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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怕的了。”瑞卡瓦答非所问。
“没什么,不用了。”
“别过来。”瑞卡瓦摇头说,“我马上就走。”
被上一个敌人吸引全部注意力的瑞卡瓦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后腰被人用棍子猛抽一下,劲力之大,直把他砸下马,摔得脏腑俱震、头昏眼花。
“我累了,不想跑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武器放下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瑞卡瓦故作轻松地笑道。
瘦小的骑兵轻盈地跳马落地,抽出腰间细剑,走到瑞卡瓦面前。
血眼燃起,瘦小的骑兵持剑指向瑞卡瓦。
“唔!”
饥不择食的瑞卡瓦终于放弃了身为战士的坚持,咬牙解下铠甲丢下。
好吧,是兰若斯少爷亲自动手么……瑞卡瓦无奈地横刀头顶,表示应战。
瑞卡瓦苦笑一声。
正解着头盔,瑞卡瓦忽然一惊,眼前一片开阔,脚下却已无路。星穹下的茫茫原野上,点点篝火散落,他竟置身于一座山坡的上方。想也没想,他头也不回地摘下头盔向后抛出,解着纵身一跃,抱头缩身,顺坡滚下。
“孩子!别怕!有什么事和大家讲!我们会帮你的。”中年男子叹息着走来。
兰若斯少爷啊兰若斯少爷,你还真是位独特的血族啊。仅仅是侍从的一刀之仇,就足以令你大半夜出城追着我砍好几里地。行,我服了,你厉害,我惹不起。
接着,瑞卡瓦丢下刀鞘。
“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他大声咒骂着,转向继续奔跑。身后马蹄阵阵,逼得他越跑越快。
铠甲之后,就是头盔。
日子一天天过去,普泰克特乱后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生机一年比一年旺盛,正如孩子一年一年长大。城外,他的同龄人拓荒、盖房、娶妻、生子;城里,他的同龄人接手了家长或师父的部分活计,和心上人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畅想未来。与此同时,瑞卡瓦的血钱收得越来越熟练。
“哈啊……哈啊……”
又是一个黑影。
用不着这些了。瑞卡瓦支身坐倒。
“没错。”居中骑兵回答。
可惜,他的喊叫一点用都没。马没入黑暗,唯剩蹄声远去。
瑞卡瓦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与您的过节,全在我砍伤了您侍从的手臂。既然如此,就请让我与他决斗了断吧。考虑到他受伤,此战不公平,我希望可以挑战你的其他侍从。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不是么,兰若斯大人?”
“哈啊……哈啊……”终于,他到了。火光笼罩的营地里有两支帐篷,九个人,营地后是一片近人高的野草地。
在星空下,旷野中回顾人生,瑞卡瓦哭笑不得。
夜风拂面,瑞卡瓦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稳定了。
“你在做什么?”中年男人惊呼。
我可不想大晚上在旷野里像野狗一样被混蛋杀掉。
来不及。瑞卡瓦判断,敌人刺剑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刀砍到对方前,他的胸膛就会被刺穿。
“使不得啊!孩子,你干嘛?”中年男子急忙问。
火光大涨,照亮火墙前的一切,瑞卡瓦、营地、还有……跃马而来的骑兵。
“回来!”瑞卡瓦发狂般吼叫着,“畜生你快TMD给我回来呀!”
“放下武器!”居中的威武骑兵用浑厚的男音命令道。
“孩子你怎么了?”一位中年男子爬出帐篷,关切地询问。
事实证明,叔叔不教瑞卡瓦更有用的营生知识纯粹是因为他也不会。他在贫瘠的田土上草草耕作,偶尔去领主的猎场偷猎,然后就是失踪,每次重新出现都带着一笔钱,而且多半是血钱。在别家长辈教育孩子放宽心胸,适应世界,追求幸福生活的时候,他教育瑞卡瓦仇恨与怀疑、杀戮与死亡。
从记事起他就无父无母,在偏僻的塔楼里和时不时玩失踪的奇葩叔叔相依为命。从小叔叔教他骑马作战,甚至堆沙盘画地图给大字不识几个的他讲战术将战略。你脑子有病吧,开什么玩笑?我家又不是骑士同骑士!学点啥不比这个好?
“你们领头的是骑士吧?”瑞卡瓦问。
他在耳濡目染中长大,性格与观念变得与周遭格格不入,当然少有朋友。很多人因他的戾气对他敬而远之,更多人则嘲笑他的天真与叛逆,因为他确实改变不了世界。
一击战死就一击战死吧,披甲血族对战无甲朽慢,本就不用第二击。
战士对危险的本能感应让震惊中的瑞卡瓦迅速清醒,提刀左格,硬是挡住从侧后冲过的骑兵的重剑。
迅若风雷,血族骑士的细剑携紫光刺来,同时,瑞卡瓦毫无躲闪格挡之意,挥刀斩下。一心求死者,本也不必躲闪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