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嘉右的合约

，然后提水把橱窗擦干净，看到我打着哈欠下楼，便会回头对我笑，说早上好哇春春小姐，你又做了什么好梦？

    “哇，天生的？那你一定是混血儿了！”

    标准的四菜一汤，萝卜圆子，八宝鸭，爆炒小牛肉，蚝油芦笋，还有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汤，香气扑鼻。

    我抓起沙发上的毛衣，丢到他头上：“穿好衣服！书店要开门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嘉右叹了一口气，在怀里掏啊掏，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两张金光闪闪的纸，A4大小的，递过来：“喏，你自己看看吧，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写好了。”

    到最后，尚尚和含真开始堂而皇之地偷懒，事情全部都给嘉右一个人来做，他又开始抱怨，然而我们要做了，他又嫌做得不如他好。

    嘉右摇了摇手指：“你当他和风麒麟那个白痴一样？这是他第二十七次褪皮，换了新肉身啦。”

    若林的选择是这样的吗？妖怪们怎么都这样固执？就算撞到了南墙撞得满头是血，也始终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纸条上有几排清秀的字体，最后的署名是若林。我的心微微一动，若林给我的信？

    所以乍一看这么精致的菜色，我的第一反应是做梦。

    含真瞪圆了绿眼珠，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嘉右不理他，急急挽了长发，一把抢过含真手里的菜刀：“你们都出去！我来做饭！要我吃那种垃圾，我宁愿啃泥巴！”

    “钱大春你真狠！差点被你踹骨折。”他揉着膝盖骨，一个劲埋怨。

    小女生们咯咯笑开，我也跟着干笑两声，回头看看嘉右，他还是一脸正经，使劲解释：“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们这些人类真是的，不相信仙人的存在，难怪越来越堕落。”

    “那是什么？”

    我恶狠狠地望过去，却见街角那里走来一个人，火红的长发，神清气爽的笑容，满口整齐的白牙在日光下耀眼的可以。一见我回头，他还用力挥手。

    嘉右，算你厉害。

    低头看看上面的字，一行是中文，一行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歪七扭八，倒真的按照我信口胡说的要求列了出来，最后还加了一条让嘉右作为观察员，一旦确定血琉璃和我有关，立即签订该合同。

    一看门口那个白痴仙人，他的脸色一沉，走过来抬手就要关门。尚尚的力气比我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要是出手，只怕嘉右真要被门夹成两半了。

    尚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别人无法干预，就算不认同，也不该擅自指责。我们的立场不同，所以产生分歧。

    我的早饭——！

    “你又在忙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冲过去把火关了，锅里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早已黑乎乎一团，看不出形状了。

    靠，开始和我讨价还价？哼哼，白痴就是白痴，不由得我不鄙视。

    我丢下扫帚，飞快地钻回书店，拖鞋掉了一只也顾不上了，赶紧关门。

    正如尚尚说的那样，消失得一点踪影也没有，连以前住的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留下。

    妖怪就是妖怪，动物变的，所以无论他怎么像人，也始终不是人，野性子足着呢，逮着机会就要胡闹。

    一如现在，我在电脑前画图，尚尚和含真窝在沙发上看连续剧，嘉右被那些女生围堵在角落里叽叽喳喳地盘问。

    他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书店整理得井井有条。

    真是神奇的送信方式。

    我昏，尚尚，说你是猫你还真的开始贪食！一袋核桃酥就把你收买了？

    啊，这只固执的猴子！我合上信纸，鼻子猛然发酸。

    嘉右松了一口气，赶紧钻进来，顺便把我的拖鞋丢在我脚下。

    NND，就这样被他骑头上？真是不爽！我看一眼尚尚，他还在专心吃心爱的核桃酥，压根不管白痴仙人的得意洋洋。

    “凡人的身体受不了水龙的寒气，你还是不要碰它比较好。”

    这是他每天早上必问的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预想中的星球大战没有发生，嘉右高超的厨艺和勤劳的作风让含真他们安生许多，更神奇的是，嘉右居然能折服那帮花痴的小女生，仙人果然不简单，先前是我看走眼了。

    别看尚尚早上起来没精打采的模样，只要一闻到饭菜香，他所有的精力都回来了。

    “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来！这是欠你们的核桃酥！”嘉右赶紧塞进来一袋零食，仔细一看，正是上次被我拍飞的那个牌子。

    刚走到楼梯口，尚尚就光着上身睡眼朦胧地走下来，橙色的半长头发乱糟糟，看到我便揉眼睛道早安：“早上好……春春，好香，咱们今天吃什么？”

    我不晓得仙人是不是都像他这样神经兮兮的，对书店的一切都看不惯，尚尚打扫房间，他嫌不干净，于是自己来；含真洗碗，他嫌洗碗还有油星，于是自己来。

    “好……好吧，你跟我来。”

    我昏，眼……眼珠？！我捧盒子的手顿时不稳，很想把它丢出去。

    尚尚慢吞吞地穿好毛衣，脚不沾地的飘进厨房，没一会，就听见他和含真两个在厨房闹起来的声响，他俩在互相埋怨对方的碗大，吃得比自己多。

    是若林！他居然连早饭都做好了！

    这一顿饭吃得我们眉开眼笑，嘉右的形象立即变成了金光闪闪的救世主，含真甚至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头：“以后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洗碗，死猫就让他打扫卫生吧。”

    “别闹了！吵什么吵！饿死鬼投胎啊？！”

    眼看含真要发飙，我赶紧把他推出去，交给外面的尚尚，让他解释一切。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碧莹莹的珠子，寒气扑面，我盯着看了一会，就觉得它的绿深不可测，隐隐还在变幻，仿佛最深的潭水。

    是谁？！居然当众叫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大名？！

    我赶紧开始使劲吃，筷子在桌子上飞舞不停。含真和尚尚对看一眼，终于还是犹豫着开始吃，然后，很快他们就开始忘情，筷子差点打起来。

    “春春怎么了？”尚尚从厨房里跑出来，刚穿好了裤子，正在系拉链。

    开饭的时候，我们的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说完他抓起那颗眼珠，在掌心晃两下，那深邃的绿色竟然也跟着晃，仿佛里面真的装着水一般。

    我忍了又忍，以前还有个若林收拾残局，所以随他们折腾，他走了，难道要我每天收拾厨房？怎么可能？！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丢过来，“喏，这东西不管是收藏还是变卖，都足够你富足一阵子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就这样，嘉右住在了书店里。

    “给老娘收拾好！不然今天谁都没饭吃！”

    “啊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好幽默哦！”

    我白他一眼，先挟起一筷子芦笋塞进嘴里——啊，美妙的滋味！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芦笋可以这样好吃！

    我也慢悠悠地坐上沙发，和他打太极：“合约呢？至少先让我看一下，不然我可不会让你住下来，更不会让你观察，我会告你骚扰。”

    嘉右没回答，只是走过来，鼻子上闻下闻，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味道？你们在做饭么？”

    “钱大春！好久不见！早上好哇！”

    我打开书店大门，外面一片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我正打算把门口的积雪扫一扫，忽然老远地，有人叫我。

    我吓了一跳，如果若林的纸条给这只多事的狐狸看到，只怕他又要发飙。我赶紧把信纸胡乱塞进口袋里，回头对他傻笑：“啊哈哈，没什么啊！含真你今天醒的真早！”

    我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带合约过来，这个白痴仙人，难道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只是随口胡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