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导宠溺地一笑，替她理好衣衫，刮了下小俏鼻，“你是我老婆呀！快，去洗个手。”

    和那些抱怨被孩子拖累的年轻父母比，她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惆怅。

    唉，娶妻如此，夫堪其忧呀！康领导长叹！

    看到相机，白雁死活不肯就范，康领导又死活不肯放弃，相持中，白雁只得摆出一脸怒容，康领导倒不介意，他还请别的游人帮两人拍了几张合影。

    她和李心霞开玩笑说，孩子一出生就得减肥，不然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有那么一天，带着妻子、女儿，拎着果篮，在春暖花开时，迎着风，沐浴着阳光，在公园里铺上格子桌布，他和女儿在草地上追逐着嬉闹，妻子坐在桌布上微笑地给他们拍照。

    康领导猝不及防被骂了个劈头盖脸，一愣，“老婆，有这么严重呀！你憋得住吗？”

    “今年是暖冬，温度高得像个小阳春，来医院的路上，我看到公园里一家子一家子的，人很多，也有花开着，树也绿着。我已让保姆准备了水果和点心，还有牛奶。”

    “康剑，你车停在哪？”她想着还是快点回家去！

    康领导在得知是个女生时，更是兴奋得和她订下口头协议，他以后做慈父，和女儿是一国的，她做严母，与他们是敌对方。

    “憋不住，能随地大小便？”白雁翻了个白眼。

    两个女人边叫，边拼了命地往后急退。

    公厕刚刚打扫过，地面上湿漉漉的，白雁重心本来就不稳，扶着墙，小心又小心，脚下还是几次打滑，康领导在外面看得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原来是有预谋的。

    白雁眨眨眼，看着康剑，她耳朵是不是产生错觉了？康领导要去野餐？这个时间，她这副模样？

    “和保安说了下，就停在大门口。老婆，我们去公园野餐吧！”

    “老婆，你跑慢点，前面台阶……”康领导出过国，到过许多大城市，看过江海、山川，平生却是第一次进女厕所，俊脸很不自然地涨得通红，但顾不上窘然了，老婆和女儿要紧。

    早在五个月时，白雁就从Ｂ超中看出自己怀的是个小女生。

    “那就好！”康领导豁出去了，偷偷地扭过头，朝外瞄了瞄，也没人看向这里。

    有这样一对父母，不知生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她忍不住很期待。

    时序正进入年底，街上人多，白雁不想在外面逗留，怕影响市容。

    保姆在忙碌的家务之外，现在又多了件事，给白雁穿鞋、洗澡。

    白雁倚着墙，星眸晶亮，一脸看戏的兴奋。

    康领导耷拉着肩，难堪地解释道：“你们听我说，我不是……”

    夫妻一年多了，两个人身上的哪个部位，彼此都见过，但当着对方的面方便，是第一回。白雁觉得自己现在不算是个正常人，什么都逞能不起来。

    “白雁，胎儿很大，虽然胎位正，但自然分娩可能你非常辛苦，你要做好剖腹产的准备。”妇产科主任陪着白雁走出Ｂ超室。

    格子床单铺在枯黄的草地上，食篮也从车里拿出来了，白雁挺着个偌大的肚子却怎么也坐不下来，除非是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主任笑笑，一脸不敢苟同。

    他体贴地替白雁撩起大衣，褪下长裤，一只手紧搁在白雁的腰间。

    “啊，有流氓。”中年女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着戛然冲出来的男人，一秒钟后，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这么壮观的外形，白雁是不敢照镜子的，晚上下去散步，都得天黑了之后，不然她真怕吓着小区里的孩子。

    “我可以给你把风。”

    白雁叹气，这都得归功于李心霞的营养指导。和同样月份的孕妇比，别人看到她的肚子，都会讶异地问她是不是怀了双胞胎，其实是孩子发育得太好了。

    “在医院里不是刚去过吗？”大概是半小时前吧！

    说像只企鹅有点自谦，她觉得用“笨熊”来比喻可能更贴切。

    康领头蹙起俊眉，“老婆，你有这个思想是不对的。怀孕是件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为孩子牺牲一点色相有什么委屈的？女为悦已者容，你漂不漂亮，我说了算，你自己乱计较啥。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老婆，你的美一如往昔。”

    “好得不得了，修长、高挑，头发茂密。”主任抿嘴笑。

    主任看着这个英俊而又杰出的男人，在等候的几个准爸爸中，他卓尔超凡的气质不言而喻。再看看白雁，眉宇间飘荡着被呵护到极点的娇柔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