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夜无人睡眠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人全部属于止水降卒，浅水清的身边，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风军人都没有。

    他会告诉他们，依附强者，与弱肉强食一样，是生物世界的发展链条中极其重要的一环，那不是一个错误，仅仅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所有的唾骂，指责，都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

    手臂上的痛依然清晰，若那苦涩的回忆，时有时无地提醒着浅水清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

    浅水清张了张口，他本想说你不用跪，我没怀疑你什么，但是想想还是收了声，只是和颜悦色道：“你觉得那个冷弃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确听不懂浅水清在说什么，但是那一刻，他却明白了一件事。

    看他那小心劲，就连倒杯水都在惟恐浅水清误会自己。两只手将杯子托起，身体离得远远的，惟恐浅水清有所疑虑。

    这个世界不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还得尽人事，听天命，和命运的安排狠狠地赌上一把，看看老天到底如何待自己。

    在房间之外，多达200名战士将城守府守成了一片铁桶，任何人若想进去，都得先经过他们的允许。

    浅水清常说赌不是好事，久赌必输。可是他同时也认为，到了必须该赌的时候，就必须坚决决绝地赌上一把。

    但他同样承认，在对抗强横势力面前，表现出一种无畏的风采，更有一种令人向往的英雄气节。

    他浅水清能震慑四方，以小小佑字营就让天下人害怕，让皇帝欣赏，不是靠他的德与才，而是靠他的狠与杀。所以他可以中毒，可以受伤，却绝不能倒下，不能让人们看出他有丝毫软弱。

    无论是对抗还是征服，都是人类世界特有的一种体现。人类因对抗而进步，因对抗而自相残杀。

    所以，他终究只是道：“在我的家乡，曾经有过千百年的屈辱史。无数次为外敌所攻陷，一次次的被人打进国门。所有的英雄，都是因防御外敌而成名，却几乎找不到几个打出国门的英雄。曾经有位皇帝，有过一统六国的伟大功勋，结果后人的评价，却是残暴凶厉。曾经有位草原之王，打出国门，扬威域外，却因为不是本土中人，而不为所动，甚至讥笑他粗鲁莽夫，不通文略，手段粗蛮。于是，我发现原来所有的能为国家开疆辟土的伟人，原来归根结底，都是一些残暴狠毒凶辣狡诈之人。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却相信，或许惟有这种人，才拥有杀出一片新世界的气魄与能力。”

    可是他最终没说。

    说到这，浅水清突然笑了。他笑道：“这种用利害关系和历史必然进程来解释一切的说法，有时候很难让人接受。但事实却是，它是最真实，最正确的……我知道你们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未必会接受，不过没关系。因为以后，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那名叫清心的士兵，连忙恭敬地倒了杯水为浅水清奉上。

    那毒如丝如线般缠入他的内脏，缠缠绵绵，就象个爱人，纵然挥慧刀，却斩不断万缕情丝。

    夜，深了。

    他的士兵崇拜他，他就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清心的心一跳。

    床头前，十名战士紧紧站成一排。

    “我很庆幸，我来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给了我可以纵横来去的基础。所以，我甘做屠夫。这世上总有人要做屠夫的不是吗？就象是止水已经注定的命运。这个国家已经注定会亡，不是亡在天风人的手中，就是亡在民变百姓的手中。”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永不要现懦弱于手下面前，是不二法则，否则纵你曾有天大本事，一旦露出软弱来，也会对你离心离德。

    今夜，无人能眠。

    那个冷弃，想必准备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吧？就连所挑选的毒药都是极阴狠毒辣的。如今他身体虚弱得可怕，连动都不能动。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或许该庆幸才对。

    身体靠在软垫上，浅水清懒洋洋地吩咐一个值守士兵。

    否则，不用等石容海过来，铁风旗就已经完蛋！

    最后一个离开的清心，在轻轻关上房门时，深深地看了浅水清一眼。

    表面上看来，他已经清醒，似乎已无大碍，但他自己心里知道，那射影之毒，的确是难缠得厉害。

    方虎站在房顶之上，身后跟着的是夜莺。

    这说法客气了，哪里是复发，根本就是未停下来嘛。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件他们希望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

    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却无法就这样离开。

    浅水清却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啊，一个英雄，却不能为我所用。一个国家在即将灭亡前，总是会随之诞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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