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来之前，他不仅打好了腹稿，甚至还草拟了一份书稿。

    柳晶急得团团转，瞧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眼看就要到上班时间了，要是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泡汤了。女人，没了爱情，再破财，不是亏大了吗？

    有一种感觉，叫陌生。有一种感觉，叫久违。

    柳晶的心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冰凉的雨丝也浇不去脸上的羞红。她把伞稍稍抬了下，偷偷看过去。简单来了不止一会儿，半个肩都被雨淋湿了，裤管也是如此。

    简单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一愣，晕了，他还没和她说事呢！

    他差不多每天都给柳晶打电话、发短信，想和她谈一谈。柳晶是真的没那个谈谈的勇气，只得做了只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躲一天，算一天。

    “他……他什么也没有说……”柳晶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

    此时，她捏着那张卡，任泪肆意流淌，心中已一片澄净。

    他的工资、存款和房子全部给了她，现在又给了她一张卡，白雁知道这张卡上的钱不会是什么奖金，有可能是龌龊的、肮脏的。可是这龌龊、肮脏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啊，我被你害死了。”柳晶尖叫一声，拭去泪，踩着水花，一路小跑地冲进门诊大楼。

    白雁等看不见了，用尽全部心力抑制的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康领导今晚表现很怪，像是一个临终之人，在交待后事。每一句话都感人腹肺、真诚备至。如果没有猜错，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预感到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久违的保温瓶。柳晶不由回忆起她和李泽昊甜蜜的时光，他比她擅长厨艺。冬天，心疼她值夜班辛苦，有时候，他就会煲点汤给她送来。她接过保温瓶，两个人坐在楼梯口，他看着她笑眯眯地喝着，突地，她鬼鬼地凑过脸，两个人就吻到了一处。

    不过，他太专注于恐怖，反而没不再沉浸于失恋的痛苦之中。其实，他这几天，就很少想起以前的女友，脑子里整天盘算着怎样和柳晶说这事呢！

    “我有话要说。”没等她逃脱，简单成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肌肤的碰撞，两个人都情不自禁战栗了下。

    “我在这里。”洗手间传来一声闷哼，“雁，我也不知是冻着了还是吃了什么，肚子突然好疼。”

    “你舍不得他？”

    他变得沉默，替自己感到可悲，替伊桐桐感到可怜。

    人，最怕比较，也怕时光。有了比较，才知道自己原先曾经有多幸福过。有了时光的打磨，才让他清晰地看穿一个人的真实本质。

    康剑走了，车开得歪歪扭扭，尾灯跟着摇摇晃晃。

    李泽昊无言地看着那个紧紧抱着柳晶的男人，把保温瓶往身后避了避，低下眼帘，转身走开了。

    “不然还能这样？”柳晶就差向他求饶了，时间就是金钱呀，又过去几分钟了。

    十四年，柳晶对他的爱能一如往昔，而且是越来越浓，老公长，老公短，叫得他感觉自己像是世上最帅最优秀的男人。

    简单没办法子了，只能到医院门口捉人。

    柳晶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与简单隔了三步距离时，她假装不期而遇地一抬眉，微笑，“简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简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没做过惊世骇俗的事。谁会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玩一|夜|情，虽然一|夜|情未能得逞。人家玩一|夜|情，都挑陌生人，他偏偏挑了直接领导的前妻的朋友，两人还一同做过伴郎、伴娘，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