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屠城令（3）

，要说罪该万死，那是半点不错。”

    除非一个国家已经完全丧失了民心，否则一个抱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民族所拥有的能量是巨大而可怕的。

    民心，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天平的重要砝码。

    在刚刚进城的时候，太多民众不知逃逸，他们一相情愿地以为，所谓的血色线香只是一个警告，并不具备真正的效力。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血香意味着什么。他们以为做个表面的顺民，就可以安全。于是，他们成为最初的被屠杀对象，并成为天风军宣告屠城的最佳证明。

    因此，当入侵者进入一个国家时，无论他进来的是二十万人，还是二万人，又或是二百万人，在人数上，都注定了是属于劣势的一方。

    脚下的血水，汇流成河，无数的尸体依然躺倒在血泊中。

    碧空晴笑了：“还好，浅将军损的，是对手的国利，而非己国之利。”

    别人屠城，是一种个人行为的集体展现，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而进行的掠夺式屠城。佑字营却并非如此。

    ……

    当碧空晴说：“此地城主软弱无能，贪婪怕死”时，浅水清就会在上面插一面蓝旗。

    深入敌境，攻打敌国，表明上听起来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但实际操作时的困难之大，其实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当屠杀进行到一定程度时，这种急剧恶化并泛滥的情绪会影响整支军队，并将他们推进嗜血的疯狂之中。

    浅水清看着地图，身旁是碧空晴恭敬站立。

    定州城守府。

    他们也不是为了财富和女人而屠城，因为他们即使在屠城时，也依然保持着严密的军列。

    很快地，整张止水地图上，已经查满了红蓝黄各色小旗。

    浅水清的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手里拿着一些小旗，每说一处地名，碧空晴就会随之说出当地的情况和民风民情，大致的守备力量以及城主何人，何等作风等等，然后浅水清就会在地图相应的位置上插上一面小旗。

    浅水清一楞，反问碧空晴：“我看上去很象佞臣吗？”

    历史上，从未有一个将军，每战必屠城。

    但是佑字营的屠城，却显然不同。

    别说这样他赢不了这场战争，就算是他赢了，换来的也只是千里荒芜，万里凄凉。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他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而在这里，决定这一切的，就是民心所向。

    当碧空晴说到某城某地城主中庸平碌时，浅水清就又会在上面插一面黄旗。

    半天攻陷定州，血屠全城，相信要不了多久，浅水清的名字将再次传彻大陆。不过与他曾经的战功相比，这次人们所传言的，将会是他的歹毒与狠辣。

    浅水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攻守双方来说，争夺民心，历来是国家战争中重要的一步棋。进攻方常常会示好于民众，争取获得当地百姓的支持，从而减轻将来执政与现阶段驻守的压力。

    当一些当地民众为了保卫自己的财富奋起反抗时，激烈的冲突因此而急剧加大，民众会反抗，士兵则会杀人以警慑并逐渐形成屠杀。

    他们绘制一幅美好未来的蓝图给士兵们看。在这张图卷中，有数不尽的财富，有吃不完的牛马，有玩不尽的女人。

    随着一路的延伸，脚下的尸体渐渐稀少，更多的百姓已经在躲避和抗拒中找到了逃亡的路线，匆匆离开。

    惊风展又怎能不怒？

    当洪天启跟着无双他们的步伐进入定州城时，这座城市静寂得仿佛已经死去百年。

    为了鼓励士兵奋勇作战，将军们最爱使用的招数就是画大饼充饥。

    惊风展也在愤怒，不是为了死去的人，而是为了后续战事所可能面临到的困难。

    可是即便如此，只要进攻方不做出更大程度的威胁，只要不让当地民众感受到这种死亡的可怕，还是会有许多民众对敌方的攻占采取默认的态度。

    前者打不下来，至少还有撤退和保存实力的机会，后者一旦失败，轻则损兵折将，重则甚至会被敌人反攻倒算，毁家灭国。

    所以，屠城令最早的意义，是洗城。也就是洗劫全城。

    他意识到，或许在接下来的进攻计划中，一切将再不象南无伤所想象的那样进行。

    尤其是在铁血镇只有两万人的情况下，这种有限支持的重要性就更加明显。

    这是有史以来，最奇怪的屠城，将每一寸土地当成战场，继续战斗，直到这片城市成为死地，再无一个敌国民众。

    ……

    那个时候，浅水清却悠悠想到，如果某天，真要他在自己国家和个人利益之间做个选择，他会选择哪个呢？

    “国主无能，奸佞当道，虽有忠臣，却不堪大用。中梁砥柱既以不堪，瓦片再强，也只能落地而碎。”碧空晴冷冷回答。

    难道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屠戮天下苍生，真得就成为你现在的追求了吗？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早有了属于自己的计划，而并非单纯的为了反对而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