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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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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暨不喜欢我。”叶深深喃喃地说。

    顾成殊问:“他送了什么花?”

    叶深深感激地看着他,他这么干脆利落地决定,反倒又让她迟疑起来:“不过,我手头的事情……”

    沈暨见他这样的神情,心不由得沉了沉,但还是问:“那么集团准备如何处理呢?”

    灭顶的寒凉,将她一路上幻想的美好未来,毫不留情地击得粉碎。

    “淡定啊,现在法国并不是半夜三更。”叶深深说着,再一看手机上的内容,是发在深叶群里的,便指了指屏幕,“看到没?群聊。”

    那两人顿时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头,但还是嘴硬地还了一句:“什么责任?难道你是律师,要告我们啊?”

    在浓荫郁郁的小路上,她站在沈暨必经的路上等待着。

    艾戈看着沈暨认真质问的神情,不由得笑了:“为什么?因为在商言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谋取利益。什么样的决策对安诺特集团有好处,我就会选择哪一种,明白吗?”

    叶母迟疑着,跟他们一起到附近相熟的店里吃饭,老板娘一看见他们顿时眉眼都笑弯了:“哎呀,叶阿姨,深深,好久不见了!你们可有快一年没来了!”

    叶母难以启齿,只能点了点头。

    叶深深默然地靠在身后的树上,低声说:“你慢慢说。”

    叶深深的目光又投向沈暨,也不知该是感激还是无奈。

    这不是服装设计图,而是一个香水瓶的设计图。

    首先是有人购买了莫奈系列衣服,然后发现使用的是真皮和天然皮草相结合,为了表示抗议,他在社交媒体上公然直播焚毁视频,一度上了网站首页。

    “对,没问题。”毕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Element.c的副总呢。

    申启民在里面,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叶深深想了想,把自己的新设计图贴了上去。

    “就……比较过分啊,他弄了一堆完全没法用的东西,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淘的,哎,我就佩服他了,他以前不是在服装厂跑采购的吗?怎么就认识那么多积压了大批八十年代旧货的厂子,反正那奇葩的赠品,完全没法用!就等于那一批定制全部作废了,亏了好几万块钱,沈暨跟我说这钱他补上,别让你知道……”

    “就算精通,我看也没辙啊,阿姨现在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哦,她自己一门心思,谁有办法帮她啊!”宋宋趴在椅背上哀号,话题又回去了。

    叶母叹了一口气,说:“开心,说真的深深,你不懂妈的心情,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开心!”

    叶深深当然知道,从Bastian的设计,到Slaman那边的专题,最重要的,还是她刚刚进入Element.c,内部风起云涌,局势未稳,正在最关键的时刻。

    叶深深沉默片刻,然后说:“你先帮我好好照顾我妈吧,我这边手头还有点事情,等我一忙完,立即就回去。”

    “我是有律师执照,不过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通知申启民先生的。”顾成殊说着,看向申启民,“因为你多次对妻子实施家暴,所以我们即将提起诉讼,要求你与叶芝云女士结束婚姻关系,请在家等待法院下达通知书。”

    沈暨立即说道:“深深,我喜欢这个设计!这瓶香水出来后我一定要囤一堆做纪念!”

    叶深深正在揣摩着顾成殊的意思,那网页终于打开了。叶深深看着那上面的标题,顿时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叶深深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在她的手中啪的一声硬生生折断了。断裂的竹屑刺入她的手指,痛得却并不剧烈。

    叶深深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然后终于一咬牙,抬手推开病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叶母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说动了,轻轻叹了口气:“深深,你有没有替妈想过?妈离过一次婚了,好不容易和你爸复合,到这岁数了再离一次,相熟的人会怎么看我?少年夫妻老来伴,就算有点不合意的地方,可妈能和你爸这辈子相守到老,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啊,认命了,现在就挺好的,不折腾了。”

    顾成殊停了车,按下了车窗看着她。

    叶深深眼眶通红,气得全身发抖,冷笑着质问:“怎么,我妈都成这样了,你就在外面路边摊买这么两个菜过来给她?”

    “哦……”叶母捧着自己的手,为难地看看申启民,见他满脸悔意,便支吾着说,“前几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叶深深只能先抛开这东西,说:“我回国还有件事,我们在国外弄了一个公司,准备开拓Element.c在国内的电商渠道,你现在经营网店很有经验,我们交给你好不好?”

    沈暨顿时有点诧异:“都反击了,干吗还这么急着赶回来?”

    叶深深迟疑片刻:“没有,但我想知道针对我的人是谁。”

    她垂下眼,将脸轻靠在他的肩上,转换了话题:“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和你父亲,见过面了。”

    叶深深摇了摇头,立即起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查看群里顾成殊和沈暨的对话。

    “我现在相当于在度假,尤其是和深深在一起。”顾成殊随口一说,沈暨当场就想摔手机,愤愤地吼道:“有本事现场秀恩爱,回来闪瞎我的狗眼啊?!”

    下一次呢?

    他默不作声地抬起手,轻轻环住叶深深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发完才苦闷地想到,国内已经是深夜,顾成殊和叶深深刚刚说了晚安,现在肯定是休息了。

    灯一关,黑暗之中宋宋就开始尽情无耻了。从顾成殊的身材盘问到沈暨的感情生活,叶深深都无语了:“第一吧,我还没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模样;第二,你都有程成了还关心沈暨干吗?”

    叶深深搞定那张设计图的同时,顾成殊也在群里出具了一份声明。

    她结结巴巴地说:“深深这孩子死脑筋,你……有空儿劝劝她。唉,都是我不好,她小时候就是听着我数落她爸的不是长大的,所以现在她一时接受不了我们复合的事实。其实她爸没这么差,你劝劝她啊。”

    叶深深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咬紧下唇,脸色苍白。

    然而,申启民采购的这批香水瓶子,八十年代的直筒造型,粗粝的塑料瓶质感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中间的吸管是最老土的绿色塑料管,而且因为连接在喷头上,所以无法撤换,要么接受这暴丑的瓶子,要么全部扔掉。

    顾成殊回答说:“我是英国执照,在国内未必有用,而且我学的是经济法,对于民事尤其是国内的民事纠纷,不太精通。”

    申启民回头一看叶深深,脸上顿时堆满笑容:“深深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来啊,爸好去机场接你嘛。”

    沈暨被他一语道破来意,也不掩饰,立即点了点头。

    “这份声明最迟二十四小时内要公布,但现在我们还需要等待两份文件和一份视频到位。第一份文件是皮草供应方的标识,证明我们所用的皮草全部来自有动物福利法规或标准的正当养殖场;第二份需要安诺特和Bastian品牌联合出具,证明我们购买的手续合理合法;视频我已经找人去此次供应皮革的养殖场拍摄剪辑,主要是表现皮草饲养的艰辛不易。据我所知,这批皮革来自高寒林地,那里人们唯一的生存办法就是饲养狐狸或者貉子,就算我们呼吁动保,可也不能剥夺同类生存的途径吧?”

    顾成殊说:“好了,难题又解决掉一个。沈暨你继续盯好安诺特那边,无论用什么手段,搞定艾戈,让集团出面支撑深深。”

    申启民在旁边问:“深深,你吃饭了吗?这边还有饭,你也吃点?”说着,他递上一双一次性筷子,还帮她掰开了。

    她的心里浮起不安的情绪。国内现在是晚上十点,为什么夜生活无比丰富的宋宋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打电话过来?

    网页还没刷出来,群里顾成殊的消息先弹了出来,他说:“不错,速度很快,我对他们刮目相看。”

    叶深深开了免提,宋宋急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因为那次家暴,后来我和沈暨商量了下,觉得左右不过是钱的事嘛,所以……”

    叶深深将手中断裂的筷子一把砸到了地上。

    顾成殊:“很明显,对方是冲着深深来的。”

    她竟无话可说。

    叶深深在顾成殊的怀中,两人说着有意义或者没意义的话,渐渐感到困倦。

    “那就是他了。我母亲名叫容虞,所以我父亲一直认为她应该喜欢虞美人,而且她的气质也确实十分适合虞美人。”顾成殊说着,沉默了片刻,又问,“他对你的态度……友好吗?”

    顾成殊看见她悲哀幽微的侧面,便轻声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帮你妈妈脱离现在的处境,你妈妈一定会过得好好的。”

    “什么东西?”宋宋看看时钟,一脸郁闷。

    在众人的目光中,沈暨走向大门。但就在出门的前一刻,他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向着前台走去,靠在了桌上。

    沈暨看了看,耸耸肩说:“好吧。”

    这都可以上论坛八一八求问了——我妈被我爸出轨家暴不肯回头,我男友有三个嚣张前女友我却还是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我们这对母女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叶深深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顿时连耳郭都一片通红。坐在她身旁的顾成殊不动声色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示意她把火压下去。

    但其实他只问了问地址,再没开口说任何话。

    然后动物保护组织开始行动,分工协作,Bastian的专柜被人泼了鲜红油漆,安诺特总部有人打着静坐横幅,要求叶深深公开道歉,并且召回莫奈系列。目前,安诺特和Bastian均未做出表示。

    “HDI!HDI和安诺特联手要干掉深深!”

    她绝望地想,一时竟不知道妈妈和自己谁比较悲剧。

    沈暨:“……那么,我等你的声明。”

    “那,我要去接深深了,再见。”

    申启民张张嘴,嗫嚅了半晌,无言以对。

    叶深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链接,沈暨说:“出事了,深深、成殊你们快看!”

    “好啊!赶紧离赶紧离,这种人简直就是浑蛋。阿姨,祝你早日解脱,跟着深深去过好日子!”

    顾成殊诧异地问:“你妈妈怎么了?”

    顾成殊的车开得很稳,往人流并不多的地方开去。

    前台小哥给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说真的,深深,当我们在轻纺城顶着大太阳砍价的时候,在夜市抱着地摊货狂奔的时候,在淘宝卖手工T恤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我们会有今天啊。”宋宋抱着枕头感叹,“我居然能管着这么大的店,你居然去了国外成了著名设计师,而孔雀……孔雀那个目光短浅的浑蛋,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叶母说:“可他好歹是你弟弟啊。你妈我没用,生不出儿子,现在好歹有人替老申家传宗接代了,我好歹也是他的妈……”

    沈暨只好又回身,走到窗边,靠在窗沿上看了一会儿下面的风景。

    他随手将她献上的百合花丢弃到了草丛中。

    叶深深终于抬手摘下自己的眼罩,那双被泪水濡湿的眼睛显得格外迷蒙:“成殊,谢谢你……陪我回家。”

    “别这么见外,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顾成殊揉揉她的发丝,低头看着她,声音略带低喑,“而且,我妈妈此生遭际不幸,我常引以为憾,现在只希望你妈妈能顺遂平安,和你苦尽甘来。”

    只剩下那束虞美人,在墓前开得艳烈无比。

    “她如今不是深叶的大股东,又入驻Element.c当副总了吗?所以集团会彻底停止她的设计,并且与她解除聘用合同,安诺特绝不会浪费任何资源帮助这样一个设计师。”

    到达机场时叶深深看起来颇为憔悴。但她一刻都舍不得耽搁,拖着行李就从机场打车赶往医院。

    飞机按时起飞。

    短短几步路,他不停地喃喃自语,给自己打气:“沈暨你可以的!为了深深,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上了!不就是艾戈嘛,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跑呗,反正深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让成殊来收拾残局好了……”

    护士给他们指了路,又翻了翻登记册,说:“半小时之前也有个访客,好像还没出来呢。”

    宋宋的风格,热带鲜艳的大花,一般人都不敢买回家的虞美人灯,配上她鲜亮的窗帘和银色大花布艺沙发,在暖黄的灯光下居然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一种外放张扬的氛围。

    沈暨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仰头望天。

    宋宋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上了,她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叶母,而是去观察叶深深的脸色。

    沈暨:“HDI、顾家、路微、郁霏……以上任选或者自由组合。啊,深深,我发现你的仇人可真不少。”

    “我听深深说您的缝纫技术很好,那么假如有一天,您的缝纫机坏掉了,针头老是歪掉,刺得您的手鲜血淋漓。您修理过却没有任何改善,那么我们觉得您就应该选择把它扔掉——无论您买它时价格多昂贵,无论您用了它多少年有没有感情。”顾成殊凝视着她,目光一瞬不瞬,“而在我看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可比修理缝纫机难多了。”

    叶深深声音微颤,强抑悲伤:“她住院了,被那人推下了楼梯,现在骨折住院中。”

    “真巧。”艾戈冷笑道,“我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叶深深的这件事,已经有了处理方法。”

    叶深深只觉得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没想到这风波的矛头直指向自己,竟是如此毫不留情。

    她现在胸中充满了最大的勇气,决心去奋战一场,为自己和母亲拼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叶母呆呆地站在他的车窗边,一动不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成殊站起身,说:“我送阿姨回家吧,深深你多吃点,等我回来。”

    顾成殊也附和道:“到时候看深深在哪里方便,我跟她就在哪儿定居。”

    顾成殊:“我会立即出一个声明,到时候发给媒体。深深你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宋宋还不知道,他不仅有前女友,前前女友,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前前前女友。

    宋宋说:“也不知道那个申启民给阿姨吃了什么迷|药,他再好看也是个中年大叔了啊,阿姨怎么就鬼迷心窍呢……唉,深深你不知道,我们那批赠品可真是倒了血霉,你看到肯定会昏过去的……哎,顾先生,你真的有律师执照吗?能不能去法院告申启民家暴,把他关个一年半载再放出来啊?”

    是,顾成殊说得没错,最不怕的就是人。无论是背后下黑手的敌人,还是身边受伤害的亲人,一切的问题,终究都有可以解决的时候。

    叶深深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肘上,沉默地靠在椅背上许久,才轻声说:“可是我必须回去一趟,成殊,我得把我妈妈带回我身边。”

    叶母顿了顿,见女儿没理会,又说:“我不回去的话,你爸连个门都没法出,得整天在家伺候着俊俊……”

    所以,就从女儿的身上剥削,拿钱给儿子吗?

    沈暨看看窗外的黄昏,怀着巨大的悲痛长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站起身,走向艾戈的办公室。

    叶深深怔怔地盯着那虞美人灯,纤细的绿色枝干上,鲜艳夺目的一朵大花,灼灼怒放。

    眼前的花朵又幻化成容虞的墓前,顾父放下的那一束橙红色虞美人。

    在这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中,窗外是澄澈的星河。

    “这种小事,我没空儿听店长说,之前也不知道。”顾成殊肯定了宋宋的大权,让她心花怒放,又端详着手中的瓶子,说,“关于这个,虽然说消费者不会介意赠品的品质,但这种拿出去只会损害我们店铺形象的东西,还是处理掉吧。”

    “不巧?一次不巧两次也是不巧?”叶深深一把甩开叶母的手,怒吼了出来,“妈,就他拿来的这种东西,你还真吃得下去?”

    叶母见她不理自己,便从包里把钥匙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叶深深面前:“深深,咱们那个家,妈就不回去了。你要空着也好,租出去还是转手卖掉都行,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回你爸那儿去了。”

    “我和你爸都是小地方来的人,如今能在上海站稳脚跟,我名下有儿有女,当年被人抢走的老公也幡然悔悟回到我身边了,我现在每次回老家都扬眉吐气,你说我能不开心?”叶母的音量也提高了,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以前我带着你回娘家时,人人都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可现在,谁敢不高看我一眼?我女儿有出息,比那个狐狸精生的儿子更有出息!你爸他现在在人前对我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也知道他那废物儿子靠不住,他下半辈子得靠你,得靠我的女儿!我现在面子里子都占了,扬眉吐气,把自己前半辈子的苦都补回来了,你说妈开心不开心?”

    叶母疲惫地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头顶只剩两支灯泡的六头吊灯,呆呆发怔。

    出门的时候,他给沈暨发了个消息:“记得过来帮深深的花浇水。”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沈暨最后定了定神,伸手推开门。

    叶母用自己完好的手拉了拉叶深深的衣襟,低声说:“好啦,深深,你爸一时失手,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凑巧才变成了这样……”

    叶深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人前对你这么好,人后把你打成这样?”

    叶深深说:“那个香水瓶虽然稀烂,但这个设计只要在原来的透明塑料瓶盖上蒙一层印花塑料纸就可以了,花纹印制的质量好一点,也不会显得特别LOW,而且均摊下来每个成本才几分钱,这批瓶子就不用丢掉了。”

    是顾成殊打过来的电话,他在那边声音清晰,毫无倦意:“这么说,Element.c大权争夺战终于开始了?”

    叶母听他们随意地提起这些,不由得怔了一怔,然后假装没听见,站起身说:“这边东西都还没搬过来,我还是先去店里住吧。”

    叶深深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下走去。

    “对啊,我们回家。”叶深深搂着她的手臂说。

    叶深深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走到病床前,看着叶母问:“妈,你的手怎么了?”

    叶深深看看叶母,说:“不走了。”

    顾成殊和沈暨的消息都暂时沉寂了,叶深深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

    叶深深垂下眼睫,轻声说:“就是那种漠视脚下蝼蚁的态度。”

    “是说深深晚安。”他声音平淡,“我要盯着那边的资料呢,而她的烦心事够多了,能有片刻休息也不容易。”

    叶深深叹了一声,手里无意识地转着那个从仓库带出来的塑料瓶。

    “我还是得回去。”

    旁边病床上的病友在旁边看着,不满地开了腔:“哎,你这个小姑娘脾气挺大啊?你妈在病床上躺了这两天,吃不好睡不着的,你什么时候来看过?你爸好歹还带着饭来喂她呢,你倒好,一来就挑剔饭菜,把筷子都给摔了,这么有孝心你来伺候啊?!”

    沈暨盯着艾戈问:“哪怕她曾经为安诺特做过这么多事,曾经挽救了Bastian两场大秀,曾经请来了Gladys,她这次引起风波的莫奈系列曾经为集团赢得了巨大的利润?”

    顾成殊看了里面一眼,顿时也明白了。他抬手轻轻搭住叶深深的肩膀,压低声音:“你要进去吗?”

    叶深深不敢置信地瞪着叶母,绷紧了下巴,竟说不出话来。

    她绝望地蜷缩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灯发呆了许久。

    “就在今天,我去伦敦时,去你母亲的墓上敬拜,结果遇见了他。虽然他没有告诉我自己的身份,但我想应该就是他了。”

    就是这个小房子,在叶深深进入青鸟之后,把自己的设计卖给了路微,她们才终于凑齐钱将它买了下来。这是她们母女俩共同的财产,叶母却在叶深深离家之后,悄悄把它卖掉,把钱给了申启民,打发那些堵门要债的人。

    叶深深沉默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又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医院已经到了。两人下车,按着宋宋提供的房间号,去寻找叶母的病房。

    叶深深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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