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老婆？”康领导一个鱼跃坐了起来。白雁预产期一到，他便坚持每天开三四个小时回家，神经紧绷得犹如大敌在前。

    “不要，你只要说你很幸福就好。”

    康剑托起白雁，“康剑，你说宝宝到底像谁？”

    “不怕痛？”康领导窝心地笑。

    小娃娃“哇哇”哭个不停。

    “啊……”白雁疼得突然叫了一声。

    春天如同一个讨人欢喜的小姑娘，在你厌烦了冬日的严寒之时，猛一抬头，突地发现不知几时，干枯的枝头上已绽出了几片绿芽儿，一簇簇的迎春花在墙角笑得花枝乱颤。

    “像谁？”白雁整个人濡在汗里面，她努力地大喘口气，身子是空前的轻松。

    “老婆，我真的很幸福。”

    这个时候，白雁才知道什么纸上谈兵，什么临阵助战，什么演练，都不及真正分娩时的一点一滴。她跟随着主任的指挥，一会儿呼气，一会儿吸气，一会儿用力，一会儿休息。整个过程中，她有几次疼得都快要晕厥过去，可是她又神奇地挺过来了。

    白雁眼中涌动着泪，哽咽地说道：“如果能生两个，我就再给你生一个。”

    “没有关系，只要她好受点。”康领导不忍妻子握住冰凉的产床栏杆，让她握着自己。

    “主任，为什么不是直接进产房？”康剑看到待产室里躺着几个孕妇，也是丈夫陪在一边。

    主任掀开白雁的衣服，“好了，进产房。”

    “康县长，她现在已经喘不上气来了，你们还是改日再恩爱吧！”主任温婉地清咳了一声，友情提醒道。

    “你会亲眼见到的。”主任笑笑。

    “康剑，”白雁疼得都出汗了，阵痛有加剧的趋势，“你不要紧张，现在先穿衣，然后洗把脸，下楼把车发动了，我们去医院，不要惊动爸妈。”

    李心霞有次听见了，愤愤不平地问：“那几下是喊奶奶？”

    她尽量保持语速的平缓，知道康领导已是弦上的箭，一触就会“嗖”地飞出去。

    “雁雁要生了？”隔断房间随即有人应声。

    就在这春意盎然的日子里，让众人翘首以待的康家小公主要出生了。

    白雁竭力挤出一丝安慰的笑意。

    白雁挫败地闭上了眼。

    康剑愣了一秒，把被子掀开，看看白雁的肚子，再看看白雁疼得直咬牙的模样，“妈妈……”他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

    让白慕梅恋慕的男人，家里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她在妇产科待过，虽然没亲身体验过，但纸上谈兵、旁观助阵，一干过程早在心中不知演练过多少回。

    白雁把所有该准备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的，这才推了推搁在她小腹上的一只手。

    很快，黎明前的黑暗中，康家每个房间都亮起了灯，房间、客厅乱得和战场一般。保姆提着行李和营养品，康云林推着李心霞，康剑一手挽着白雁，一手开电梯。

    李心霞和康云林脸都白了，“剑剑，快，快叫医生，雁雁这回真要生了。”

    康领导有点回过神来，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还没相爱。有次，她给他输液，倦得在沙发上睡着，他回过头，看着她恬美的睡相，心头一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生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该有多好呀！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

    自从孩子开始胎动，康领导简直对这件事有点走火入魔。两人一上床，他能一个晚上都保持兴奋的情绪，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肚子上。肚皮耸动一次，他就轻呼一声，眼露惊喜，眉开眼笑。完全不像坐在主席台上、冷着个脸、尊贵而又威仪地发号施令的康县长。

    “你不要抓住她的手，她疼起来会把你的手给掐青的。”主任看着康领导脸色苍白地替白雁拭汗，手紧扣着白雁的。

    “那要到几指才能生？”康领导不耻下问。

    “你快闭上嘴，一会生孩子时要很大力气的。”李心霞以过来人的口吻打断了她。

    护士把婴儿清洗干净，抱了过来，“宝宝不哭哦，让爸爸妈妈看看咱们的俏模样。”

    “呃？”

    “康领导，你要和计划生育的国策对着干吗？”

    “像你好呀，古灵精怪的，家里才热闹。以后，生个儿子像我就行了。”康领导笑着接话。

    “这个还得再研究。”康领导深沉地回答。

    白雁咬着自己的嘴唇，对着他轻笑摇头。“康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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