看了下时间，说：“不行，我来之前约好了朋友，这就得走了。江总，你可要招待好啊！”

    该如何是好呢？

    李浩然笑眯眯地又贴了过来，这回将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来来回回地摩擦着，说：“跟我就别装了。你现在不是一直单身吗？你看看你把这公司打理的，这业务怎么来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咱们又不是现在才认识，我是觉得，你这样的女人，如果独守空房，实在是可惜，时间久了，要枯萎的！咱们配对做个鸳鸯，还是野的，多有意思？”

    李浩然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坐，红酒往面前一放，说：“就现在吧！陪我把这瓶酒喝了，然后……然后在陪我开心一下。我喜欢这样的。”

    “不不，我是在想，你不是做医药生意的吗？你怎么不给自己弄点防治健忘的药吃吃？这样有助于你泡妞。”

    “小陌。”我掐了手里的烟，对小陌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的故事。”

    他得意地说：“好，就要这样。你哭啊，你流泪啊，我要看见你流泪。”

    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要带走公司的人和钱，留一座空城给李浩然。

    “江总！江总！我知道你回来了，如果三分钟后你还不开门的话我就报警了！”

    我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把那些给我送过花的男人的名片一个一个翻过，直到翻到冯睿的名片，我停了下来。

    “随便你吧，跟我关系不大！”我也笑着说。

    让阿轩看见冯睿是为了叫他更安心一点，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小陌原名叫林小陌，比我小两岁，大学毕业之后就到了我们公司，之后就像个弟弟一样跟着我后头，到如今已经两年了。

    “吃饭是应该的，难得李总今天也来了，大家一起吧。”我笑着说。

    一直到把我送到家门口，他都没有继续说话。

    “江暖，都过去了，忘了所有，然后好好生活吧！”我听见阿轩的声音，飘忽一般地传来了。

    “说吧！”我接过饭，打开来准备吃。

    我苦笑，说：“你确实是太年轻了！”

    冯睿说：“我希望我们一起走路的时候你能挽着我，或者让我牵你的手。”

    那天下午我坐在冯睿的车上，正准备去吃饭。

    阿轩刚开始是走在我身后，出了公司之后，他就走在了我身边。

    有时候你吃一份拉面或者辣子鸡之类的四川菜，然后听着店内放的轻柔的背景音乐，会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混乱的美感。没有规则的规则，有时候也是很好的规则。

    我敏感地觉得阿轩所带来的应该只是开始，接下来应该还会遇见更多的人，更多的事，然后一切都会回来。

    我开玩笑说你来接就知道了。

    最主要的是，我要让李浩然和小陌知道。

    我开门的时候小陌正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阿轩低了低头，说：“我上个月，结的婚。”但是马上，阿轩像是要解释一样的对我说，“你消失之后我找了你很久。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再遇见你。我不是一个像你一样执着的人。原谅我。”

    有时候有个男人以一种不同的身份在身边，对自己来说，这是一种保护，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还要有点实力。

    他是真的心满意足了，既获得了自由，又不至于从富跌至贫民。

    “他有多少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明知道小陌的意思，但是看见他在我面前紧张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从不了解李浩然，除了他性格里懦弱的一面，其他的我全部不了解，我也不想去了解，对于李浩然，他是我感情和生活里都无关紧要的人，虽然我有今天确实与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是补偿还是开始？是机会还是灾难？

    李浩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蔑地笑了一声，忽然气愤地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说：“你敢打我？你的今天是谁给你的？要不是我，你不还是那个陪人睡觉的婊子吗？你能耐给谁看呢？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装清纯！我叫你装！”

    李浩然的态度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知道我的从前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我的现在。

    阿轩一直很安静的听我说，直到我说完，他才张口问我几个生意上的问题。

    这样的事根本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说法。我与阿轩之间什么都不是，我从没许诺他什么，他也没有许诺我什么，男婚女嫁都各不相干，何谈原谅？

    他一直想在公司之外叫我江姐而不是江总，但是被我拒绝了。

    李浩然看着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的两只手一直用力地按着我，叫我动弹不得。

    我说：“好吧，那就牵吧！”

    “他不够爱你！我只能说，他不够爱你！如果他足够爱你，什么错都是可以原谅的！”小陌倔强地说。

    “来接我吧！我有点醉。”我笑眯眯地对冯睿说。

    我用力挣扎也挣脱不开，我只好用言语威胁，我说：“你不要后悔！你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就应该明白，我能帮你到现在，就能毁你！”

    那天之后，冯睿的花戛然而止，他打电话来说，他已经把我从那些大众“女客户”的名单里消除了。

    小陌一进屋就四处张望，像是寻找着谁。

    我一直在想还有什么办法，应该还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对烟没有依赖，也没有瘾，需要的时候抽上几口，不需要的时候也不会想到烟那回事。我奇怪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抽烟的人。

    “她还上瘾了？”

    李浩然手里提着一瓶红酒站在门外，一张口说话，满嘴的酒气。

    董晓妹为了小陌，什么都肯做的。

    “结婚？开什么玩笑？你我都不是适合结婚的人，就不要趟结婚那浑水了。想当年，那一夜，你的风姿还在我面前摆动呢，现在天天看见你……”

    冯睿是个非常有情调的人，也是这几年来第一个我接受单独约会的人。

    我笑着拨了冯睿的电话。

    而如今，阿轩看我的眼神里有索取。

    在阿轩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他忽然紧紧地拉住我，迟迟不肯松手。

    “你是为数不多的记性不好的男人！”我跟他开玩笑，“更是为数不多的给自己记不得名字的女人送花的男人，还一直不间断。”

    “你还是一个人？”我忽然一问。

    李浩然的话还没说完，小陌推开门进来了。

    我瞪着他，不说话。

    对于男士也许他又有另外一套不同的做法，比如介绍美女或者送点好酒，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开始赴冯睿的约。

    “你跟踪他？”我从烟雾后面看着小陌，问道。

    车子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冯睿还跟我讲着他昨晚做梦的事情。我无意的一转头，看见了停止我们旁边的一辆车，车内的司机，与我相隔一米多的距离。

    小陌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说：“你有什么罪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喜欢做的是什么样的事吗？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喜欢的是什么，就是喜欢，没有道理可讲。”

    这是我再不愿意被人说起的部分。

    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找出一根烟，点上来抽。

    人在悲伤的时候才会掉眼泪，而此时，我只有愤怒。

    可是，有一点我没想到，李浩然他根本不了解我。

    如果我要的是这样，我当初就不会远远地离开。

    我流利又很公事地向阿轩介绍公司的情况以及由我设计的几款新服装。当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应对自如了。

    我说完准备关门的时候，他一只手用力地撑在了门边，用一种看似骄傲的，应该是惯用的泡妞的微笑，对我说：“江暖，我记住你了！你也记住我，今天是你男朋友，就永远是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过比你大个两岁，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看不清楚那女子的样子，我只是模糊地看见她的身影。

    冯睿到底还是来了。

    恰好这个时候，李浩然推门而进。

    人都是太贪心了才会使得事情变得复杂，如果不是李浩然舍不得当初的优越生活，舍不得大把花钱的畅快，早就可以自由了。

    小陌太年轻，看不懂这一点，他想要的大概是轰轰烈烈，是与众不同，最好激|情澎湃。爱情是不能作为生活的基点的，小陌明白的时候大概会回头去看站在他身后的董晓妹。

    “李总他有很多女人，我亲眼看见的！不骗你！就昨天下午我还看见他开车带着一个女人呢，一看就是关系很亲密的。”小陌紧张地说。

    我眼睛盯着李浩然的手，没有动，问道：“这么说，你不打算娶我？”

    我没有想过要对李浩然怎么样，不过他这样防备我也是理所当然，至少，我没有想过会这样一直和他合作下去，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离开，在时机到来的时候。

    我调查了他的背景。

    “好吧，你就当那些只是你的过程，为了让你成为今天的江总这样的人物的过程。没事了，你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是否知道你过去的人，那你自己又何必在意自己念念不忘呢？”

    最重要的是非常干净。

    “另外给我找个新房子，最好明天就能搬家的。”我对小陌说。

    小陌将资料放在我桌子上的时候奇怪地看了我两眼，我没理会他，他接着就出去了。

    我们停在两个不同方向的行车道上，彼此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对方在哪里，就这样，我走了，他也走了。

    李浩然一副醉态，摇摇晃晃地就进来了。

    洗完澡之后我的衣服本来就没穿多少，很快就要被李浩然撕扯干净了。这个时候李浩然开始吻我，他满嘴的酒气叫我觉得恶心。

    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我没有叫他，他也没有叫我。虽然我们只是看着对方，我想，他应该像我看见了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一样看见了我身边还坐着一个男子。

    再或者说怎么这么巧是你？

    搬家之后我就没再告诉李浩然地址，除非他无聊地跟踪我。

    清醒才是最痛苦的。

    董晓妹喜欢林小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猜测着，董晓妹绝不会主动出击，这样看来，还是我看错了。

    “是啊。”

    那天晚上下班之后我就回家了。因为李浩然在公司里，我不想多待。

    那幻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清醒之后看到的满目狼藉，屋子里的狼藉还有你心灵上的狼藉。

    与李浩然合作这么多年，感情深浅谈不上，默契倒是真的不错。他说我是生意上的好伙伴，而他对我而言，也同样如此。

    李浩然一定会后悔！

    “昨天下午办好的手续，今天一早我就过来了。”

    我赶紧起身，对阿轩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总裁，李浩然。”然后对李浩然说彭净轩是这次我们要合作的大厂家的代表。

    李浩然一两个月会过来一趟，看看公司的运转，顺便查查账目。

    李浩然进门的时候满面春风，显得相当兴奋，进来就是一拍手，然后发现有客人，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然后笑着说：“那你先忙，我等会再来。”

    “不是还没忙完吗？等哪天有空了好好给你接风洗尘。”我敷衍着说。

    我对小陌说：“你现在正是好年纪，你应该去谈一场恋爱，找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女人，然后享受爱情的快乐，然后，你就会懂得什么是女人。你这样纯白的一张纸，坐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有罪。”

    李浩然撕扯我的衣服，我同时也与他撕扯。

    冯睿是个非常会做生意的商人，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并且会很好的利用优势。每次，他只要认识了一位稍有权力的女士，他就会记下她的姓名和公司地址，然后由手下的秘书负责送花的事。平日里每天一小束，碰到节日就是一大束。

    “你说吧！是不是他缠着你？”小陌越说越来劲了。

    我一直很贪心，本来以为这几年已经开始清心寡欲，可是这样跟冯睿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又贪心起来了。

    “恭喜！”

    ……

    听他这话一说，我笑的直不起腰，酒劲都笑没了一半。

    小陌看了看我，拍了下桌子，转身出去了。

    冯睿又说：“我希望在非常美好的时刻，我能吻你，而你不会拒绝。”

    我笑了。

    我在微醉的时候开始向阿轩宣扬我这几年多么嚣张跋扈，多么所向披靡。

    “她无所谓了。”

    然而他的到来搅乱了我平静了三年多的心绪，因为他把很多的回忆和往事都带来了。

    当初我是很同情他的，我总觉得一个像他这样吃软饭吃到如此程度的男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是现在我懂了，懂了他老婆为什么看他那么严，他就是个坏坯子。

    我和李浩然都愣了一愣，但是马上李浩然还是我行我素，大有不去理会门铃的意思。

    董晓妹是个委婉的姑娘，做事细致，心思玲珑，最重要的是，她忠诚而且善良。如果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她做老婆，也是不小的福分。

    我挣开李浩然的双臂，转身就给了李浩然一巴掌，我想让他清醒一点，我对他说：“你不要一下子离婚，自由的摸不着头脑了，你不要逼我，逼紧了，我叫你一无所有。”

    阿轩已经离开了一段日子了，他走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晚饭后回去洗了个澡，然后站在阳台上吹风。门铃忽然响了。

    或者微笑一下，说好久不见？

    笑完，他并没有解释，只是扶我上车然后开车送我回家。

    我不知道李浩然到底是仰仗什么可以这么嚣张，我只知道，对于公司的销售伙伴和加工伙伴，他几乎无所知，更谈不上与客户的感情。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怎么就看不到得罪了我真的没什么好处。

    我带着阿轩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的贴身秘书加总管小陌就过来了，眼睛一直看着我，希望我能吩咐他点事做。

    做账的董晓妹是李浩然介绍进来的，公司上的大小账目基本上都要经过董晓妹的手。

    我刚想张口大喊，李浩然捂住了我的嘴巴。

    掩饰这件事，是在陌生人面前比较好做，在熟人面前，越掩饰，越觉得处处裸|露。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女客户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送了那么多花他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可是那样的感觉终于还是远去了，时过境迁，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这个很好笑吗？你觉得是玩笑？”冯睿挑着眉毛问我。

    那次，因为赶一份样式的设计，我连续48小时没有睡觉。等到我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的时候，一闭眼却都是三少和子燕的影子。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来去拉住他们，他们在屋子里躲着我，我就到处搜寻。最后我发现他们要离开了，我追到阳台，就这样看着他们走，我义无反顾地爬上阳台，然后要像他们一样飞起来，飞过去拉住他们。我没有飞起来，我从阳台上摔了下去。幸好我住二楼。从此不管我搬到哪里，我最高只住二楼，我不想有一天就这样被那些幻觉引导着走向死亡。

    冯睿顿时眉开眼笑，说：“我想起来了，你是江暖。”

    我还没答话，李浩然哈哈笑着说：“没有让客人请吃饭的道理，我们江总是远近闻名的热情好客！不过你可不要喝醉哦，一般，男人在喝醉的时候看我们江总，那真是美的叫人神魂颠倒……”

    冯睿扶着我往我的车跟前走，说：“上次跟你一起吃过饭，之后有个人要送你，你也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记住了。关于送花，哈哈，我确实是为数不多的给不记得姓名的女人送花的男人，不但从不间断，还不只给一个女人送，而大部分女人的名字我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