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内应（2）

    “拓拔将军，拓拔将军。”他昏昏欲睡中，耳旁听到呼唤声。那声音带着无比的喜悦。

    狗子谨慎地看看四周，向身边的几名天风军士眨眨眼睛，于是，那几名战士同时谨慎地站起来，向外方观望，小心防备。而与拓拔开山同一牢房的天风军士，竟然也同时向周边拥挤，有意识地回避起了他们的谈话。

    “浅水清，是你害死了我义父！”那一刻，拓拔开山怒气上涌，恨不能一拳砸死浅水清。

    所以，这笔买卖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其中，也包括了昨日景深门之战的几名铁风旗战士。他们受了伤，躺倒在死人堆里。他们的战友没能把他们救出来，反到是止水人把他们带进了城中。

    飞雪，你终于还是不舍得离我而去吗？

    他是否可到达了牢狱之中，顺利见到了拓拔开山？

    看起来，狗子竟早和众人打好了招呼。

    ……

    他们大部分是在两个月中的攻城战里强攻上城头时被抓的。

    几名止水守卫听到这叫喊，只是冷哼一声，又走了回去。

    所以，抱飞雪也不得不尽量多抓活虏，以换回自己的士兵。

    天风军素来爱惜战士。

    浅水清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荒地上，看着绵绵连营。

    很多时候，浅水清会和她讨论战事。夜莺虽然少历沙场，但是兵书读过不少，人也伶俐，每每可以帮他解开心中的情结缠绕。

    见鬼，浅水清早就对他有所暗示，难怪这镯子如此合手，能配上自己那粗大的手腕。

    听着那一个个令她匪夷所思的计划，夜莺经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为何脑子里总有这许多妙想天开的奇谋妙计。他对胜利的执着，又是来自怎样的一股力量？

    “银锯可切开围栏亦可杀人。半木而锯，拳击而断，则众俘皆可脱困。将军悉城内诸事，余者可自决。12日午时动手，混乱敌军，火焚全城。定武门为首攻目标，我方夺门，你方接应。此信看完后即毁。”

    拓拔开山冷冷道：“我们身在牢里，你们或许可以被换回去，抱飞雪却无论如何不会将我放回去的。我就算肯跟你，又能如何。”

    牢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思索，悲痛，沉寂，与冷静之后，拓拔开山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势。

    字条空间无多，浅水清用词尽量简洁，不过拓拔开山还是一下就看懂了。

    而且他若是拒绝，只会降低己方士兵的士气。

    ……

    拓拔开山愕然，狗子却又道：“将军要我告诉你，其实当日你回到京远城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拓拔将军，恐怕你的家人已经不在了。这就是为什么抱总领不会放过你的原因。”

    狗子？

    待到打开，才发现原来那铁球是用一种细长的银丝细锯缠绕而成。这种细锯虽然锋利，但却极易磨损，因此镯子里几乎塞满了这种银色锯齿球。

    他不由摇头苦笑，自己魂牵梦萦地想要回到止水，最终却还是和天风在一起。而且……是这样一个凄惨的格局。

    每一个被俘虏的战士，都是最英勇，最顽强的战士。

    拓拔开山打开纸条，上面写道：

    大牢里，有大约六百名天风战俘。

    他们有用俘虏换俘虏的习惯。

    浅水清只盼他别有什么事才好。

    而他的任务，就是找到拓拔开山，说一些浅水清叮嘱过的话。

    又或者在被俘的途中，就已被敌人一刀杀掉？

    他一把将纸条吞进了肚中。

    夜，凄凉，带着些许的悲伤。

    拓拔开山沉默了。

    眼看着他们离开，狗子才继续压低声音道：“将军说，他不想瞒你。他要我告诉你，是他散布的流言，说你反叛了止水。他是想断你归心。奈何你死忠止水，不肯降他。止水人不会放过你，所以也不会放你的家人。你的回来，令他们手足无措。”

    他一时有些迷惑不知所已。

    早已给我？自己何尝接受过浅水清赠送的东西？

    狗子却冷笑道：“你要这样想，也未始不可。但是我家将军告诉我，我进了这牢狱之后，就是止水人的阶下之囚。如果我受不住敌人的苦打折磨，大可以投降了事。浅将军绝不会逼迫每一个他辖下的士兵不可投降，更不会逼迫手下士卒做那慷慨就义之举。他说，军人为国作战，便是尽了本分。被俘之后，有权为谋生计而降敌。所以，我建议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浅将军心狠，还是你家总领手辣。别忘了，浅将军可没逼着他们杀人。”

    对守牢士卒来说，动辄打骂俘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小心打死一个，也不过是少换一个自己人回来。

    狗子低声道：“是入我天风军，还是继续做止水兵。”

    对守城方来说，以一抵三的格局，就意味着自己的每一个士兵，都要发挥出对方三名战士的价值。

    好久，她低声说：“飞雪回来了，情绪不是很高。你去安慰安慰它吧。”

    “若是这样，我就是真正在利用他了。拓拔开山人虽豪勇，却从来不傻。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对他玩弄阴谋伎俩的人。我待他以诚，反能感动于他。否则要是他自己猜出真相，他必会恨我，则所有承诺便会自动废除。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是拓拔开山，不是别人。若是换了是别人，我定会尝试先利用，再杀掉，以除后患。”

    夜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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