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人家五个人打我一个有富余。我一直标榜自己喜欢打架。但这次之后我知道,我确实喜欢打架,但喜欢打架和擅长打架是两个概念。
那个大学生仍旧那么勇猛。被打地上还是那么勇猛。连头都不需要抱,就那么赤|裸裸的被三个人用脚踹。没有防守显然容易溃败。但这个小子还没有溃败的时候,他的大学生战友们,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领导很爽快,没两天就让耗子去喂猴了。
耗子幽幽的说,我给他打了。
2009年3月10号,大刀减刑两年,从某监狱提前释放。
大刀是我的发小。或者再准确一点,大刀是我的初中同学。
而后听到电话里一个女人闷闷的声音,“敖杰,我是你大嫂,你大刀哥今天提前释放了。”
当时我就愣了一下,因为就在他问我你他妈的说什么的时候我和表弟已经喝掉了一瓶白酒外加十瓶啤酒。就当时的情形来说,我真他妈不知道自己他妈说了些什么。
我的本我,似乎一直在监狱里。
领导的讲话是一首漫长而平缓的摇篮曲,就像医院里测试病人生命体态的仪器。病人已经死了。仪器还在工作。嘟嘟的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直线。
后来我认为,他人带多了。其实阿强和吉光他任意带一个就够了。
然后我听到他说,你说我们大学生怎么样?
他怎么出来的这么突然,之前都没有通知?耗子问道。
而直到大刀二十五岁因为重伤害入狱后,这个小团体瞬间解散。KTV卖了,所有的股份全部用来做大刀的赔偿。
耗子以前一直和大刀在一起,大刀进去之后耗子找了一份公园的工作,以前一直喂野猪,为此我总是批评他,我说耗子你还不到三十就整天喂猪,真他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但是你需要记录成一条曲线。要有开场过程和结尾。并且要突出重点。要升华,要孕育,就像生小孩的过程。所以我当之无愧的成为记录员。因为没进机关之前,我最擅长的只有两点,一点是打架。另一点,就是吹牛逼。
于是耗子拿两条中华送给园长,婉转的表示他想干一份和人打交道的工作。
除了大刀,在初中一起的还有小飞,大刚,耗子,后来在上学时在社会上认识的阿强和吉光。还有一个初中毕业没有辍学成功反而出国留学的彭鹏。
一句话让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一直到快到的时候,我问耗子,耗子,你的工作也没有了,大刀突然出来,你想过往后怎么办么?
先开车到公园接耗子,他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到公园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穿着工作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面一定又沾满了猴子屎。
于是大刀一个人顶了下来,很快被判。
我点点头,说,无论怎样。不能再进去了。
耗子一上车嘴里就不停的骂着,“真他妈不知道园长是怎么想的,我主动找他请个假,竟然他妈不批。”
我觉得,有时候,打架这种行为是发生在生活中每个角落的,因为打架分为多种层次,心理,肉体,甚至文字和一些诋毁,都是在打架,而有些人,即便你有多么强的气场,你无法动他毫厘,而有些人,只需要你去稍微的走秀,便轻易溃败。这并没有让我懂得什么。但让我知道了些什么。也许社会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但,在欺软怕硬之前,你要分清的是,什么是软,什么是硬。
呵呵,大刀笑笑说,我们已经散了很多年了,就不要哥长哥短了。你还想大刀出事么?
但是因为彼此都辍学较早,对同学这个词汇总是很陌生,于是后来索性通称为发小。
这时我才发现,耗子今天没有穿一身猴子屎的工作,他穿着一身黑西装,里面有意见白的反光的衬衣。
于是这个挨揍的小子基本上没有了求饶的机会,我和大刀,吉光,阿强,加上我那个勇敢的表弟就这么一脚一脚的往那小子头上踹。我记得我踹他的时候没说什么形容词,但我记得大刀说了,并且说的还是动词,一直说到110的到来。
就在这时,我的大学表弟回来了。
大刀啊。不是去接他么?
并且大刀在开KTV的几年中没有一次因为打架通知过这些人。
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我知道有事了。
谁?我问耗子。
我猛的想起来,大刀宣判那天,耗子也是穿的这身。
大刀服刑的监狱在周边县,离这座城市大概两个小时的路程,期间我接到不下十几个电话,都是在路上的通知。
我记得当时揍的那小子他是多么的硬啊,我和上大学的表弟在一起吃饭,几乎没有原因,到现在我记得旁边桌的一个小子摔了一个啤酒瓶到我面前,他说,你他妈的说什么?
月初第一个星期一的上午是机关的例会。
我猫着腰走出会议室,接通电话习惯性的问候了一声大刚和小飞的祖宗。
就是这句话。我到小子还记得清楚,因为我本来想跟找不到工作的表弟说,上大学有个鸡|巴用,自己拼才鸡|巴有用。但我考虑他上大学多年,于是用我记忆里的白话文告诉他,结果就这一句白话文。让旁边的大学生义愤填膺。
我安慰耗子说,没事,我们以前都是猴,你的愿望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