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饨。我狼吞虎咽地消灭后，不满地斜眼看他：“你也忒小气了吧，就请我吃五块钱的馄饨！”

    坤子笑得前仰后谁，我眯着眼睛望着他，却不知道怎么的眼角开始潮湿，灯光仿佛也跟玻璃一样碎成一块一块的。

    “乐遥。”她轻轻地按住了我的手，声音温柔得仿佛要化出水来，“二十岁都能结婚了，何况生养一个孩子？我已经想好了，我先办理休学，生下来给我妈妈照顾，我再回去把书念完，真的不会耽误我的。”

    我软绵绵地瘫在他身上打趣，然而身边的人却没有理会我，直接将我扛到了背上，接着我就彻底睡过去了。

    和祁嘉分手后，我整个人像是空了，先前一直支撑着我的力量，顷刻间都逃离出了身体。我站在下班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乱走着，有人小跑着过斑马线把我撞倒在地上，我在那么多奔走的双脚中，慢慢地重新站了起来。你看，跌倒了总能够站起来了的，总有一天不会因为想到林尚就变得像个笑话了。

    我指着一辆驶过去的车子“咦”了一声：“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女朋友了。”

    坤子也放声笑了起来：“倒霉的是，我一回头就看到班主任正站在人群外头瞪着我！”

    他抱着酒瓶子想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是，还真是，一个一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出国的，外地上学的，还有出去打工的，还有已经结婚了的呢！林乐遥，你还真走运，我还这么死心塌地地守着你啊！”

    窗外西斜的太阳打在桌面上，有尘埃在光线里浮沉着。我凝望着那一片虚无，许久才松了口：“我不回澳洲了，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平安生下孩子。”

    “祁嘉，21号祁嘉！”

    “坤子……”想说祁嘉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我们以前经常玩的那一票人，是不是只剩下你一个男的了？”

    她却只是轻笑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乐遥，这个孩子是林尚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舍得。”

    “是啊，那时候我要跟她实话说我妈早死了，她说不定就不会和我分手了。”

    我手里叉着的牛排“啪”地一声跌回到盘子里：“你傻了啊！你才多大啊！二十岁！你还在上大学！你现在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办啊！”

    “啊？哪一个啊？”他随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一口啤酒喷了出来，还溅了几滴沾到了我的脸上。我白了他一眼，他却一脸委屈的表情：“林乐遥！你能不能别挤兑我？听着可寒碜了！”

    我脑袋有点晕，脚步虚晃，坤子只得搀着我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迷蒙着眼睛看着面前川流而过的车子，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万花筒，什么都是重复重叠的。

    “还有还有，你高中那会儿有个女朋友非要问你，如果她和你妈掉到水里去了你会救谁！哈哈哈，你朝着她吼‘你他妈都咒我妈掉水里了，还指望我救你？’坤子！你真的太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