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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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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手掌贴在了沃尔特的耳后。

    ……

    助手不敢看他了,像是被魇住,慢慢地低下头,只听见他的悠长叹息:“这样的人,除了留在地狱和我们这些魔鬼取暖,又能去哪里呢?”

    纸团被雨水打湿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电话啊,接电话啊。”

    同样的夜空之下,暴雨中,有人望着面前燃烧的建筑。像是要拥抱这个燃烧的世界一样,他摊开手,大声地吟诵着来自预言者的谶言。

    “从一开始我就很好奇,你的能力的作用究竟是怎么体现的呢,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将一个物体变得不可触碰……到后来我才发现,不论是纸飞机,还是你,都只是在你的能力之下镀了一层‘护盾’而已吧?就像是一堵墙一样……”

    “让我来纠正你两个错误吧。”

    “你说的有些人,是康斯坦丁对吧?”

    拉斯普卿沉默地听完,然后放下了盒子。

    周离的身体被撞弯,离地,声音嘶哑,“那这个呢?”

    在巨大的震荡和碰撞中,镀层破碎了,两人被拆分开来,翻滚,撞碎了车厢中的椅子和栏杆,最后停在了车厢的两端。

    在灯光明灭中,周离忽然轻声叹息,声音讥诮:“你应该早刚刚跳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放开手的。”

    在落地镜的凄厉裂痕中,他的面容也四分五裂,血色和苍青交杂的眼瞳周围,青筋密布,一层层的银色树纹浮现从身体内部浮现,接入眼部神经,尝试着延缓他能力崩溃的速度。

    铁轨被敲打的声音轰鸣,在周离步步逼近的刀锋劈斩中,沃尔特看似踉跄地后退,手中扳机连连扣动。打碎列车轰鸣的枪声里,子弹不断地擦着周离的身体飞过,有的在刀锋劈斩之下变成铁渣。

    周璃不再搅拌咖啡了。

    周离低声自言自语,不断的拨打云叔的号码,却始终无法打通,直到最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雨水中,麻木地呢喃:

    周璃的脚步停住了。

    沃尔特吐着烟圈,声音嘶哑:“有女人在等着你?”

    “——听起来真是热血沸腾。被废黜驱逐的皇帝陛下和他的臣下们互相友爱的故事,让人热泪盈眶。”

    那一瞬间,像是雷光从窗外横过了,照亮了女子手腕上盘绕的白蛇,还有她的眼瞳。那是难以言喻的苍青,当它出现时,就仿佛星辰坠落,雷电黯然失色。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在任何事物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嘲弄地幻影看着自己的敌人。

    他这么说着,可眼瞳中无法压抑的是破坏的渴望。

    沃尔特愣住了,看着自己裂开的心口,在那里,孱弱的心脏艰难地搏动着,即将熄灭。他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忍不住笑。

    ——双头鹫的进攻,已经开始了。

    影子像是被束缚在笼中的猛兽,扭动挣扎,掀起地上的微尘,在重重封锁之下显露出一丝无以言喻的狂暴。于此相对应的,是这个男人身体中不可动摇的沉重气息,就像是盘恒在面前的高加索山脉,千载屹立,岿然不动。

    两人前所未有的接近着,在这铁轨和车轮摩擦敲打的轰鸣声里,对视着彼此的眼瞳。

    但十分钟已经足够。

    “你快死了。”

    鲜血淋漓的大厅之门轰然洞开,他踩着混合着血的雨水走进这一栋最后的堡垒。

    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地逃到地下来。因为如果在暴雨里的话,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你的衣服会湿透。

    对此,周璃声音冷淡:“我在临走之前,只是给你带一句话而已。有人跟我说,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他被称为怪物、废皇、不死者、长生之人、吞蛇之鹫,他的名字叫……

    周离换左手持刀,抬起右手手臂,手臂上已经嵌满了钢钉和硬币,就像是它们原本就应该生长在那里一样,和血肉交错在一起。随着肌腱地运动而拉扯伤口,落下了点点猩红。

    在这个世界上,七名弑杀神明的使徒站在最顶端。

    拉斯普卿忽然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好的笑话:

    千年之中,七位使徒的名号不断的变更,能力者的世界也不断的变化,天地之间的距离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但唯一不曾改变过的,就是天地之间的那个位置。

    在寂静里,他抬头,望向角落中的摄像头,微笑着比划出了“V”字型的手势。嘴唇开阖,无声问候。

    “先生,不得不说,您选择这个时候进入中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屈青阳的关系,有关部门已经将我们列入了恐怖组织的名单,如果……”

    在地铁站的裂口中,有一个踉跄地人影艰难地从黑暗中走出,暴雨冲刷在他的身上,带着干涸的血液落在了地上。

    刀锋穿过了能力镀层的缝隙,斩中了沃尔特的口袋,鼓鼓囊囊地口袋中,子弹像是流水一样罗出来,漫天飞舞。

    直到最后,他用抽搐地右手拔出了嵌入大腿中的钢珠笔。

    他要借助这一件残忍而狂暴的工具,将周离彻底的碾成粉碎!

    他跨前一步,露出一丝好奇:“这双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康斯坦丁的女儿吧?”

    无数银色的回路从周离的手掌中延伸而出,贪婪而狂暴地吞噬着沃尔特的命纹,就像是猛兽闯入了牧场,饥肠辘辘,神智疯狂。

    沃尔特发出扭曲的声音,在灵魂行将破碎的一瞬间挣脱了周离的手掌,两个人的身体陡然弹起。

    他回首,以碧绿色的眼睛看着助手。那种眼瞳深邃,像是海浪翻卷着的漩涡:

    满目疮痍的长街之上,暴雨依旧下着。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就像是很久之前被卡车迎面撞中一样。

    可当他从飞机走下时,所有人都觉得庞大的航站楼哀鸣了一下,像是被巨兽践踏在身上,即将扭曲坍塌。

    “归家的感觉真是令人兴奋啊。”

    “咳咳咳……嘿嘿。”

    他死了。

    他只能说:

    深蓝色的钢珠笔就擦着大腿的动脉穿插|进身体里,带着血珠和骨骼碎片的被拔|出|来。

    将一切破损的东西串联在一起时,能组成一条笔直的线路。就像是从图纸上以直尺描出的线条,穿过了墙壁,留下了裂口。贯穿了高楼,撑开了缝隙。最后顺着破碎的玻璃墙延伸进了地下。

    复杂的命纹一丝一缕地被剥夺下来,卷入世界树之中,令沃尔特疯狂挣扎,翻滚,想要脱离束缚,可是周离却死死地卡着他,和他在铁轨和列车的间隙中翻滚着。

    任由雨水泼洒,他摸索着口袋,最后在内袋里找到了在激斗中揉成了一团的香烟盒,打火机也碎掉了。周离扶着膝盖站起来,看着面前地书报亭,然后一肘打碎了它的玻璃,伸手进去,在一大堆旧报纸中摸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十分钟之后,机场的咖啡厅。

    擦肩而过的车灯照亮了他们的眼睛,一个是残虐的碧绿,一个是冷漠的苍青,都带着血色。同样的冷酷,毫无怜悯。

    他凝视着周离的眼瞳,在那一双眼瞳中,血丝正在缓慢而狰狞的扩散。眼眶周围,不知何时已经青筋密布……

    他们传承着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七套尊贵神纹,他们是使徒,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他们一旦挑战前代使徒成功,踏入那个领域,就经非人,而是某种已经现象化、神话化的存在。

    周璃起身,提起行礼:“既然已经答应,您不会反悔罢?”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缓慢地举起手中的半截栏杆,挪动脚步,走向周离:“有一趟飞机在等着我……送我回家。那里还有我的老电视机,还有破沙发……”

    穿着西装的男人跟在他的身后,微微地弯腰,低声劝解:

    可本来应该站出来维护秩序的基金会却看着有关部门这一艘大船开进漩涡里,彻底的沉没……

    ——拉普斯卿。

    只是,指尖的长勺握柄上亮起一线盘绕地雷光。

    世界树感应到了他的危机,遍布浑身骨骼的银色树形图开始释放在杀戮中抽取的生命力,企图迅速地修复他的身体。

    沃尔特被一截撞断的栏杆钉在玻璃上,他还残留着一些能力的力量,伤势比周离要好一些,也就仅仅一点。他嘶哑地吼叫着,拔出钉进自己腹部的栏杆,勾出半截破碎的内脏。

    周璃的身影渐渐的弥散开了,像是飘忽地雾气,只有清冷的声音随着流光弥散在空气里:

    在欧洲,朵拉巨炮击坠了抑止力;在东海,抑止力最重要的核心控制程序被夺走;在日本,日本对外能力者机关——零课彻底崩溃。

    “无妨。”

    “当年我在缅甸遇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是我要找的人,我能闻到他心里有恶毒、愤怒和仇恨的味道,就像是被点燃的矿井。那种火光照亮他的眼睛,亮的像是地狱一样。”

    那是站在大地的最高处,最接近天空的人。

    “这个城市,就像是烧着了的火柴盒子一样啊。”

    他的手臂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近乎脱臼的从背后抬起,抓向了沃尔特的面孔。沃尔特后退一步,脸上讥诮地笑容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便看到带着血的钢珠笔从周离的袖口里弹出来。

    周离扶着栏杆,艰难地从地上站起。他的刀钉在了破碎的车窗上,身边只剩下一个紧急关头用来砸碎玻璃的应急扳手。

    那是地母和肠占师共同为他这一次行动所下的预言,喻指着无可辩驳和逃避的大变将到来。

    “这是急着回家的眼神啊……哈哈,像你这样的怪物,竟然有家可言么?”

    旅客打扮的女子彬彬有礼,可是眼神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恭敬之处,仿佛拔剑之前的最后问候:

    夜晚如此寂静,仿佛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就连霓虹灯都熄灭了。寂静的广场上,只有一座简单修建的书报亭屹立在雨水中。

    同样的眼瞳中,都倒映着刀锋的寒光。

    那一瞬间,他的抬起头,微微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周璃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却懒得去尝味道,只是拿勺子搅拌着杯子,于是杯中的咖啡开始变化:幽冷静谧的蓝色电光、炽热火红的火山熔岩、如骨灰一般惨白的雪粉、清澈到毫无杂质的纯水……

    用栏杆支撑着身体,他艰难地向前挪移着,面容扭曲地向着周离走来。

    “你欠他的。”

    ……

    同理,在你说话的时候,脸部的镀层也会变得薄弱,否则你的声音就无法传出。你闭气的方法真的很不错,差点让我忽略掉你要呼吸的问题了……”

    在他的对面,有清冷的声音感叹。

    他还有十分钟。

    最后一盏摇晃的车灯迸发出了电火花,熄灭了,黑暗吞没了一切。

    传承至今日,已经名存实亡。

    这一句话,拉斯普卿用了英语,并且充满恶意地将“他”换成了“她”。

    拉斯普卿沉默着,许久之后放下了盒子:“这是我的错,但应该为此悔恨的不应该是我。要怪就怪她嫁给了一个会害死她的男人吧。”

    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听到近在咫尺的愉悦声音。

    在眼瞳的注视之下,男人抬起头,面露讶色,可失神的助手却像是被吓到了,情不自禁的摸向后腰的凸起。男子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攻击的动作制止。

    不再持长而斗,接下来是更加凶险的近身搏杀……

    于是沃尔特“笑”起来了,强行扩宽的“嘴角”流出温热的血。

    拉斯普卿沉默地重新端起了盒子,咀嚼着方糖,身后的影子在灯光下狂乱的飞舞。

    火焰和暴风掀起了他的风衣,在暴雨中,猎猎作响。

    “有。”周离点头。

    “屈青阳请你去杀陆华胥?”

    沃尔特死死地压着他的喉咙,将他按在铁轨上。轰鸣之中,他轻声低语:“如果我放手,你会怎么样?”

    皇帝,整个世界使徒之下最强的能力者,历代由无数能力者厮杀决胜而出,被誉为最有可能挑战使徒的强者。

    沃尔特深吸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

    旅行箱在窗边撑起,他双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眺望着这一座黑暗之城。云层中闪耀的电光为他在身后投下了拉长的影子。

    子弹穿过他的头颅,没有血色喷出,只是令沃尔特的影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他浑身的镀层明灭不定,像是行将崩溃。

    周离任由他发疯地掐着自己,只是淡然点头: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劈斩,尖锐的啸声如鬼哭,扩散开来。冰冷地光在黑暗里留下了残忍的痕迹,一道又一道的交错着,像是数不清的圆弧,收尾相衔,延伸向了沃尔特的喉咙中。

    “你……知道么……”

    在旁边,垂死的男人发出呻|吟,眼瞳看着他手中的烟卷,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周离扭过头,看到他的视线。在想了一下之后,他点燃了另一根,塞进沃尔特嘴里。

    长街之上,恐怖的力量在汇聚,搅为风旋,令暴雨从天而降,又自地而起,冲向了天空。雨水像是弹珠一样的弹射着,飞迸,然后在飘忽诡异的剑刃之前被切裂成两段。

    他伸手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裂痕的血,然后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玛格纳姆.629型左轮手枪。他从鼓鼓囊囊地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子弹,缓慢又认真地将它们塞入弹仓中,不顾好几颗子弹从自己指尖落下,落进粘稠的血中。到最后,弹仓合拢,发出了清脆的咔擦声。

    宛如怪物一般地少女抬头看他:“下次再说,如何?”

    尖啸过后,是惨烈的咆哮。钢珠笔竟然刺进了那一片本应该不存在的幻影中,穿过了沃尔特的右脸,刺进它的嘴里,随着周离的猛烈拉扯,将伤口扩大,与嘴角相接。

    ……

    他抬头看着天空,任由雨水落在脸上,笑容渐渐地模糊:“那一趟飞机上有炸弹,我知道的……可是我想回家……”

    他咬牙切齿地握紧手里扭曲的武器:“我答应了别人他死了之后帮他养家里的狗……我……不能再你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彼此彼此。”

    拉斯普卿扭头看向远处:“我知道他在那里,和那些美国人在一起……可你在这里拦住我,他就会死在那儿。”

    沃尔特用力的抱紧他,然后跳起,倒向两人身旁飞奔不停的列车。

    她放下了长勺,两根纤细的手指抬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第一,我的名字不叫康斯坦丁的女儿。

    就在两颗子弹从眼前闪过之后,周离看到了漆黑的枪膛对准了自己的面容,顶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一瞬间的拥抱,两人紧贴在了一起,周离触碰到了他,可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展开手掌,给沃尔特看自己掌心纠缠虬结得银色树纹,世界树的树纹在发光,如凶兽一般躁动着,像是将脱手而出,照亮了沃尔特面容。

    ……

    助手的眉头皱起来:“我们收留了他这么多年,您还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么?他回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双头鹫和我们,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复仇……”

    大雨从天空中寂静而下,细密到无声。电光在漆黑的云层中游走,宛如孕育着灾祸之胎的巢。庞大的城市在黑夜中点亮了一层层的灯光,将黑暗照亮,既像是壮观,又似是飘摇。

    “初次见面,拉普斯卿先生,或者说……”

    周璃答非所问:“有些人不想让他死的那么早。”

    他不高,也不魁梧,普普通通,甚至比陪伴在身旁的助手要矮半个头,在以骨架宽大著称的俄罗斯人中也略微有些矮小。

    一瞬间,万物变得透明,就像是自己的身体消失了,弥散成了烟雾。

    男子停下脚步,声音轻柔:“狼和兔子没有办法当邻居,狗和豺狼从来也不是兄弟,对不对?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分类,可唯独没有地方留给失败者,因为失败者将无家可归。

    男子依旧淡然:“我不介意他因为自己的目的去使用双头鹫。”

    “哈,谁知道呢?”周璃用长勺敲了敲杯口:“或许里面还有奥丁。”

    五分钟后,归于寂静。

    在宛如被清场了的咖啡厅里,两位同样被基金会通缉的重犯相对而坐。拉斯普卿手里端着盒子,正在以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咀嚼消灭着盒子里的方糖糖块。

    紧贴命纹。

    周离被拉扯进了脱离现实的夹层中,穿过了飞奔的列车,落在铁轨上,看着车轮和轴承碾压而来,从自己的脸和身体上碾过,驰骋向远方。

    周离看着他,又收回视线强迫自己去看下不完的雨。

    像是整个航站楼都疯狂颤抖了一下,灯光明灭,摇晃的所有候机者脸色发白。无形的气息像是潮水一样从这里冲过了,淹没一切,又消失在大地的尽头。

    他笑起来了,牵动脸上的“笑容”,可是裂口中已经没有血可以流出来了。一边咳嗽着,一边贪婪地吮吸着烟雾,眼神中浮现迷醉地神情:

    只有轰鸣声冲入耳中。

    周离仰天躺倒在一堆座椅的碎片中,伸手抓住身旁的栏杆,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可是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在那种冲击之下都要碎掉了。

    拉斯普卿点头,轻声笑起来:“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曾经的称号啊……既然你知道它在我这里的话,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来取走我的性命的么?”

    将死的男人笑起来了,他的话多,且喋喋不休,像是要在死之前说个够。可是他看向周离的眼神时,却愣住了,许久之后轻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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