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你是哪人?”
“诺。”
“阴家遭劫,你的母亲和弟弟遇害,你大哥与敌相抗,身负重伤……”
“……以后,阴氏一族的命脉全权由你来掌控……”
“什……么……”我隐隐觉察不祥,心跳蓦然加快。
眼睛里流淌的不仅是我的眼泪,更是我的血啊。
会忘吗?
“奴婢在。”悄没声息的,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像个幽灵一般。
他吓得哇哇大叫,一大群人围着我不知道在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我无知无觉的箕坐在石阶上,背靠着冰冷的石柱。
“不要紧。你是阴家的人,和我的亲人没分别。”我感激她救了中礼她们几个,所以待她自然与众不同,“私底下,你大可不把我当成什么贵人,你要想你的家人,你便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吧!”
要不了多久,等所有人或主动、或被动的淡忘了这件事,铫期又会被重新重用起来。
哭干我所有的眼泪,也换不回阴家的一条无辜性命!
作为禁军侍卫总负责人——卫尉铫期,面对此次刺客闯入掖庭之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发生后第二天,铫期便在朝堂之上自己摘下发冠,引咎自责。然而震怒中的建武帝似乎没打算这般轻易饶过他,居然当堂削去了他的卫尉一职,幸而群臣力保,才没有褫夺侯爵。
伤口也许会很快结痂,愈合,但是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子女险些丧命的惊险场景,我永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像是极力在克制着什么,然而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抖,到最后她身子一软,跌到在床下,面色苍白,两眼发直的望着我:“奴婢的母亲……母亲……一生悲苦,她失去过一个儿子,所以……所以对小公子尽心侍奉,比自己的亲子还……视若己出,哪怕……哪怕……”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在阴家这么些年,居然对这样的人和事闻所未闻,“阴家小公子,这又是哪一个?”
只是个……残酷的开始!
我再也顾不得身上有伤没伤了,挣扎着从床上跳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出殿外。
“陈敏!陈敏!”
“陈敏!”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完全搞不清状况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陈敏!陈敏……”真是敏感的小孩子,我见她哭得可怜,不忍责备,耐着性子哄她,“你别担心,等我养好伤,写封书函回阴家,警告阴訢那小子,他要是再敢伤我们敏姑娘的心,我让大哥鞭笞他。”
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呼啸着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
神志昏厥,恍惚间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对我说:“……不再……让你……委屈……”
“丽华——”脚步声在瞬间靠近,刘秀旋风般的冲到我面前。
她猛地一颤,扑通跪下:“奴婢——死罪。”
“陈敏……”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阴訢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很模糊,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我只隐约记得小时候他很淘气,但是却很怕阴识,事实上当年阴家的几个兄弟没有不惧怕这位兄代父职的当家大哥的。“是不是……阴訢他欺负你……欺负你母亲?”
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玩味。有意思!真不该小觑这孩子,大智若愚哪,她要真是普通人,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机警的从乳母手中抱走两位小公主?
“姐……姐……”她突然不抖了,两眼发直的望着我,满脸悲伤。须臾,她摇头,“不,你是贵人!你是阴贵人!你是阴家的贵人哪!”她突然扑过来,失态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奴婢……思母心切,失态了……”她擦干眼泪,脸色重新恢复正常,继续说道,“阴訢公子虽是庶出,但因是主公中年得子,所以格外疼爱。奴婢的母亲尽心抚育,把小公子抚养至三岁,直至主公和公子生母相继过世。当时大公子怜小公子无人照顾,便作主让母亲嫁给了府中的庖厨,也就是奴婢的爹爹……”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话语哽咽,我哭得精疲力竭,伏在他肩上浑身颤抖,“秀儿,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陈敏!”我忍无可忍,逸出一声痛楚的呻|吟,“松手!你抓疼我了!”
“丽华,我没打算瞒你,你听好了,三天前……新野出现一伙盗匪,闯进了阴家……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弟弟阴訢不幸遇害……”
“不是你的错!有错,也是我一人之错!”
不知道!
她大哭,不断再三重复:“你是阴家的贵人!你是阴贵人!你是阴贵人啊……”
那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为什么?
一族……全权……由你来掌控……
脑子里一阵眩晕,我险些听不见他说了什么,死死的用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哑声:“你再说一遍?”
是我的错!
我没做理会,只是皱着眉,很不舒服的喊:“胸口发闷,你拿个软垫过来,扶我起来略略坐坐。再躺下去人都快发霉了!”
她侍弄好我,偏着头略略想了想:“奴婢的母亲原是汝南人,母亲有孕的那年遇上饥荒蝗灾,夫家把能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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