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清立刻回应道:“锥形阵攻击虽利,但是阵形过于呆板,缺乏变化。骑兵需要空间方能发挥高速优势,我若以挤压战术相对应,充分发挥熊族武士身体强健之能效,只怕二叔的这把尖锥也未必能撕开缺口吧?”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熊族武士这个变量,就象是一股巨大的杂音彻底冲垮了本属于云风寒的表演时间。
良久,云风寒终于哭罢。
挥一挥手,数十名战士押着匪首们离去,场中,只剩下云风寒。
说起来,这是云风寒与浅水清的第一次见面,这之前,他只见过关于这个人的画像。
没错,步兵追骑兵,永远是追不上的。但是把后背留给敌人,是一件相当危险的工作。倘若没有殿后部队的掩护,所有人集体后撤,那么在这个撤退过程中,敌方对己方造成的伤亡将是异乎寻常的大。
说着,他回头看向陆子山:“子山,我死后,你负责把我的尸体送还大哥。告诉他,我云风寒没能杀死浅水清,有负大哥重托。不过浅水清这个小子,我看他不错。或许以后真能超越无伤也说不定。我临死前最后的建议是:暂勿对浅水清下手,且看他将来能有何成就。”
他有些惊讶,惊讶浅水清得罪南无伤竟然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军人,永远都最爱唱军歌。当他唱到“四万里江山如画,尽归我土。三万里河东入海,服我所化”时,却突然号啕痛哭起来。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哭。
陆子山沉默点头。
“那你该如何对云霓交代?”
“佑字营浅水清,向二叔问好。”他淡淡地说,带出长空中漫漫风烟,飘向云风寒的身周。
所谓大将之风,想来也就不过如此。如此年轻,就有这般谈笑用兵的举止风范,将来确是必成大器。
身处绝境,匪首们固然惊慌失措,云风寒反而镇静了下来。
云风寒看着浅水清镇定自若,指挥淡定有度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感慨。
他一生为将,跟随自己的大哥征战沙场,名气虽不响,战斗经验却极丰富。浅水清名气虽大,他却认为以自己数十年的沙场经验,绝不会敌不过这不过一个刚刚窜起的小小武将。
数百名骑兵同时从铁甲阵中冲了出来,他们奔喝呼啸着杀向敌人,速度之快,之猛,之烈,是马匪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长叹一声:“江山代有人才。我本以为年轻一辈里,除了无伤和岚儿外,再无人可超他们,没想到现在又出了个浅水清。这一仗,我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然而,战场之上,岂是你说退就能退的?
或许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吧,云风寒突然放声高歌起来。
他们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就象是好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畅所欲言,无所不谈。
每一个指挥家,都想让乐曲跟着自己的节拍去走,变音,是演奏中最不可接受的一环。
他淡漠地笑,细语轻言随风而过:“二叔希望我如何处理?”
浅水清跳下飞雪,向云风寒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一刻,云风寒傲然说道:“浅水清,你虽然打败了我,我却很是不服。可恨这帮马匪全是乌合之众,根本就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否则我只要用一千骑兵,以锥形阵使用凿穿战术,你的那些熊族武士,未必就能挡我归路。”
云风寒霍然回身,正是浅水清,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
云风寒抬头仰望那片苍天,心中凄楚,却哈哈长笑几声,随手将腰中长剑拔出。
他自承失败,显然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成片成片的马匪在转身,后撤的过程中倒了下去。
云风寒摘去了面纱,这刻要这东西再也无用。面纱之下,是一张清削修长的瘦脸。
浅水清只是一笑:“南督惯用借刀杀人之计。当初衡长顺这把刀他没用好,现在就找天下云家来出头。只是我没想到,二叔的手段如此狠辣,竟想将整个佑字营也一起灭掉。”
方虎堵在边道上,四周是熊族武士的疯狂围剿。失去了斗志的马匪如一群没头苍蝇到处乱转,白白化成他人刀下亡魂。
红土岗上的杀声,渐渐停歇了。
云风寒明白了:“很好。浅水清,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你够狠,够辣,够果决。”
……。
云风寒呆了一呆,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闭嘴!”云风寒愤怒大吼:“此仗败局已定,唯一的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别把所有家底都输掉。敌熊族武士虽强大,奈何是近战步兵。步兵永远也不可能追上骑兵。立刻命令全军后撤,脱离战斗,同时留下一支五百人的队伍,牵制住敌军!”
或许是因为是因为云霓的关系吧,下意识里,云风寒丝毫没有身为败军之将的觉悟。
云风寒微微呆滞了一下。
云风寒这刻和浅水清把酒对饮却刚刚进入高潮。
一张小几拿了出来,上面摆放着酒菜。士兵们纷纷退下,惟有沐血站在他身后,望着云风寒的双眼,喷薄出强烈的火焰怒潮。
数百名战士,诡异无比地在后方归路上出现,切断马匪最后归路的同时,也将林中的指挥地围困成了一片狭小的空间。
他看着云风寒,这个沙场的对头,云霓的叔叔,那股莫名的惆怅席卷心头。
不知何时,他身边的声音低了下去,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时不时地会有士兵向浅水清报告战事进展,浅水清总是随意几句话就把命令吩咐了下去,一切调度均是信手拈来,却是胸有成足,智珠在握。
“无需交代。”
如此风度,如此神采,难怪小霓要对他倾心了。
惋惜这样一个人才,却不能见容于云家,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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