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哼……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不可一世的邪恶法师珂林·拜尔吗？上了教会的通缉名单，你不止是在晶曜，在南陆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容身之所。从塔兰到北陆，你少不了要使用界门、驮鸟和海船，这些都是各边境国家严查布控的重点交通工具，你真以为你可以凭一己之力抵达被喻为黑暗一族乐土的北方大陆？”

    觉察到一股不属于生的力量逼近，珂林隐约猜出来者身份。

    “住口！”珂林心志大乱，精神防壁立刻出现漏洞。

    牺牲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为的可不只做别人的傀儡。他不甘心……

    “原本我还不想剥夺你的思维，毕竟要统领死灵教派需要一定的头脑，但经过这次变故，我改变主意了。”

    珂林的右手自肩部断裂，整只手臂连同半截法杖一同跌在潮湿的砖地。

    成为亡灵后，他能清楚的感应到生命的波动，自然也感应到了在地面上巡逻城防军以及生命之力最强的审判骑士的来回奔走。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珂林大惊，他没料到维克多竟然会知道自己在三十年前做的事。

    “咔嚓！”一声脆响在下水道里回荡。

    “我替你感到惋惜啊，珂林。还记得转化那天晚上的事吗？我假扮你的旧情人卡莲测试你对人道的舍弃程度。她的容貌居然一点都没引起你的警觉，这就是你失败的第一步。我在阴影之塔见到卡莲了，不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而是活生生的。她没死，只是疯了，把我当作抛弃她的负心人，一遍遍控诉你的罪行。不过，为了遵守和你的协定，我杀了她。真是可怜呐，她倒在血泊中，至死都还念着你的名字……”

    “不！我不甘心，我不要做傀儡，我放弃身为人类的一切，想要得到的不是这样的结局！”眼看大势已去，珂林发出无奈的嘶吼。

    “你没有遵守协议，珂林·拜尔。”巫妖给自己施展了变形术，以气雾的姿态穿过被杂物堵住的下水道入口，找到了躲在地下的前邪恶法师。

    “只是因为你控制不住自己，我差点被教会实行了圣光审判！”

    “混蛋……你竟然阴我！”珂林破口大骂，已然明白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既然身为邪恶者，输了就爽快的接受败局，何必如此失态。”看着妄图夺回身体控制权的珂林，维克多缓步上前，从随身携带的魔法包里取出一个装有血液的水晶瓶，沾上施过法的血在珂林额头开始描绘咒文。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

    “我是维克多，只不过不叫伍德。堕落之前，我族姓圣歌。”用手蒙住珂林始终不肯闭上的眼，维克多的视线下移，在珂林左手微曲的掌心里看到了一件意外的东西——玫瑰之心，那枚珂林说要借助它摆脱道德束缚的定情信物。

    “我被本能驱使，杀了几个露宿街头的乞丐而已，这也算不遵守协议？”既然转化已经完成，珂林不想再和维克多再牵扯上任何关系，他只等晶曜解除严查，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小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边境之地，继续探询更为难更复杂的法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