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航,我们谈一下。”卓绍华上前抓住她的手。
“诸中校,你要去哪?”唐嫂不放心地追问。
“喜欢,”帆帆怕这两个字不够,又说了一句:“最喜欢!”
“妈妈!”帆帆一个漂亮的回旋,看到了诸航,跳下来,欢喜地张开双臂,咯咯笑着跑过来。
半个小时前,接到卓明的电话,说诸航要求转业。他默默听着,卓明问什么,他都答不出。非常可悲,她的所有决定,都已与他无关,他是最后的知情人。
卓绍华!好像,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听着刺耳、刺心。
诸航甩开吕姨的手往外跑去,唐嫂也冲了出来。
诸航握紧拳头。
诸航挥舞的双臂戛地僵在半空中,连珠炮似的语句冻结在嘴边,她被卓绍华脸上的表情给惊住了,那是她从没有看过的,仿佛是心疼到极限的一种痉挛。这表情,同样狠狠地撞痛了自己的心。
“我受够了。”她朝他摊开双手,潇洒地耸耸肩。全身的血液,从一根根血管直冲大脑,她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从来就没想过来这里,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你心底里美丽的佳汐女神,你知道她有多无耻、有多龌龊……”
吕姨脸色倏地苍白:“诸中校,我只是说了几句闲话,不至于犯了多大的错。以后,我会管住我的嘴。”
厨房里雾气腾腾,吕姨和谁在打电话,炉上的水开了都没注意到。
她后悔了,不该这么语无伦次、口不择言。其实,关于欺骗,怨不得佳汐,只能说明自己的蠢。其实,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不全是不快乐,也有很多时候、大部分的时候,是快乐的。
“原来你一直都只把我当个孩子!”诸航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出了泪水。原来,教会你舞步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
“嗯!”帆帆乖巧地探身下地。
“闭嘴,诸航,请尊重佳汐!”佳汐已经不在,不管做过什么,是对是错,都已埋入土中,让她安宁。
逃?诸航咬紧牙关。
“吕姨应该懂的。哦,那些杏仁你带着,我们家都不爱吃那东西。”
“坏家伙,你再骑会车,妈妈去洗个手。”一个念头像草芽冒出地面,怎么也抑制不住它的疯长。
吕姨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了,诸中校平白无故说这些。”
四下陡然落入了宁寂。
“妈妈这里声音很大,扑通,扑通。”帆帆的耳朵贴着诸航的心口。
诸航笑笑,抱起帆帆。
她像被烫了下,飞速抽回手,背到身后,挑衅地瞪着他:“难道你也认为这个家我无权做这样的主?”
诸航看过去,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包,隐隐渗出血印。
荷花缸!“唐嫂,把帆帆带回屋擦点药,还有,捂住他的耳朵!”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诸航四下张看,墙角边有块圆石,是吕姨入冬时腌制雪菜用的。她抱起来,然后高高举起,对着荷花缸狠狠砸去。
“诸航,今晚我们都冷静一下,明天我们再谈。”卓绍华拼命攥紧拳,才让自己镇定地说出这几句话。说完,他痛苦地看了诸航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开。
咣当一声,缸沿裂了个大口子,接着,诸航又是几下,缸碎裂了一地。另一只,也没逃脱被砸的下场。
“那我明天暂时不走?”吕姨像抓着了救命的稻草。
“你理智点,不要这么孩子气!”卓绍华皱起了眉头。
她用尽全力守护、疼爱的帆帆,一旦身世真相大白,欧灿和大首长将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还能这样快乐地唱、开心地玩?
院中的角落边,帆帆已经从倒地的自行车下面爬了出来,看到焦急的诸航,小嘴直扁,指指额头:“妈妈,这里有个球!”
“诸中校……”吕姨上前拉住诸航欲争辩,外面突然传来咣的一声声响,然后是咚地什么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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