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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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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的是中文,叶深深顿感亲切,赶紧向他点头问好:“您好!先生认识我?”

    叶深深诧异地看了看他,见他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先不追问了。

    沈暨站在门边,看着被顾成殊迅速关上的门,怔了一怔。

    他的人生观受到了彻底的冲击。

    布尔勒瓦也错愕不已,将设计图拿过来看了看,问:“这些设计有什么问题?”

    让当时的他,在停顿了两秒之后,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这边是烂摊子Element.c,她才刚刚熟悉环境,筹划着如何开展后面的工作;那边是Bastian本季的成衣,虽然努曼先生已经特别发话不需要她为整个工作室的衣服全程跟踪了,但她自己设计的那几组成衣打样下厂,她自然是要去负责的。

    顾成殊皱起眉,还在思索着,浴室里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动,随后叶深深轻微地“啊”了一声。

    “累了,要睡觉。”顾成殊简短地说。

    在猝不及防的那一刻,特定的那一个人忽然降临,将他所有的武装都轰炸至分崩离析。

    “是没什么问题,但也没有任何亮点。”叶深深将他重新送来的设计图在桌上呈扇形排开,展示在两人之间,“那么赫德先生,您能否告诉我,这些设计,和Zara、GAP、H&M的差别在哪里?”

    叶深深点头:“截短了一个水桶最长的木板,也补上了最短板;保证了基本的设计水准,但也抹杀了独特的创意。”

    顾成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顾成殊的母亲容虞,是沈暨在设计上的启蒙老师,他自然熟悉她安葬的地方。

    四个字——疲于奔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疲惫,她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几乎难以站立。幸好沈暨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摔倒。

    沈暨走到他们身边,低头看了看叶深深站都站不住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时间还早,还未到与顾成殊约定的时间。

    “是,我跟叶小姐下过工厂,她的表现十分震撼,说实在的,或许我们公司再也没有比她更懂这方面的人了——包括干了十几年的我。”赫德苦着脸说。

    叶深深迟疑了一下,识趣地说:“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然而一进门看见鞋子,顾成殊就开始烦躁了。

    顾成殊一步跨进去,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难吃得出名的英国食物,乳酪和烤牛肉更悲剧,叶深深吃了几口就无奈放下了,对面的沈暨赶紧一脸痛苦地招手结账。

    薇拉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说:“等等呀,别走得这么快,我会以为你落荒而逃了。”

    工厂所在的郊区,已经一派入秋景象。

    沈暨看她的脸色不对劲,忙问:“你难道不相信?”

    顾成殊事务繁忙,将叶深深送到伦敦Solo区,和她约定好时间就离开了。叶深深到Brewer Street寻找到创业停车场,才松了一口气。今年伦敦时装周搬迁到了新址,她要结合现场,考虑这种狭长的地势该如何发挥。

    “不过是管理激进了些,光凭这一点,可能份量还不够……”布尔勒瓦微皱眉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听说那位叶小姐,对服饰的生产十分熟悉?”

    “那就让货架空着吧,我们不能再每季都拿着这样的东西滥竽充数了。”叶深深决绝地说。

    青影浓重的眼圈,苍白枯干的双唇,在睡梦中隐隐浮出一层温暖血色的脸颊,像一朵失水的玫瑰。

    顾成殊带着叶深深回家。一路都是金色、橙色与红色的树,在窗外一闪而过。风吹动略带枯黄的荒草,波浪般起伏。

    “没有任何问题!”赫德讥嘲道,“她认为设计没有亮点,所以即使我们本季面临着没有新货的窘境,她也不愿意让这些合格的设计面世。”

    “晕晕的……”她的声音有点飘忽。

    赫德一时语塞,只能勉强提高声音:“但我们是Element.c,我们怎么会去和这些高街品牌竞争?”

    叶深深在心里揣摩着,薇拉设计的衣服若是展现在这样的背景下,将会是什么样的效果。极简的、充满力度的那些设计,一定会产生令人心胸激荡的力量,无人可以抗拒她的魔力。

    赫德附和:“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好机会,让大家都来看看,一个刚刚到来就迫不及待要在这边推行自己铁腕政策的女人,会有人愿意容忍她待下去?又有谁会愿意在她的手下干活?”

    赫德立即点头:“您才是Element.c的总裁呀,这么久以来,您一直带领着Element.c平稳向上,维持着良好的经营态势……可这些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用万恶的金钱,堂而皇之地把原来的主人赶出家门!”

    叶深深环顾四周,将心中升起的莫名恐慌压抑在不动声色之中,只貌似随意地对沈暨说:“看来,Gabinika本季的风格,会使用很多反光面料并可能走极简风吧。”

    因为当时,他在一个世界,而别人在另一个世界。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您对Element.c付出的辛苦,我们都有目共睹啊!”赫德抱不平。

    沈暨抿唇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其实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不过你先忙完手头的事情吧,等回到巴黎后,我和你好好说一说。”

    叶深深正在本子上记录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手被拉了一下,身边的沈暨不动声色地企图带着她转身。

    顾成殊立即敲门,沈暨则叫了出来:“深深,你没事吧?”

    他开始在心里检讨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跑到这边来逃避艾戈——至少,艾戈那边虽然可怕,却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

    “很有可能!”赫德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咱们必须让她一败涂地,到时候或许可以揪出他们的尾巴,拿到证据进行诉讼就更好了!我们一定要联合安诺特,把这个Senye给彻底赶出Element.c!”

    长得令人赞叹的双腿,细得令人诧异的腰,还有前|凸|后|翘的曼妙曲线,偏又剪了个利落短发的女生,并不多见。

    叶深深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她的话,转身向沈暨说:“走吧,我还有事,赶紧把场地勘查完毕好回去开会。”

    里面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手持汤勺就出来了,怒气冲冲地训斥女儿:“那是你从小就爱吃胡椒,所以我每次都给你撒了一层又一层,你以为正常人都和你一样是胡椒狂人吗?”

    这世间一切种种,偶然与巧合之中,仿佛有一只上帝之手在背后推动着。无论多少坎坷,无论多少差错,无论多少磕磕绊绊、阴差阳错、纷争分歧,最终,命运还是让他们二人穿越千山万水走到了一起,在法国一间小小的屋檐下,开始了共同的人生。

    叶深深看向顾成殊,却发现他也正望向自己。

    深深,那个曾经呢喃着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是已经永远地消失在时光中,再也回不来了吧。

    叶深深凝望着墓碑,轻声祷祝:“容老师,我和成殊,一定会很好很好地走下去,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分开。我也会秉承您的遗愿,成为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帮您实现尘封的心愿……”

    叶深深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一时无法移开。

    Element.c所有部门之中,第一个感觉到危机的是设计部。

    沈暨接上话茬儿:“以深深的能力,随便猜猜就行了,还需要去哪儿打听吗?好啦,我们的会场也基本要开始布置了,欢迎你来我们这边看看,再见。”

    沈暨看看叶深深的神情,皱眉对薇拉说道:“别乱开这样的玩笑,我记得你当初和成殊在一起时,并不怎么化妆。”

    从会场出来,毕竟折腾一上午了,他们都感觉饿得不行,便去了旁边一家餐厅。

    叶深深想起她上次说的唇膏,下意识地露出一个输人不输阵的笑容:“是啊,很明显你其实并不懂成殊的喜好。”

    沈暨焦急地转头看了顾成殊一眼。

    顾成殊停了片刻,才轻轻地将她的鞋子脱掉,将车门关上。

    顾成殊按下门把手,却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住的,根本打不开。

    “哦。”他点了点头,平淡地说,“这么说来,她倒是不错,沈暨和你居然都是受她惠及。”

    他忽然觉得心口一阵莫名的沮丧涌上来,倒是也不难受,就是空荡荡的失落感,挥之不去。

    设计图被放在布尔勒瓦的面前,赫德看看旁边,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才低声说:“那个女人疯了!这一季几乎所有的设计,全都被她驳回了!”

    叶深深还在考虑着上哪儿去找个咖啡店赶自己的设计,沈暨却坚决反对,他问叶深深:“你到欧洲之后,出来玩过吗?每天都是工作工作,你都快被成殊带成工作狂了,你知道吗?说吧,伦敦塔桥、大本钟、威斯敏斯特教堂,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刚洗过澡又沉浸在睡梦中的叶深深,粉色的双唇微微嘟着,简直是最适合让人亲一亲的状态。

    “没事……我在车上睡觉就可以了。”

    薇拉似笑非笑地瞥了沈暨一眼,随意依靠在身边的树上,眯起那双带着薄薄晕红眼影的桃花眼,望着叶深深:“你说沈暨这不是废话嘛,女为悦己者容,谁会化妆给普通朋友看?”

    “那么,大家为什么要选择我们,而不是选择他们呢?他们的门店更多,种类更多,每年有数以万计的设计,前一批还未下市,下一批已经上市,新陈代谢也比我们更加快速,我们的优势何在呢?”

    不是母亲的遗嘱,不是筹划的目标,不是达到目的的捷径。

    她默然轻叹一口气,又俯身将百合花整理了一下。

    果然,沈暨正坐在沙发上翻看叶深深最近的设计图,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地说:“深深,你最近在偷懒吧,好像画得不多啊……”

    顾成殊站在床前迟疑,想着叶深深身上还裹着半湿的浴巾,这样睡着肯定不好。他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去被子里面,抓住了浴巾,慢慢地从她身下抽出来。

    叶深深觉得,虽然从她遇见顾成殊之后,就一直在拼命奔波之中,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中。

    “不去。”顾成殊脸色铁青,“安诺特没人了吗?什么事都要深深扛着!”

    经过一条小河时,顾成殊放慢了车速,看着水上水下的金色,混合在蓝色天空之中,鲜亮得令人诧异。

    薇拉向他略一点头,然后走到叶深深面前,俯头看了看她,贴近她的耳朵问:“成殊不喜欢我推荐的颜色?”

    “就是啊,我怀疑艾戈就是公报私仇,折腾深深呢!”沈暨正中下怀,立即配合他真情实感地谴责安诺特,“资本家每一个毛孔中都滴着员工的血……是这么说的吧?我就不明白深深为什么还不赶紧离开,过自己轻松悠闲的好日子去呢?”

    赫德目瞪口呆,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又夹杂着一阵幸灾乐祸的窃喜,拿起桌上的那沓设计图赶紧退出了叶深深的办公室。

    赫德艰难地说:“这些都是很成功的品牌嘛,本来现在就是流行这样的风格,何况今年的流行趋势……”

    顾成殊不甘地起身,走到外面去,把门带上了。

    “最近你在时尚界很出风头。”他简短地说着,又看看容虞的照片,“你认识容虞?”

    顾成殊立即抓过旁边的浴巾,关了水龙头,迅速用浴巾将叶深深盖住,将她抱了起来。

    可惜沈暨已经在外间敲门,说:“成殊,我先走了。”

    叶深深点了点头,喝了一口他端过来的汤,顿时脸上抽搐了。

    会场已经勘查完毕,一群人商讨着具体方案。叶深深和沈暨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又将各式方案商榷确定,完善完毕。

    顾成殊没有叫醒她,只是在心里想,要是她现在醒来,看到窗外的风景,一定会和他一样觉得惊喜。

    “是吗……”薇拉若有所思地抬手,轻抚自己的唇瓣,“可是之前我用那款唇膏的时候,成殊说,这颜色让人看见了就想吻一吻。”

    叶深深在心里恍然想,啊,这么美的虞美人,真适合成殊的母亲。

    他抱着裹了浴巾的叶深深出来,对门口的沈暨说:“深深太累了,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他用了两秒钟,懂得了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些和他以前的认知不一样的事物。不是固定在那里的数字,不是简单的一是一二是二,也不符合任何规律和法则。

    这一季上交的那些一成不变、死水无波的设计,几乎没有几件留下的,其余的全被打回来了。

    她逃避般地快步出门,站在阴雨蒙蒙的天空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即使是路微这样才华并不出色的设计师,只要严格按照他们的规定来,也能拼凑出一套不错的设计。”沈暨说,“这个制度现在在一系列的快销品牌中沿袭,没有设计师独特的风格,所以无论谁来谁去都无关紧要,只要牌子还在,不同的设计师完全可以按照基本规则设计出差不多风格的服装。”

    顾成殊站在外面听着水声,皱眉问沈暨:“去哪儿?”

    而现在的他,则在大脑停顿了两秒之后,恍然想起自己已经是她的恋人。

    叶深深略带诧异地问:“您认识沈暨?”

    薇拉的会场设置,和她的设计还有本人气质一样,充满了锋利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毕竟是学建筑的,大片的钢梁与不锈钢镜面,重复反射交织出一条条蛛网般的线条,将现场分割成无数碎块,像一个破灭的世界,带着莫名的冲击力,如同末日被撕裂的苍穹。

    “很快就要是了,如果还是拿出这种平板乏味的设计的话。”叶深深毫不留情地将设计图丢还给他。

    布尔勒瓦点了点头,说:“那场股灾来得蹊跷,撤退时又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而Senye又在其中捞到了那么多好处,如今大家都怀疑,这其中Senye或许动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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