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声响全部远去,世界宁静、安详地异常。她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影晃动,看到外面的皑皑白雪,看到飞机在蓝天上高飞,也看到一滴泪轻轻地落在了掌心里。
池小影没有立即坐车回疗养院,而是打了车来到了一条胡同口,她没有下车,对的哥说只呆五分钟就走。
“雪下这么大,别下车了,里面好掉头的,我给你开进去转一圈。”的哥很热情,什么样古怪的客人没见过,见过就不怪。
出租车越过他的身边,扬长而去。
他温柔地俯下头,像是在对女子柔声安慰,修长的手指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女子噘起嘴,噙泪抬头,吻了吻他的脸腮,埋进了他的颈窝间。
失去听力,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网络作家。
她相信、确定、肯定。
天气一放晴,前几天因大雪取消的航班迅速恢复,机场里人流如潮。
“小影,小影,池小影……”他走到她身后了,喊道。
“我理解啦,你一向很会为别人考虑。”池小影笑靥如花,伸出手,“我们现在已经不适合拥抱了,握手道别吧!”
“他的岁数比我小吧?”
自从去年的初夏,在机票的最后一切期限,她没来,他就和她断绝了联系。
一回到夏秀芬的房间,看到有个清秀的男医生在给妈妈做介绍,她微笑地招呼,医生脸一直红到脖子。
她抱歉地摇了摇头。
他浑身像失去了力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正如她对宣潇所讲的那样,没有谁会永远在原地守候的,误了一刻,就是误了一生。何况秦朗是她误了又误的男人,她没有埋怨,只有祝福。
“麻烦送我去天安疗养院。”她说道。
去年初夏,滨江机场高速上汽车发动机爆炸,她皮肉被汽车碎片和热流受了伤,而她的耳膜却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损伤严重,现在差不多是彻底失去了听力,只能借助助听器和观察别人的嘴唇才能交流。
不是有点,是很痛很痛……
“小影,小影……小影……”他又连着喊了几声。
失去爱情,她也一样活得很好。
“一路顺风,圣诞快乐。代我问点点好!”池小影挥着手,后退,转身,扯下耳中的助听器。
深夜十一点,北京,零下十四度。
池小影不由地屏住呼吸,握着车门的手剧烈地哆嗦着,她看见秦朗站在走廊上,他好像比以前黑了许多,也壮健了些,但微笑温和如昔。
不会是小影的,离得如此之近,如果是,她会听到他的喊声,会回过头。
“小影?”他不敢置信地脱口喊道。
“小影?”他心底又冒出了这个名字,除了头发不对,其他每一个地方都很像很像。
“先生,去市区吗?”的哥用中文和英文各问了一遍。
“那你去外婆家吃年夜饭。”夏秀芬写道。
久违的下雪,他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瞟到有一位穿得像个熊猫似的女子拎着一只轻便的行李箱走出大楼,向停泊的出租车挥手。
女子顺着人流往国内候机厅走去,他不自觉地追了过去。
只是那笑意不是给她的,而是为了他怀里不住抹泪的一位红发优雅的女子。
有人说她女儿来了。
做错事的承认,要承担起错误的后果。宣院长说的。
池小影听了,开心得像个孩子。
“妈妈,我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好,你就别乱操心了。我推你去和你病友们玩,我去下市区,和编辑约了见面。”
秦朗落寞地一笑,摇摇头,上了出租车。
怎么一踏上国土,她的影子就冒出来了呢?
不是她。
她很真诚地对他笑着,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嘴唇。
夏秀芬现在是这群病人里面很活跃的一个。她的身体恢复得不算很快,但非常稳定。另一侧麻木的身子最近经常出现抽搐的现象,手指偶尔也能弯曲,口腔里偶尔能冒出一两个音。
“是呀,我挺好的,各方面都很好。”她像个小姑娘似的绞着十指,小脸红红的。
出版社的编辑是个小姑娘,非常热情,和池小影签好新书合约,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她还自告奋勇地陪池小影逛了半天的街,两个人拼到天黑,才分开。
这也是犯错的后果之一,池小影常自嘲。
池小影松开了握着车把的手,看到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湿手印。
她抿了抿唇,忙别过头去。
池小影先去妈妈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下情况,把妈妈身体的变化也说了下,医生说这是好事,说不定后面有奇迹发生呢!
夏秀芬点点头,写到:“小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他的态度。他看过你照片,今天又见了你本人,想和你处处。”
漆红的大门紧紧关闭着,看不见院子里的草草木木。她总是在门前站一会,然后上车离开。
“嗯!”秦朗点点头。
男医生一走,夏秀芬就急不迭地拉过她的手,一连划了三句“小胡怎么样?”
但这又什么关系?
她想了想,把推开的车门拉紧,坐了回去。
去伦敦的航班开始办理登记手续、托运行李,红发女子喊秦朗过去,秦朗应了一声。
“我该过去了。”秦朗抿了抿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