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2）

    鸿雁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那个人。

    这对费力来说是不公平的。

    既不巴结，也不畏惧，惟明哲保身，待事态明朗后再作行动。

    南靖元虽是纨绔，却不糊涂，摇头说：“你是不知道，浅水清现在背后有烈狂焰那个老不死的撑腰，自己又立下灭国大功，皇上对他是相当欣赏。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利用后宫一帮无知女人来做帮手，怂动皇上重新启用了一批以公孙石为首的旧臣。如今朝上，公孙石和我们对着干，几乎每日里都要指责相爷的执政手腕。可恨我叔叔现在戴孝期间无法上朝，眼看着那帮贼子气焰嚣张，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特别是在南门吊孝，招驸马一事再也无望之后。

    “有一天，费力忽然发现他在钱庄中存放的银钱少了许多，不但刚做的一笔大生意所得来的钱不翼而飞，且连原本存放钱庄中的银款也消失无踪。费力大惊，欲找他的朋友问个清楚，没想到人尚未找到，他朋友的妻子却带着城卫找到了他，说是他杀死了他的朋友。”

    他们不用担心流言的侵害，因为那已不再是流言，而是事实了。

    鸿雁小嘴一瞥：“何需解释。”

    倘若验明自己依然清白只是为坊间的闲言多一些新的借口，不会让对方有任何内心上的愧疚的话，此番行为，其实只是多此一举。

    若是搁在现代，当不妨称之为人体艺术，可搁在如今这个年代，那却是比死都还要大的侮辱。

    在浅水清的计划里，破坏南鸿两家的联姻，不仅可以使南家缺少军方的一个强力支柱，同时也使云霓不再是天下公矢。凡事有了前例，则后事便有了名分。假如进行得体，甚至可以让鸿北冥反过来认为自己女儿在最危难的时刻，身为未婚夫的南无忌不但没有想办法全力营救，反而置其生死于不顾，对南家反目成仇也不知。

    “你若真不在意，又何必如今来画蛇添足？”

    云霓便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了，或许会另有想法。”

    “干政自然不行，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可以说得上话的。”

    林跃笑：“算了还是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浅水清小人得志，总好不了几天。说到女人，小人到是有块宝，绝对是世之尤|物，只是不知道南公子可有胆量碰她。”

    “小小武将，竟然敢和我南家做对，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惹急了老子，一刀劈他做两断。”

    此刻鸿雁几乎是搂着云霓又叫又跳：“你真得要做浅将军的女人了！太好了，恭喜你啊！”

    鸿雁怔怔地看着云霓消失在眼前，一时心中恍然。

    小雅间里，云霓婉转如黄莺般鸣唱的声音缓缓响起，鸿雁在一旁扶着脑袋细细倾听。

    “二十年之后，费力终于出狱，他发誓不管是天涯海角，也要寻到他曾经朋友的下落，证明自己的无辜。”

    林跃奇道：“以皇帝之英明，怎么后宫妃子竟可干政不成？”

    随着赵狂言的羽化仙去传遍京城的另一个惊人消息，就是云霓与浅水清的婚约了。

    也因此，往常一直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一些人，如今再来巴结他，反而为他所接受了。

    云霓笑着点头：“是的，他找到了。原来他的朋友躲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拿走了他们一起做生意赚来的所有钱后，他甩掉了自己的女人，试图重新过上全新的生活。为此，他明知费力是冤枉的，却也不出头为其证明，为的就是怕费力找他，拿回钱财。”“这样的朋友实在可恨！”鸿雁气愤地叫喊：“那帮官吏也着实无能，既然都没找到人，又怎能判人杀人呢？那个费力当立刻把人抓回去，以让官府为自己沉冤昭雪。”

    “故事的主人，叫费力，他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他们的生意很好，赚了许多钱。”

    百花楼的小雅间里，云霓和鸿雁并肩而坐。

    “他不是，永远都不会是。你当找个真心爱你，不介意流言如何之人。你的清白，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只要无愧己心即可。”

    南靖元气得一拍桌子：“就是这样了。正所谓前门趋狼，后门进虎。浅水清与公孙石狼狈为奸，联合起来对付我南家，偏偏我南家满门吊孝，叔叔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头七早过，单是我今天和你偷溜出来喝酒一事，就能被叔叔打上一顿扳子。妈的，浅水清可害苦老子了，这些日子来，老子他妈的就没碰过女人！”

    有些道理，不需要再费唇舌去阐述，有些道理只在那不言之中。

    那姑娘长得极美，竟丝毫不比云霓与自己差了，粉色的脸蛋上透着青春的红嫩，一双眼眸仿如会说话般灵动。她怀里抱着琵琶，脚步婷婷，白皙的颈子总忍不住让人想亲上一口，就连鸿雁这样的女人也看得有些呆了，却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此一个出色美人。

    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杀人的污蔑，精神上蒙受的打击，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的荒废，不是一两句道歉，和一些金钱赔偿就能弥补得了的。

    “啊！”鸿雁失声叫了起来：“他为何要如此做法？”

    公主虽难嫁，对宵小之流而言，依然是无价之宝，做不成皇亲国戚的南靖元便要分外失落一些。

    然，事情总非想象得那样简单。

    鸿雁愕然，云霓看着她，却再不言语。

    “那是为何？”

    云霓笑着站起，走出百花楼，影姿绰约：“妹妹，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你便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云霓柔声道：“只是缺个支持你的人罢了。”

    云霓笑道：“费力把他的朋友抓回去之后，对着那些曾经判他刑的人说：看，这就是你们在二十年前说我杀死过的人，现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你们的面前。然后，他突然拔出一把刀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将那个朋友杀掉了。”

    “那南无忌他？”

    如今，论到鸿雁震撼与思索了。

    费力用尽毕生的精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充其量不过是让那些认为他杀了人的流言制造者产生些许愧意，且在几天之后就会烟消云散，依然故我，并乐于制造新的流言。

    惟其成全了他们的错误判断，真真正正杀死了这个人，才能让他们嗅到自己手上因冤枉别人而染有的血腥味，才会一生一世的后悔与自疚。而从今日起，费力便再没有被冤枉的感觉，他可以认为他那二十年的判刑是罪有应得的，心中再无憾事。

    原来坊间的流言是可以如此可怕的，不会因为你做了某件事便罢手停休，事实上只要你活在这个世上，并为人所瞩目，那就免不得会有流言蜚语。

    那一刻，鸿雁在房外，正听见林跃爽朗的笑声，看到他拍手唤人的动作！

    ……

    南靖元的心头立时一片火热：“却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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