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火刑

    骷髅们被不断的击落，又执着地冲进那一片死亡的陷阱，只有如此无想无识的怪物才会前赴后继地冲向那一片灿烂开放的花海。

    为什么？

    夜色漆黑，掩盖了一切燃烧的杀戮。

    远处的三只骸骨皇帝抬起手掌，想要锁定前方的老人，却发现辅助瞄准系统不论如何都无法确定对方的痕迹。红外线被|干扰了，光源识别的反馈是信号错误，最后启动场景分析，却发现对方的相貌自己不论如何都无法录入扫描器中。

    疯狂旋转的花叶在瞬间切碎、蒸发了他右半身的血肉，将他点燃。烈火根植在了血肉之间，旺盛地开放。蠕动的血肉想要修复弥合，却再瞬间被气化，金属骨骼被烈焰燎红，软化，扭曲了……

    在楼顶，炽热地子弹壳不断从枪膛中蹦出，落在地上，嗤嗤作响。

    在人类的视线几乎已经无法窥探到的遥远距离之外。

    就在苍茫的白雾之中，却传来陶特的幽幽叹息，像是怜悯。

    在暴雨的泼洒中，它们却丝毫不讲道理的存在于此处。风雨都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开了。美好的像是一个幻觉。

    风速18.3/S。

    陶特低声自言自语：“周离，你想展现的究竟是灾厄还是奇迹呢？”

    紧接着，黑夜被更可怕的东西撕裂了。

    子弹旋转着在半空中盛开，带来赤红的色彩，仅仅一瞬间，就来到了五步之内。

    “最起码，完美的战争兵器，要赋予能……噗！”

    今晚注定是一个凄厉狂乱的夜晚，可是在这里，一切竟然都柔和起来。连雨水从枪口的制动器上流下时，也变得温柔了。

    似是一片安宁。

    一瞬间，落在他身上的雨幕忽然被震起来了，就像是有人在抖动床单，掀起了流畅而复杂的波纹。紧接着，一道凄厉的裂口从暴雨中被撕开了。

    在一瞬间，无数细小到人类常用尺度难以形容的刀锋切裂了一切，包括水分子。氢和氧的紧密拥抱被切开了，变成了单独的存在，结构崩溃。

    耳机里，陶特沙哑地声音传来：“可惜，圣徒子弹已经不在了，我用最原始的卢恩符石制作了它们，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奢侈品。”

    在暴雨的覆盖里，钢铁骷髅们手提着沉重的枪械和刀剑在街道上横行，所以阻拦在它们前方的东西都被可怕的火力和刀剑的劈斩摧毁。

    “你有些罗嗦。”

    在瞄准镜里，屈青阳似有所觉的抬起头，瞬间的凝视，修正过之后的准星落在他的眉心上。他愣了一下，微笑起来，向着周离挥了挥手。

    子弹飞出。

    逻辑错误，逻辑错误，逻辑错误。

    宛如雨水龙卷一般的金杖瞬间扫过了三头骸骨皇帝。

    “合格，但不是完美。”

    看似纤细的手臂实际上有超过数十吨的爆发里，而钢铁骨骼足以令他们硬顶着枪林弹雨冲到敌人的面前。炼金术师们制造它们，将符文铭刻在它们的躯壳上，每杀死一人，他们的能量炉中便会卷走无辜的灵魂，投入其中燃烧。

    无数黑影随着发力冲天而起，就像是狼群被激怒了，开始狩猎。

    来自远方的声音在陶特的耳机中响起，陶特愣了一下，错愕地看向了远方的黑暗中：“你这个家伙……这么快就降服它了么？”

    雨水倒卷，升上了天空。

    ——分子键切割。

    有青色的闪光从远处地黑暗中闪动，又消失不见。

    因为就在无数速度飞快起落的疯狂骸骨之中，有一条笔直的空隙裸|露出来。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背后被蚊虫叮了一下。那种酸痛感在不到十分之一个刹那的时间里扩散到了全身。子弹穿透了他的皮肤，在他的金属脊椎上被引爆了。

    “看到你了。”

    三公里之外，街道之上的金属骷髅忽然断裂了。

    他的头发花白，坐在一张考究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花梨木制作的长桌。寒夜如此寒冷，暴风呼啸，可是他的桌子上却燃烧着温暖的烛火。

    于是，下一瞬间，“完美”从“不存在”的地方走出。

    耳机中，陶特轻声说：“子弹的名字叫‘石蒜花’，它展开的时候是红色的，气化的时候是纯白，耀眼又凄厉。这是我少数做出来之后会后悔的东西。因为它不是圣徒那样的转瞬即逝的奢侈品，它能够量产，而且只有遍地盛开时才是最美。”

    枪声轰鸣，却无法打断他的对话，他的声音缅怀又复杂。

    最后，一颗半面被烧焦的头颅从脖颈上落下，滚落到了屈青阳的脚下。

    在黑夜里，只能够看到两点宛如来自地狱中的红光。

    在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之下，双头鹫们表现出了令人恐怖的战斗力。毕竟第三阶段之下的能力者们的战斗还是以枪械为主，能力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改变战局，需要的更多是精密操作和应用时机。

    它破碎了，又重生，变成长达两米的怪物级武装。这是一个只为了将单兵的远程杀伤力提升到极限而制作出来的畸形儿。不考虑负担、不考虑冲击、不考虑口径，不考虑一切和精度与威力无关的东西……近乎疯狂地追求着杀伤距离和威力，哪怕只是一枪就足以令使用者在冲击中粉身碎骨。

    然后，被贯穿的是4.2公里的风和雨。

    凶器和冷雨之间的碰撞，竟然像是流水和朽木之间的禅意和谐，不可思议。

    下一瞬，它手中的金杖横扫，明明不存在任何质量，却拉扯着所过之处的雨水，令它们环绕着杖端旋转翻飞。

    在雨水的泼洒中，它燃烧的就像是一颗果实，照亮了屈青阳诧异的面孔。

    当合金之壳在冲击中完美地呈四瓣裂开时，巨大的风压便会展开花瓣，令它们地体积瞬间膨胀，叶脉在旋转中带动叶片，撕裂血肉，蒸发血液，又在高温中爆裂成金属蒸汽。

    整个世界的庞大雨幕都飘渺起来了，像是在奋力抖动之下震荡起来的丝绸，飘渺又凌乱。

    轻描淡写的声音忽然卡主了，就像是噎到了，呛咳声响起：“咳咳，咳咳咳……擦，我的牛排！装逼装过了啊，这雾怎么这么大？功率没调整好么？”

    从这里，到那里，畅通无阻。

    它们在屈青阳的操纵之下，机械地寻找着任何存在于名单上的生物，将他们尽数杀死。

    在暴雨倾盆中，空旷街道上，苍老的男人发出如此的声音。

    从种子的状态里萌发，周离看到层层的金属叶片在冲击中展开了。它们包裹在子弹地内核上，有数十层，但又纤薄地快要透明了。彼此交叠时便组成了复杂又细密的花纹。外面包裹着一层合金之壳。

    就像是某种花卉在瞬间的盛开，吞没了钢铁骷髅。

    烈火的颜色在城市中蔓延，庞大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或者已经熄灭的残骸。异能者们以此为战场彼此对战，掀起一阵阵轰鸣，或者巨响。

    “以后再浪的时候，起码小心一下你的头顶。”

    ……

    直到最后，它们竟然堆积了满地！作为卸力之物的混凝土石桩上绽开了层层地裂纹，将一个消瘦而坚实地背影印刻在身体上。

    天空上坠落地暴雨像是汇聚起来，流过了它们地身旁，变成了漫卷的黄泉。黄泉过处，开遍了鲜红的花。

    我在这一头，你在那一头。

    两条残缺不全的双腿摇晃着倒地了，落地之时的深沉回荡和姗姗来迟的枪膛巨响融合在一起。声音就像是敲打在每一个金属颅骨上的铁锤，震的他们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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