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屠城令（3）

    碧空晴立刻道：“佞臣者，损国利以肥一己之私，与能力长相无关。”

    大部分的尸体，都是来自敌方的，有些是士兵的，但更多是普通民众的。

    而对浅水清来说，这样奇怪的屠城，仅仅只是开始。

    这种默认态度，是进攻方有利于统治的重要砝码，是他们能在这个国家长期扎根下去的重要基础。

    于是，屠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那么将军你呢？你认为你是忠臣还是佞臣呢？”

    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他们整齐，有序，高效，如犁耕地，要将定州城的每一块土地犁上一遍。

    定州城并不难打，但是浅水清却以屠城为己任，每到一处，必点血香祭大旗，凡不降者一律格杀。

    士兵们用生命去战斗并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后取来的城市，成为最好的买单对象。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在屠城，而是在继续战斗。他们不夺财富，不抢女人，继续将定州城内当成战场在战斗。

    他们牺牲被占领目标的利益，以换取士兵的忠诚与勇敢。

    他不在乎止水死多少人，可他在乎自己的进攻计划因此而被彻底搁浅。

    在看到浅水清之前，他无法得到答案。

    那个时候，碧空晴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明知道不适合问，却还是止不住地溜出嘴边：

    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家园，也抛弃了对天风军的美好幻想，抛弃了一切家业，只为了能求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惊风展的心中突然一懔。

    他肆无忌惮地杀人，肆无忌惮地激怒止水民众。

    当碧空晴说：“此地民风悍勇，城主死忠于国”时，浅水清会在地图上插一面红旗。

    浅水清在用他特有的方式来宣告：血香祭大旗，是用人命来祭的，那三支血色线香，并不只是玩笑而已。

    任何一支强大的军队，在进入了敌对国的领土上之后，有一个优势是绝对不存在的，那就是人数优势。

    在此期间，浅水清打开三门，允许当地民众逃逸，佑字营一律不加阻拦。但凡留于城内者，无论人畜，皆杀无赦。

    因为从一开始，浅水清在那场军事会议上，就对南无伤的军事进攻计划，抱有一种不屑的态度。

    但是民众们天生的对外来侵略者的反抗情绪，却注定了防守方在这方面拥有更大的优势。

    浅水清的命令下得很清晰：进入城中，将每一个非己方人员都当成敌作战士兵对待，以步兵方阵为主体，阵列前进，不可分散，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浅水清微微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叹息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还是靠近佞臣更多一些吧。至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考虑的。”

    可是偏偏，浅水清却把这一切都破坏了。

    佑字营的屠城，果然与别人是有很多不同的。

    他自然知道浅水清与南无伤之间的矛盾，所以在那场军事会议上，南无伤并不征求浅水清的意见，他也不需要征求。而浅水清的不屑不支持在他看来也只是一种无奈的对抗而已。

    没有当地民众的支持，两万天风军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打败止水的。

    “对侵略者来说，忠臣可没有奸臣好啊。忠臣，常常会给我们制造麻烦，而奸臣，却只会帮助我们。象抱飞雪那样的死忠之臣，还是少点的好。”浅水清悠悠道，他的目光依然专注于地图上。

    因此，对进攻方来说，争取民心，失败更加正常。

    相比某个深沟高垒的天险巨城，全民皆兵的卫国战争，更让对手害怕，更让对手面临巨大的失败风险。

    身为先锋官的浅水清，正在将一切引导向他自己的轨道……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轨道。

    看着地图上彩旗飘飘，浅水清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真正能为止水效死的，其实并不是很多。”

    聪明的将官不会逆势阻挡，只会顺势引导，少数将军甚至会借此机会强化军队的嗜血情绪，进一步增强己方战士的攻击欲望。

    古往今来，所谓屠城，其真实意义其实是洗城的一个延伸。

    然而对老百姓来说，有限的财富，粮食，甚至女人和孩子，几乎是他们生存的全部意义。失去了这些，生命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或许，那正是浅水清努力想做的。

    他们并不是为了泄愤而屠城，定州的守军在熊族武士的强力打击下如摧枯拉朽般破碎，根本就没有造成佑字营多大的伤亡。

    也因此，入侵者从来都是打精英战术，依靠高质量的战斗水准，控制城市，以点制面，以少敌多。而拉拢百姓，示惠于民，和屠城一样，也都是惯常做法。

    还是你的内心之中……另有打算？

    这样的事情，不敢说绝后，至少也是空前了。

    想到这，惊风展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洪天启看着眼前这死寂的城市，一时间有些迷惘。

    然后，他笑了起来，他很认真地对碧空晴说：“我这样的人，要说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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