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鏖兵（1）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响，击破这片宁静的天空，回荡在九宵云外，黑线逐渐显现在世人的面前，于是，人们看到的是一片宏大到令人震撼的场景。

    冲锋营！

    他们在距离城前的百米之外停下自己的脚步，虎视城头，大口地喘气，仿佛一只只饿极的狼，空气开始弥漫出诡异的肃杀气氛。

    这一点，令范进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最先发起攻击的，是军中上百辆重型投石车。

    在北门关外城墙之后还建有更高一层的内城墙和瓮城，以及用于保护弓箭手的女墙，高大的指挥塔楼和射击塔楼。

    他们有的手拿铁铲，有的则持着用于钻凿的鸦嘴鏙，还有人推动足以掘毁城基、洞开城门、摧塌城楼、攻破城防的大型攻城槌，开始冒着死亡的威胁冲到城墙下，利用远程部队制造的相对空白地带，对着那片保护城基的矮墙进行土工作业。

    利箭如死神的尖啸，鸣转着冲向天际，击破苍天，焚化万物，化成死亡的黑潮扑向城头。

    巨大的城墙之前还特别修筑矮墙，洒满铁蒺藜，制造种种陷阱用以保护城基，以防备敌人用冲车等攻城器械对城墙发起伤害性的冲击。

    多少年来，天风人在这座城前积留的尸骨，足以填满这座城市。

    成片成片的箭雨落在城头上，将那片无人的空白带又扩大了几分，与此同时，第一批攻城队终于出动了。

    他们是最强悍的士兵，坚忍，耐苦，悍不畏死。

    而在内城的一座高塔之上，北门镇守范进忠正举起“千里眼”，仔细地眺望着眼前的敌军。

    在一辆辆投石车被对方砸得粉碎成为一个个破木架子之后，立刻有大批的弓箭手上前，向着天空发出手中的愤怒之箭。

    警钟响起。

    放下千里眼，范进忠喃喃道：“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同样也没有人和。兵家作战，仓促而攻是为大忌，天风军又怎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误？鸿北冥，是你已经骄傲到可以欺我北门关无人了？还是你另有打算？”

    箭的威力虽小，但是带来的伤害却更大。

    ……

    除了擂石，滚木，弓弩，投石机等守城常备武器，这里还有止水人为守城而发明使用的黑油。

    为了抵御天风人的进攻，城墙前的树木被砍伐一空，而左侧的虎头岭至北门关一带，更是被削成了一片光秃秃的山壁。

    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天风军都会对止水人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试图打通前往止水的道路。

    每一年，大家都会拿出新的战术，第二年又彼此破解对方的战术。

    北门关的城墙上，几名骑马的将军也先后出现。他们策动战马在城头飞奔，大声呼号，下达着各种命令，鼓舞士气，同时小心地窥伺着正在前来的天风军，看看对手到底要搞什么鬼。

    然而今天，北门关迎来的将是它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重大考验。

    士气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假如可以用分值来计算的话，那么100分的士气和80分的士气，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只要不跌到及格线以下，那么士兵一样会勇敢作战，一样会舍死拼搏。

    城头的士兵被这一刻敌人的巨大气势震得有些发呆，直到一名反应迅速的士兵终于扯着嗓子狂喊起来：“敌人进攻了！！！”

    顶着箭雨出击的第一批攻城队，并非攀城的士兵，而是一支奇特的工兵队伍。

    天风军的投石车几乎都是朝着一个部位进行狠砸猛攻，因此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几乎将城头的某个位置砸出了一个绝对空白区域。而止水军的投石车则以四面开花之势在对手军中蔓延。

    上百块重逾千斤的大石在同一时间流星般飞向空中，在划出一道道震撼人心的抛物曲线后，以雷霆之势狠狠地砸向北门关的城头。

    但是今天，事情开始改变了。

    一切如各自预料的方向去发展，范进忠甚至可以看到天风军最终完成拆除矮墙大军齐攻，却又在己狙击将士的奋战下伤亡累累的场面。

    在观澜大陆，每一年的雨季之后，东部地区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好天气。

    就象鸿北冥知道对手的下一步会如何应对一样，范进忠对眼前的一切同样熟悉了解。

    在此之外，还有就是那些巨大的重型投石机了。

    天风军在雨季到来之前提前发动了攻击，而非雨季之后。

    三千冲锋营战士组成了攻城第一线部队，长矛指天，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辉，慑人心魂，动人神智，乱其士气。

    “看来是求功心切。”一名将军在侧首回答。

    ……

    按照往常的惯例，每一次攻打之前，天风军都会派出士兵对着城门喊话，建议对方投降，打击对方士气，同时鼓舞大家奋勇作战。

    警钟就是集结号，北门关守军在第一时间拿起武器，穿上盔甲，按以前演练好的安排，纷纷跑上自己的岗位。

    假如浅水请在这里，他当然知道这种黑油就是后世自己的世界被称为黑色黄金的石油，但是今天，在止水，黑油被用来做为最有效的防御武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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