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申家子弟,他们在训斥与鞭打中学习做事,谁学得最快,谁就可以少挨揍。
申元也算得上是申家的老人了,长年跟随申楚才,对申家忠心耿耿。
他们这刻显然也被这钱打动了。
吃过饭,大队又要开拔了。
浅水清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够明白了。
大军行走了一段时间后,申家子弟大都已经疲惫不堪,他们连站都站不动了。
但是新兵和老兵引发的那场争论,那番长官的教训言辞,他们还看在眼里,听在心中。
对于申奇来说,今天一天的遭遇,差不多是他一生经历中的不幸的总和。
“苏大哥,你看。”那新兵跑到苏云的身边,把银子拿了过来。
“没错,因为你有这个权利。你和你在新兵营里的那些兄弟,论资历,是不如第三卫的那些老兵。可是那几个,却连你们都不如。你们好歹也在新兵营里呆过,而他们……却连刀枪都不会拿。所以,在他们面前,你就是个老兵。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想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安排他们。”
后方数骑快马风驰电掣的赶了上来。
于是苏云来了,带着一批新兵。
“没问题?”
长官的命令,是不可以随意违背的,哪怕那是错的。
风送来了他和苏云的对话。
几名新兵象押解犯人一样把申奇申童他们带过去,交代他们要注意的事项,然后用轻蔑的眼神看他们,用冷嘲热讽的口气笑话他们,一如那些老兵对待他们一样。
一名新兵看那传话的老兵在传过话后竟然直接就离开了,心里有了底,嘿嘿一笑说:“凭什么啊?将军说了,但凡是兵,就得做事。老兵们卖命,新兵们就得卖苦力。你们家少爷,再怎么尊贵,到了这佑字营,也得按规矩办事。干不好,就得挨揍!!!”
领头的,是申家的长随申元。
这一切,在他眼里,便仿如一场噩梦一般。
他的父亲疼他,母亲爱他,家人照顾他遵从他,但有所求,必有所应。他是家中长子,将来注定是要继承家业的。他自己也争气,幼熟诗书,少知礼仪,申楚才对他爱若珍宝,常说申氏一门,惟吾子独秀。
眼看着这些孩子被士兵们督促干活,挨打受罪,那一刻,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家伙心都快碎了。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不太公平。那么,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做了。”
而这件事,即使是在后世看来,也仍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它是如此的空前绝后,即使其后的数百年里,都从未有人再能重复浅水清做过的一切。而浅水清本人,也因此再度名扬观澜大陆。
新兵们学得很快,他们开始理解什么叫令到必行;开始明白当长官们下了命令之后,你所要做的不是抱怨,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完成任务。
他今年才二十岁,正是花季少年。他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是含着金汤勺来到这个世界。
他是看着申奇申童长大的,这两个孩子,他对他们有时候比对自己孩子还亲。
“将军的意思是我可以安排他们做事吗?”
老兵们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谁也不说话,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的无视,为新兵们更加增添了几分骂人甚至于打人的勇气。
而现在,他却得学着怎样去杀人了。
那新兵看着手里的银子,一时间有些愕然,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兄弟。
然后,他看到浅水清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苏云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在浅水清的带领下引发的动荡全国的大事,就在这几锭小小的银子的引发下,而逐渐铺展开来了。
苏云一呆:“申家的人给的?”
“由现在起,你们几个,负责我们那几车的粮食运输。”一个新兵指着他们叫喊。
于是,他们很轻松的把所有的工作弄得一塌糊涂。
“一群少爷,总要有人给他们点教训,他们才能成长起来。”浅水清淡淡道。
“恩,苏大哥,这钱……咱们能拿吗?”
苏云扭头看身后,几名老兵的眼神落在那银子上,只是淡淡轻扫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蔑视的冷笑,然后就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