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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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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婷笑嘻嘻地说道:“不告诉你,哎呀,郎君没听过君子远庖厨?回去歇着,明天就能吃到啦。”

    张五郎忙道:“多谢薛郎栽培。”

    说起襦裙,薛崇训倒想起那次在安邑坊遇到崔家小娘,那小娘给自己下春|药,虽然最后没怎么地,不过倒给了薛崇训很深的印象,或许没吃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崔莺当日穿的一身素色带金丝刺绣的襦裙十分有味道,薛崇训至今还记得。他想罢便说:“有没有白色的?”

    他回内宅一问,不料真被张五郎说中了,程婷十分高兴就答应下来,马上就兴奋地问了一大堆问题:“送什么礼物?我要穿什么衣服?”

    只见大街上已布置了许多灯盏,鄯州过中秋节好像有看花灯的习俗。程婷在车窗里看得高兴,薛崇训便说道:“一会天黑了点起灯来花花绿绿的更好看,我们回来时正好陪你再逛逛灯市。”程婷抱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郎君最好了。”

    薛崇训一拍大腿道:“赶紧派人回去,叫王少伯弄一首过来。妈的,欺我薛家没文人不是?”

    薛崇训道:“你别做成菱花型,做成圆的,就更像月亮的,月饼一词不是更加贴切?”

    薛崇训这才想起来,在这里从小都没听说过月饼这个词儿,现在还这么称呼,便强辩道:“中秋吃的胡饼,又要赏月,合在一起不就叫月饼了么?”

    薛崇训道:“张五郎跟着我出生入死,能帮他的我自然义不容辞。”

    薛崇训一拂袖子道:“这段时间本就没什么事,你们出去逛逛无妨,不要扰民便是。”

    程婷愣了愣,当下明白揶揄之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抬起袖子遮住嘴,柔柔地靠到薛崇训的身上娇娇地说道:“你放心,我只属于你一个人……那穿红的怎么样?”

    张五郎笑道:“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饼子拿过去大家一块儿吃不是更高兴?”

    “你亲自下厨,在做什么好吃的?”薛崇训随口问道。

    下午张五郎才急匆匆地跑来,一脸歉意道:“我作为飞虎团校尉擅离职守,请郎君责罚。”

    张五郎道:“薛郎不是总吟诗么,瞧李逵勇那萝卜头每回都赞您作的好诗。”

    “我?”薛崇训也是愕然。

    离下值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他哪管这个,犹自回内宅找程婷去了。回去一问程婷在厨房里,薛崇训便到厨房一瞧,只见程婷的腰间围着一个围裙,挽着袖子裸|露着削葱似的胳膊在那和面粉。

    鲍诚毫不犹豫地直点头:“漂亮。可惜了,我只见过一面就看出是个醋坛子。”

    ……

    薛崇训从车窗里看去,只见马上的张五郎的脸色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他那句子曰来了,顿时好笑,心道:他会作个屁的诗,估计还没我行。

    “屁!那是孟子说的,能套上子曰?整个一武夫没文化还装十三。”

    最后程婷选了一身浅色红底的衣服,依了薛崇训喜欢素雅颜色的性子。薛崇训差人传话答复了张五郎,因是去参加晚宴,遂等到下午快酉时时,才叫人备了马车出府。

    张五郎红着脸道:“像咱们武将家出身的人,识字断句已是不错了,我有个部下只认识‘一二三’,连四字都认不得。”

    刚走到半道上,忽然一个小丫头大胆地拦在队伍前面,张五郎在外面骑着马,应该认识那丫头,只听得他说道:“绿珠,我们正要去府上,你来做什么?”

    等了许久,不料来的人不是张五郎,却是鲍诚。薛崇训皱眉道:“张五郎呢?”

    薛崇训打了个哈哈:“五郎那丈人是岭南丝绸商,也不缺钱花,咱们无需送贵重礼物,昨儿你不就在做月饼了?弄个精美的盒子装上,就送饼子,既风雅又省钱。穿什么……唔,你穿什么都好看,随意吧。”

    张五郎愕然道:“孟子不是有个子字?甭管这些,薛郎也体谅体谅,想想程夫人成天除了盼您回去,能有多少乐子?这不正值佳节,您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参加宴会,女人喜欢这个。”

    王昌龄沉吟道:“按常理提拔当地将官最为合适,既熟悉地方又容易控制部下……前段时间我专门注意陈团练,心说他既投到主公门下,考校一段时间便可建议主公将他官复原职。可是前几日主公随程节度使出巡廊州时,此人不听节制屠杀无辜牧民,此等作为难以担当大任。可是其他地方将帅咱们都不熟,不知是否可用。依我所见,不如任命飞虎团校尉张五郎暂领鄯州守捉,他有岭南县侯的爵位在身,又挂有金吾卫将军的官衔,兼任地方守捉资历足够,也能服众。”

    在鄯州做了一段时间刺史,薛崇训才感觉到当初在长安不惜报酬收了十几岁的年轻幕僚王昌龄十分划算。虽然王昌龄在他帐下尚未出过什么奇谋,但幕僚做的是尽职尽责,提出了许多中规中矩的建议,如到了季节要发劝农政令等等,让薛崇训的刺史当得有模有样。

    众官吏听罢脸上一喜,纷纷打躬作揖告退。

    八月间,程千里将陇右官健陆续南调,主要战线将南移到廊州境内。王昌龄又建议道:“主公到重视军务的时候了。”

    薛崇训道:“如果有金色绣纹,便能给素淡的颜色增加一些雍容贵气,不就恰到好处了?”

    程婷笑道:“不是说那蔡氏也是岭南人么,正是同乡,只要身家清白,郎君为他们作主便是了。”

    薛崇训道:“那是你的老丈人,关我何事?婷儿亲手做了胡饼,我还等着回去吃呢。”

    薛崇训心下一寻思有点道理,便说道:“那我回去问问,下午给你回话。”

    “哦?不妨说来听听。”薛崇训指着边上的椅子道,示意鲍诚坐下。旁边的王昌龄也笑眯眯地听着八卦,笑而不言。

    “作诗?”张五郎满脸无辜,“我会作什么诗?”

    薛崇训便说:“那等他回来再见我,他去买什么东西?”

    薛崇训点头道:“蔡姓在岭南倒是大姓,不过真要像你说的以后张五郎成了妻管严,那真是可惜了他一表人才,多少人家的闺女要幸免于难啊。”

    薛崇训没好气地说道:“我很厌恶绿色。”

    王昌龄道:“此事不难,主公曾两次救了那前任鄯州团练陈石塘的性命,您只要说句话,那陈团练岂能不帮张五郎的忙?有陈团练为副,张五郎管起鄯州兵马来就容易了。”

    鲍诚道:“那小娘姓蔡,是五郎的同乡也是岭南那边的,说本来已经许配人家了,是个开钱庄的商贾,就等着过门成婚,不料去年她那郎君在鄯州正遇上吐蕃大军来袭,城破了便没找着人,连尸首都没找着。去年那回鄯州城被屠城,能有什么活口,多半是死了。那蔡氏跟着做生意的父兄到鄯州来祭奠亡人,正巧被五郎看到了。五郎便上去搭讪,问去世的是谁,听说是被吐蕃军屠戮的,五郎便说他专打吐蕃,这么一来二去的,嘿嘿……我常随五郎左右,那蔡氏就问,你们将军有没有相好什么的?这不还没说要怎么地就打听上了,以后五郎要真娶了她,不得被管得服服帖帖?”

    薛崇训一瞧密密麻麻的字,连插图都没有,当下就觉得头大,想了想拍拍那叠纸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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