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正迷惑间,只听城头之上,碧空晴厉声狂喝:“止水叛将拓拔开山,负我皇恩,反叛故国,是为国贼。今竟还胆敢妄图为天风内应,诈归夺城,实在是可耻可恨。来人,立刻给我把他拿下!”
京远城外围并没有拦城大河,且京远城本身也不是只有一道大门,而是整整五道。
微点了点头,碧空晴道:“打开城门,放他进来。”
这是近年来中等规模战事里,所记录的伤亡最少的战斗,已经进入零伤亡的概念。
门开。
这支部队,不上战场的日子里,士兵的生活都比将军还舒服。
带着些微凉意的秋风,吹在两骑奔驰的骏马上,迎出一片晴朗天空。
拓拔开山呆呆地看着那铁镯子,黢黑无奇,却不知是什么。
护门墙是与护城河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防御手段。
这一声喊,声震京远城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彻底击晕了拓拔开山。
“天下妙计,岂有次次都成的道理。拓拔开山为人奸诈,他假意降我,最终却诈我欺敌,逃回京远城。我心恼怒,却只能徒呼奈何。我丢失敌方大将,负荆请罪那是免不了的,杀头却是未必。军部充其量也就是罚点俸禄,责我戴罪立功吧。”浅水清笑嘻嘻地回答:“我初回北门关,就送重礼予各旗重将,他们拿了好处,想来也不会非要置我于死地的。”
浅水清策马在前,拓拔开山孤身在后。
两队止水战士迈着刚健的脚步从里面轰轰而出,一队又一队士兵骤现城头。
而这个英雄和历代所有英雄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任何将领都关爱他的士兵。
拓拔开山长叹一声:“浅水清,你是我见过的最捉摸不定的人。你虽有熊族武士,却藏而不露,如今整个暴风军团现在都不知道熊族武士的存在,可见你对其何等看重,将来战场之上,怕是准备要给抱总领一个意外。这样重要的事,你竟然会相信我能保密,你可知,我要做到知而不说,那有多么困难?”
淡淡的一句话,拓拔开山心中却是无比动容。
作为止水最后的防线,京远城的布防措施在抱飞雪的领导已经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每一寸土地。
拓拔开山怔怔地望着浅水清:“你就这么放我走了?就不怕军部诸将置你的罪?”
碧空晴冷冷一笑,身边一个小校低声道:“附近没有藏兵,拓拔开山不可能是来赚门的。”
拓拔开山,这个名字就如浅水清的名字在天风军般响亮。
“过了前面那片坡,就进入京远城的控制范围了。”浅水清迎着风大叫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余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它是止水面向天风的一个进攻指挥中枢,它的进攻意义,更大于防守意义。
甚至还有传言,说拓拔开山已经叛国投敌,成为浅水清手下的一员干将。
他总是能将一切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
浅水清一脸郑重地拿出一个铁镯子,交到拓拔开山的手中:“差点忘了把这个交给你。”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浅水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口中喃喃:拓拔开山,祝你一路走好。
单是城门一处,就建有护门墙,瓮城等多道防御体系。
或许下辈子,我能做你的手下吧。他想。
在建城之初,京远城并非是用来最后防线的用处。
“那我要是没有暗中助你,你该怎么办?”
赫赫战功,宽厚待下,这两点奠定了浅水清在军中的地位。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雪色战甲的将军在城头现身,望向拓拔开山的眼神幽幽,如狼般闪动着诡异邪戾的苍茫。
浅水清知道:对于烈狂焰来说,再没有什么礼物比京远城更有意义。
回到北门关的第二天。
终于能回家了。
正是碧空晴。
整个暴风军团,唯一没收到浅水清礼物的,或许就是烈狂焰了。
佑字营的伙食,可以说是史上最好的伙食;佑字营的军饷,十倍于其他部队;佑字营的战绩,未上战场,就已有了赫赫威名。
……
叹息中,却听到后面浅水清喊:“拓拔将军,请等一等!”
沿着那条运兵道一路向前,要不了多久,就来到了京远城下。
“这个铁镯子,是我以前游历各国时见到的。它是纯铁打造,分量却是极轻。我见它做得好玩,就把它买了下来。这段时间里,我和拓拔将军相处了两个月,彼此间也算是有了些感情。既然离别在即,也该送些礼物给将军。若是送些金银财宝,那是小看了将军的为人,就把这镯子送给将军,做个纪念吧。”
城头的众士兵迷惑,守关的将领也有不解。有那伶俐的,立刻前往通知值守大将。
京远城战场上。
那个时候,南无伤颇有种要状告浅水清贪赃枉法的冲动,但是考虑到这份贿赂遍及全军,甚至连皇帝都拿了好处,吃到嘴软,终于只能压下这口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