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曙光

    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个噩梦，而南门关已化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老将军奋力舞剑，继续狂喊。

    然而走出大帐，他看到的是一个血腥疯舞的狂乱之夜。

    六千官兵啊！

    天色微亮，曙光下，断壁残垣处处，六千止水守军或俘或降，尚在战斗的，已经寥寥无几，此时，老将军才发现原来攻击他们的敌人，竟只有大约一千还不到。

    这条神经线一旦崩溃，面临的就是指挥失灵，协调不利等一连串的复杂局面，最糟糕者，甚至会出现大场面的混乱和自相残杀。

    荆忠守冷笑：“你是谁？”

    “原来是虎豹营的人……”荆忠守慨然长笑，泪眼渐花：“今夜一战，虎豹营奇兵天降，以一千士兵灭我南门关守军六千之众，虽是虚张声势，却吓得我军胆寒，不战自溃。虎豹营战功彪炳，天下将无人不知。而我荆忠守则从此成为止水罪人，天下之耻。”

    “敌袭！全体迎战，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他声嘶力竭的狂喊。那几乎是出自他本能的反应。

    在被止水高层派到南门关之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都将在这里安养终老。

    没有武器，没有盔甲，在莫名而来的敌人严谨而有效的进攻组织下，被杀得血流成河。

    浅水清的声音却依然镇定：“肯定是无双把事办砸了。”

    扫视了身周一圈，看着大家望着自己的询问眼神，浅水清双臂一挥，大吼道：“兄弟们，大家听我说！”

    也有少数止水战士试图组织反抗，挽狂澜于既倒，面临的却是浅水清亲自率领的二百战士的突击。

    夜色下，狂乱的士兵奔走呼喊，造就一片血腥弥漫的天空。南门关的守军被天风人撕裂成破帛碎片，甚至连有效的阵型也无法组织起来。

    “如今夜袭不利，为敌人发觉，偷袭一事已成梦幻泡影，但是正面决战，我天风军人何时怕过他们止水弱旅？！”

    “混蛋！怎么会这样！”方虎暴怒大吼。

    钢刀锋利的寒光在一个瞬间便寒透了他的心。

    “虎豹营浅水清，见过将军。”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立刻回头杀向城门，从丁字岭突围，回到孤星城。这或许可以让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但是等待我们的，必将是严厉的军法惩处。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绝不退缩。眼前，就是敌人的营地，警报初起，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大家一起杀过去，杀他们一个尸横遍野，彻底占领此关！你们说，你们选择哪条路？！”

    今天，久违的警报声严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进入南门关，多年未逢战事，又多新兵的守军立刻一片大乱。

    没人理他……

    雷火大喊道：“我们奇兵天降，敌人士气必丧，趁此时机，干掉他们。盖世奇功唾手可得！”

    无人理会，看向他的，只是一双双冰冷如雪，凶狠如狼的狂暴眼神。

    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止水军，无论在训练，战斗意志还有兵员素质上都差了天风人太多太多。

    然而，对所有人来说，这样的抵抗，就象遭遇强|奸的妇女在最后时刻的扑打，软弱无力，难以回天……

    士气，永远是战场上不可忽略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方虎高举战刀：“大家跟我上！目标前方营地，所有敌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浅水清长叹一声，后退了几步，沉声道：“是条汉子，雷火，成全他。”

    天风战士们老于沙场，经验丰富。他们冲进营地，并不急于寻找和砍杀对方的士兵，而是由两侧迅速向营地包抄过去。

    所有天风战士同声怒喝：“杀！！！”

    迷惘着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披上盔甲，拿起武器，夜色苍茫中，大批凶狠的天风战士已经挥舞着闪亮的钢刀凶狠的杀了过来。

    黑夜，为天风人带来最好的掩护。

    警钟的尖啸若苍龙狂吟，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带来的不仅仅是止水战士的惊慌失措，同时也有自己人的震惊。

    天空中升腾出血色的粉尘星雾，弥漫苍桑。

    止水军士气尽丧，再无任何战斗的意志。

    长刀指天，浅水清狂呼：“杀！”

    “虎豹营第三卫，卫校大人浅水清。”一名战士高声回答。

    千名铁卫呼啸如奔腾的洪流，沿着城关一路漫卷狂涌。

    这种抵抗并不强烈，并且分散于营地各处各自为战。

    包围圈如一条绵延的巨蟒，将整个宿营地向内施加压力，挤压，不断的挤压。

    尾随其后的战士同时狂啸怒吼起来，舞出一片铁甲狂潮，若滔滔洪流般卷向敌人。

    ……

    他们象一支钢刀，对着敌人的心脏狠狠插去。

    荆忠守的呼喊，无法令他的战士奋起抵抗，天风军的悍勇却几乎杀破了止水人的肝胆。

    通往止水境内的三道大门，已被缓缓开启了那最重要的一扇……

    到处都是奔跑走呼号的士兵。

    在那声降者不杀之后，止水人的抵抗比大家想象得要孱弱得多，以至于疯狂的天风士兵象冲进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一般，凶猛的挥起手中的屠刀，肆意开怀的屠戮着敌人的生命。而在那不远处的尽头，一名老将仍自奋力呼喊，收拢残兵，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假如把一支军队比成是一个人，那么领袖是大脑，士气就是传达命令与作战意志的神经线。

    无数明晃晃的战刀成为这条蟒蛇身上锋利的钢片，将一切试图重出包卷的士兵碾死，碾碎。

    而对手，其实才不到一千人。

    从人群中走出来，浅水清道：“大人过谦了，止水军长期避战，士气不振，积弱已久，我军施以奇袭，辅以诡道，胜利也是份属应当。荆大人尽忠职守，死战不退，甚至能在最后时刻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下官深感佩服。我看将军也是一员将才，不如投降我军，也好免得一死。”

    天风人，竟然真得已经进入了南门关！

    天风人的攻击凶猛凌厉，战士们悍不畏死，而止水兵此刻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大家再想进入南门关只怕比登天还难。干吧，沐少，不能再犹豫了！”方虎方豹也同声大叫。

    浅水清沉声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止水军已被惊动，火攻之计再不可行。”

    浅水清他们的呼喊，最大限度的将恐惧植入敌人的心中。

    所有尚在抵抗的士兵，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遭到敌人的惨烈攻击，血色狂潮里，士气尽丧，人们奔号呼救。

    ……

    战事结束之前，天风军竟然遭遇了最后的也是最顽强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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