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貌似约会

    叶深深和薇拉。

    每个季度到来之前，全球的设计师都会竞相发布自己的作品，但他们只能提供时尚，而真正的流行取决于时尚编辑和买手们的偏好。比如叶深深那组引发了众人关注的“莫奈”系列，就是被他们从当季的作品中挑出，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特质，所以才能在全世界引起关注，成为那一季的时尚焦点。

    沈暨开心道：“太好了！那我们赶紧来商议一下最开始推出的设计吧。一定要一炮打响、又独特又动人、又美貌又实用才行！”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顾成殊却开了口，声音带着点冷淡的意味：“他的五官比较深邃立体，染茶褐色会好看，但你的五官和他差别较大，建议换个颜色。”

    叶深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薇拉的设计。

    他点了一下头：“可以，在这样的冬天里会显得很温暖。”

    Slaman拎着包再看了一眼，立即将自己原来的包打开，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哗啦一下倒进了这个看似无形的包内，甚至还故意丢了两本精装书进去。

    叶深深正要跟着他进去，手却被顾成殊握住了。她奇怪地回头看顾成殊，只听他很平淡地说：“有点口渴。”

    这回又去了一家酒店，酒店二楼是一家造型室。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一看到他们就先翻了个白眼：“今日预约满了！”

    整整做了两个小时的头发，叶深深一边任由Juan摆布自己，一边偷偷观察着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待的顾成殊。

    跟着顾成殊出门的叶深深，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吧，顾先生真的很了解女人，至少——比她了解多了。

    Slaman拎着包站在等身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又把包背了一会儿，直等被里面的精装书压得肩膀酸痛，才算把包给放下了，眼睛发亮地说：“这可真不错，待会儿我就要去美国了，可以直接把它团成一团塞进旅行包里，反正拿出来的时候都是这么完美的形状——这是送给我的吗？”

    说到颜色，叶深深松了口气，终于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她看着自己的头发，说：“茶褐色吧，以前看人染过，很漂亮。”

    “没时间啊，就这样好不好？”半个月一次她都觉得太奢侈呢。

    “找个没有其他人的时间吧，不然造型师只有一个，你和沈暨坐在这里互相等待吗？”顾成殊问。

    沈暨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气势都弱了：“但是……我很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把身体弄垮的。她本来就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从Element.c到巴斯蒂安工作室再到国内还有个网店呢，一手抓这么多事情还要想着自己的设计之路，要是我，早就被逼疯了！”

    见她还是神游天外兴趣寥寥的模样，顾成殊转身便走开了。

    所以走到化妆品柜台的时候，叶深深已经有点淡定了。可不是嘛，化妆品比珠宝可好搞多了，宋叶的年华第一份定制赠品就是香水，Dior、Gucci、Chanel，哪个不出化妆品呢？香水彩妆护肤品，不就是去化学实验室买配方的事情吗？再租条生产线，等规模上去了再自己弄实验室和生产线……

    沈暨一边吃一边问他：“成殊，深叶什么时候正式创立？”

    沈暨说：“总之一切情况都很好，深深你别担心，就算新一季的销量不行，我们的数据也会很好看的，因为我们现在挖掘出了一座金山嘛。”

    车子已经发动，她的目光还追随着那巨幅的广告牌，最后才仓促地看了看品牌。

    “好……”叶深深点头，暗自疑惑地看顾成殊一眼，不知道明天到底有什么大事。

    叶深深气得在他背后瞪了许久，然后终于怒吼出来：“闲着没事来表演如何装逼地脱戴手套的吧？也不见得手特别好看！”

    路微再次翻她一个白眼：“无论是谁，反正都不会是顾成殊的对手。”

    车子开得很稳，窗外的风景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流逝。

    顾成殊顿了顿，然后说：“我每天一个人来，也挺无聊的，你和我一起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更有动力一些。”

    她把面前的文件推开，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安诺特先生对您的手套不满意？这又不是Element.c生产的，您给我看什么？”

    最终，沈暨只能黯然叹了口气，说：“是啊，毕竟她是深深，是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深深。”

    “快了。”顾成殊又说，这次是十分确定的语气，“Element.c就是深叶植根的土壤，现在它已经肥沃了，那么深叶当然也就可以种下去了。”

    “就是发质差了点，记得每周来打理并且修整一下。”Juan说着看了看店里的电脑，“Flynn最近是半月一次，安排在7号和21号晚上，叶小姐呢？”

    “真的吗？”叶深深咬了咬下唇，有些话，她明知不应该说，可此时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她还是脱口而出，“薇拉比我更有才华。”

    她坐车回Element.c，一路上抓紧时间看文件，慢慢考虑着新一季的设计要点。是暗色还是亮色，是棉料还是麻料，是简约还是繁复……需要考虑的事情塞得大脑满满当当的，那种空落的感觉似乎就能减少一点。

    顾成殊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状态这么低迷，便说道：“不要这么消极，资本只是铺路石，而才华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若这世上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我又何必这么久才找到你？”

    她真的能做一个他需要的人吗？

    她真的能成为自己所暗暗期望的，让他无法离开的对象吗？

    叶深深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连这个人都会用薇拉来攻击自己。

    顾成殊在旁边端详着他们一人一半地吃橘子，默不作声。

    她真的在害怕。

    顾成殊看了看说：“这种卷发扎过之后也会很自然的。”

    “你帮她分担的只是事务，我说的是你给她的心理压力啊，心理！每天都处在薇拉的威压之下，头顶悬着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觉得她能好吗？”沈暨郁闷地问，“就算你有心打算和薇拉复合，可为什么要拉上深深？你们纠缠不清的关系，别伤害到无辜的她啊！”

    叶深深想破了脑袋，想得那刚刚做好的头发都几乎要耷拉下来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叶深深望着顾成殊，想着他今天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由得恍然大悟地笑出来：“原来……你是担心我太累了，所以拉我出来走走吗？”

    “我有什么不能忍的？我就算不当设计师了，可我还嫁了个不错的丈夫，家里有钱有产业，干吗要和你这样一无所有、拼命往上爬的女人合伙？还嫌上次被蛇咬得不够痛吗？”路微冷冷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就要换位置。

    顾成殊侍弄着叶深深的花草，若无其事地瞥了他一眼：“要是连这么一点压力都扛不住，她就不是叶深深了。”

    叶深深点头，说：“是。”

    顾成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深深，我会帮你做到的，而且会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通宵排队。”

    “明天周六，你加班吗？”顾成殊问她。

    但两天后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叶深深在自以为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沉默地黯然。

    “可是听说你手下的设计师都跑光了啊。”他又嘲讽地说。

    “对。但我来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巴斯蒂安先生确实是赏识我的，可惜安诺特集团对下属品牌、尤其是Bastian这样全资品牌的掌控太严格了，每一件设计都要层层审批修改的设计理念，与我性格不合。其次当初我毕业获奖后加入Element.c，也是因为霍华德的设计理念与我是最接近的，但谁知他去世后设计风格被毁得一塌糊涂，我才决定离开的。”

    所以他敏锐地发现了叶深深的不对劲。

    在等待红灯的时候，叶深深从文件上抬起头，偶尔朝外面看了一眼。

    “别假惺惺地装无辜了。”艾戈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觊觎我的东西，尤其是，我的弟弟。”

    她很可能已经发觉了自己背后安排的事情，而且对于其中针对她的那一部分，她很介意。

    路微冷冷地说道：“谁是你朋友？不过是你借用过的一把刀而已。”

    顾成殊淡淡地说：“那就好。如果伊莱雯也喜欢的话，我们在背后再推波助澜，通过关系或必要时金钱开路，将前期的这批包先送给一部分在时尚圈有影响力的人试用。这款包还是很有特色的，只要抓住了媒体眼球，应该能迅速引起关注。”

    叶深深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勉强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她而找我……毕竟，她的设计是顶级水平，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达到她那样的境界。”

    因为她见到了薇拉的设计，她知道，目前的自己，还没有抓住那能够对抗薇拉的力量。

    “叶。”叶深深一时有点弄不清状况，目光在旁边一本杂志上扫了扫，指了指封面那个歌手的造型，“这个发型你可以弄吗？”

    “不用，我之前看过你的设计，你当初在青年设计师大赛上的设计很有想法，而且与Element.c确实有契合之处，你的回归是Element.c的幸运。”顾成殊说，“而且你和深深一样，是灵感型设计师，被羁束的话对你绝不是好事。”

    确实，她好像连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了，整个人萎靡不振，连把自己收拾精神的力气都没了。

    顾成殊则比她冷静多了，转头问阿方索：“据我所知，你之前就是Element.c的设计师，然后觉得那边的设计理念和你不同，所以才在Element.c重组之后，受巴斯蒂安先生之邀来到这里。”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令他不满意的话，那么，他随时可以放弃自己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转而去寻找更合适的人，比如说，薇拉。

    “如果我有这么丑的字，那么我宁可辞职也不会让这种黑历史留在自己的文件上。”他丢下最后一句嘲讽，转身就走。

    一个对于外国人很拗口的名字，不过阿方索也并不在乎，转头朝叶深深问：“听说你现在是Element.c的新任总裁？”

    顾成殊抬手抱了抱靠在自己肩上的她，忍不住也微微笑出来，说：“知道你下意识就把工作摆在了我们的爱情之前，我真是不知道高兴还是难过。”

    第二天，艾戈以视察Element.c过渡期情况为由，来到了叶深深的办公室。

    路微抬头看见郁霏，翻了个白眼，将头转过去了。

    然后她“咦”了一声，把自己后面那些奚落的话都忘记了。

    “哦，那我也……”

    从Element.c到宋叶的年华，从一线品牌到小网店，他如果需要，都可以把一切分析得清清楚楚。只要一串数据、几个关键性节点摆在面前，所有过去、未来的一切都会像蜘蛛网一样顺着应有的逻辑轨道延展，长度、广度、密度，全都无遮无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不会有任何偏差。

    “对了，Slaman对那个包的评价如何？”顾成殊转开话题问。

    “会不会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会认识到我的风格才是Element.c需要的。”阿方索干净利落地说，“而且她肯定没法像之前的布尔勒瓦和赫德一样压迫我。”

    看着叶深深放在自己面前的包，女沙皇Slaman挑剔地打量着，看着那柔软的皮革和明显的折痕，连拿起来看的欲望都没有。

    叶深深迟疑着说：“也……不是很必要吧。”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那些无法控制的空茫从何而来。

    怎么说呢……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其实顾成殊带自己出来的原因并不是这个？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叶深深这才知道，原来现在沈暨为了她，被艾戈绑得更紧了。她又气愤又无奈，可心存着侥幸，还想和他商量一下：“安诺特先生，沈暨的理想是设计师，而且他也有这方面的才华。我觉得，他若能担任这份工作，肯定会做得很愉快的。”

    一阵突如其来的郁闷，让叶深深眼眶都热了起来。她狠狠别开了头，声音有点僵硬：“不，我觉得右边那款比较好。”

    叶深深受宠若惊地捧着碟子，迷惘而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万一，深深承受不住压力，抛下一切逃离了，可怎么办？

    顾成殊见她看着Estee Lauder的唇膏，便走到柜台前，在所有的颜色上扫过，指着310号问：“这个？”

    事业的一路高歌之中，叶深深却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没来由地空虚与恐慌。

    顾成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是。不过我估计你得先过艾戈那一关。”

    加比尼卡，和巴斯蒂安先生并列的设计师自创品牌。

    阿方索不但跑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再加上沈暨到处都有人脉，设计师团队顺利组建起来了。由叶深深担任Element.c设计总监的前几款设计一经上市，在全球发售，就受到了众多时尚买手的追捧——当然主要原因是，大换血之后的第一季，大家都是严阵以待，整个公司扑入前期造势之中，从各种角度引发话题效应的“莫奈”设计者叶深深，如今也是新锐设计师了。从青年设计师大赛到“莫奈”，再到时尚杂志的力推，还有令网上无数人认识了她的那一场动保风波，都让她倍受打击的同时接手Element.c的事情被津津乐道。

    “待会儿我会早点结束，在休息室等你。”顾成殊说。

    “那……亚麻棕？”她试探着问顾成殊。

    居然是阿方索。他皱着眉打量她盘里的东西，语气还是充满奚落：“再放纵一两年吧，小姐，过了二十五岁后喝水都会长胖了。”

    顾成殊扫了她奇怪的表情一眼，手越过310，指向了旁边的型号。

    “是吗是吗？感觉好爽！”叶深深和沈暨两人一起笑得贼兮兮的，心花怒放。

    “谁要他愉快了？”他冷笑着，打断她的话。

    “如今你负责设计？是设计总监吗？”

    叶深深疑惑地看着他，默默吃着他给自己剥好的虾。

    但顾成殊的脸上波澜不惊，那种理所应当的神情，让叶深深只能继续催眠自己——顾成殊说的都是对的，肯定有他的理由……吧？

    “是的，这是给您的，另外我听您的助理说到时候会见到伊莱雯，所以我也想托她给伊莱雯带一个……”

    阿方索跳了起来，兴奋地挥拳，说：“那我这就去打辞职信！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上班——哦，对了，薪水帮我定高点！”

    叶深深又拿了三个小面包外加鸡肉沙拉，一边吃一边悼念家里冷掉的牛腩。刚出锅的五香牛腩多好吃啊……

    “但是从Element.c的角度出发……”

    “你和顾成殊怎么摆弄Element.c，那是你们的事。”艾戈的手指点在她面前的桌面上，一字一顿地说，“至于你，收起垂涎的面目，把精力用在设计上吧，免得连自己男友都被薇拉抢走！”

    顾成殊见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只能说：“一直超负荷的工作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就算你一心扑在设计上，但隔一天抽一个小时活动没有关系吧？”

    顾成殊说：“是Flynn向我介绍你的。”

    “每周一次……”Juan痛苦地看着她。

    “呃……”叶深深顿时退缩了，“和沈暨私下里谈谈嘛，或许他自己想来……也有可能呢？”

    “亲爱的叶，你真的不应该设计这样一款完全没有型的软皮包——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最讨厌软塌塌的包，放在那里是无精打采的一摊，提起来时准确呈现出里面任何东西的轮廓，简直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实在是太悲剧了。”

    叶深深眨眨眼，她是有点不相信，顾成殊会有无聊这种情绪，更别提会有没动力这种事情。

    抓住一切时机跑到Element.c厮混的沈暨，看到叶深深废寝忘食沉溺在设计之中的模样，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他站在旁边看了叶深深足有一个小时了，她才在抬头喝水时看到了他，还恍惚了好一阵才认出他来时，沈暨简直被吓到了。

    “唔……”阿方索沉吟片刻，说，“招我吧，我想回Element.c。”

    顾成殊把这句话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叶深深在他的车上时，是清醒或者至少是半清醒的。

    乍看之下随意而柔软的包，她拎起来才发现，原来上面早已精准地设计好了纹理，一旦被人拎起或者背起来，整个包就会顺着设定好的几何纹路笔直利落地展现出线条，那干净又有型的模样异常独特。

    叶深深点头，又说：“真没想到Element.c也能走饥饿营销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出现排队购买都不是梦啊！”

    “我和父亲承认的弟弟。”他冷冷地说，“而且以后会正式参加我们家族的聚会——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支持你当这个总裁干吗？”

    而现在，两人又有了新的较量方式，比如说，各自所新收的关门弟子。

    顾成殊瞥了他们一眼，皱眉问沈暨：“你今天又瞒着艾戈跑出来的？”

    Juan耸耸肩，询问地看着叶深深。

    叶深深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品牌发展、化妆品与照顾好自己之间的关系。虽然她还是联系不起来，但总之……顾成殊觉得有就有吧。

    一贯决断迅速的顾成殊，这一次居然有点犹豫了。

    “咦？”阿方索半信半疑，“不需要考察我一下吗？”

    专柜小姐翻找货品，顾成殊又问叶深深：“其他的呢？”

    顾成殊微微一怔，他用充满了不明意味的眼神打量着她，许久，在她不自然地抿唇避开自己的视线之后，他的唇角露出一丝愉快的弧度，问：“你在介意她？”

    按理说，现在艾戈是股东，叶深深也是股东，两人应该是平等的。可艾戈大步走进她的办公室，摘下手套摔在她面前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是让叶深深无语了。

    叶深深迟疑了一下，说：“要去盯一下Element.c明年春季的成衣，给阿方索和米赛亚的两个系列出一份评估意见，另外网店那边的新设计师有点不靠谱，我和宋宋约好了给他们开个视频会培训一下……”

    顾成殊虽然表现得淡定又满不在乎，但当晚叶深深回来的时候，他还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

    叶深深看看厨房：“水喝完了？”

    “嗯……目前还没到这一步吧。”叶深深思索着问。

    顾成殊说：“那也不必这么全身心投在上面，至少也要照顾好自己。”

    “唔，不错，Flynn最喜欢的颜色，他的五官肤色配上茶褐色简直是绝妙。”Juan赞赏地说。

    嗯……难道顾成殊希望自己涉足珠宝设计？可是她目前还没有想过这方面的内容呢，是不是深叶以后会有这样的打算呢？她对顾成殊投以疑惑的目光，顾成殊则站在单独展示的一个玻璃柜前，看着里面陈列的一枚火钻问她：“觉得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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