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死神的狞笑,第三卫的战士在这暗夜中展开了疯狂的屠戮。
说到这,赵二宝奇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南门关天险可是号称飞鸟难渡的。”
方虎立刻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城外丁字岭上,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军装,未必就不能贴近身去。问题是关内有三座警报钟,共计十二人看护。如果不能同时干掉他们,警钟一响,宿营地的士兵立刻就会有反应。他们从起床到拿起武器参加战斗,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可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占领城门,就别想把战马带进城。”
心在动摇,一时间,有几分迷惘充斥心头。
“笑话,我军以少敌众,竟然还要派出士兵去看守俘虏?你吃错药了吗?”说这话的是方虎。
夜色浓黑如墨,乌云遮挡住了如练月光,也遮挡住了那一道道从天而降的身影。
这一把,赌对了!
“西侧两名士兵已经干掉,没有引起惊动。”雷火瓮声瓮气的出现在浅水清的身边。
沐血慨然说道:“近十年来,天风人多次攻打北门关,却从未有过一次对南门关用兵。这便致使南门关的守军自以为天险是可依赖的。却不知,象这样的地方,若找不到突破口到也罢了,一旦找到进入的门径,则自此门户大开,城池失守。多年来未闻战事的南门关守军,虽然军纪依然严明,但是内心的松懈却不是军纪可以维持的。他们守在城头,看上去尽忠职守,其实心神早已魂飞天外。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一支部队从天而降,从他们的后方杀过来……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浅水清继续笑,仿佛那死神的狰狞,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汉子,是止水国最杰出的战士。不过我相信,六千士兵里,总有那为了生存而放弃理想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说,你就可以活。让别人来说,那你就死。”
浅水清沉吟了一会:“无双,你的连珠箭有把握同时解决三座钟楼上的十二名守卫吗?”
眼看着所有的人都反对自己的意见,无双一阵手足冰冷。浅水清冷绝的声音随风飘来:“无双,战争是不讲感情的。倘若是在别的地方我捉到了他,必定会饶他不死,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手软。你的箭术很好,心却太弱……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权当是一次磨练。”
布片取出的一刻,那士兵突然仰天大吼,却发现声音只是在喉间徘徊着,总也绕不出去。
……
浅水清示意无双拿开他口中的布片。
这座战堡自建立以来就始终发挥着驻守止水,抵御天风人的巨大作用。
“能告诉我南门关兵力分布状况大致情况吗?”
“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南门关的城头上现在还醒着的士兵竟然只有四十个!甚至连暗哨都未放一个!”
“今年多大了?”
刀尖闪烁着锋利的寒芒,逼出慑人的杀气,方虎阴狠的声音冷酷若冰山:“小子,想糊弄爷们么?”
雷火也道:“兹事体大,一旦提前暴露,我军必陷入苦战之中。为了卫里兄弟的性命,此人非杀不可。”
黑衣下的身影与这片墨色天空完美的融合成一幅和谐的画面,若幽魂般飘荡向沉睡中的城关要隘。
惊恐的眼神流露出生命的不甘,赵二宝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和他和颜悦色闲话家常的人竟然冷冰冰的吐出了那一句“杀!”的字眼。
浅水清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俘虏还是我是俘虏?该我问你问题才是。”
方虎方豹嘿嘿笑了起来,就连沐血的眼中,也暴射出烈日的光耀。
浅水清长叹一声,刀光掠出一片血红的灿烂,一名高大魁梧的士兵喉间血线炸现,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
而如今,在付出了四十一条人命之后,他们终于成功进入了南门关内。
他微笑:“我不希望再去找几个俘虏,想活就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声音要小。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刀很快,快到可以在你真正发出喊声之前就阻止你。”
“赵二宝,我告诉你吧,我们来,就是为了夺关的。其实我抓不抓你,问不问你,都不那么重要。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在南门关之内了。我天风军的战力,你也应该听说过,正面对抗,你们止水士兵从没赢过。所以,我下面要问你的问题,你回不回答,都无法改变南门关注定了的命运。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少死一些人。”
而今天,浅水清要把它变成一片血洗之地。
他奋力的扭曲着身体,试图将自己从层层束缚中解放出来,却总也做不到。口中含着破布,咽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
“赵……赵二宝。”他颤抖着回答。
看着最后一名士兵,略带些书生的文弱气,那是浅水清特别留下的。
“那感情好!沐少,就这么干吧!”方豹兴奋地低吼。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这么说吧。我问问题,你们回答。回答让我满意,那么你们就可以活。不满意,就得死。好吗?”
浅水清抽回长刀,看着这第三具尸体叹息:“我知道你在撒谎,而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在北门关多次遭受天风人重兵攻打的时候,它起到屯兵,藏粮,救援以及奇兵突袭的作用。
无双有些迷惑,拿弓的手第一次出现微微的颤抖。
浅水清挥挥手:“让他说话。”
雷火也点头道:“有了战马,以一千骑兵对六千步卒弱旅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骤然受袭,士气必降,就算是以一对六,我们也大有胜算。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马带进来。”
他在怒骂吗?或是在求饶?
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浅校,我知道你是为大家好,可是这个人杀不杀真得是没什么关系啊。你若是怕他叫喊,大可以派两名士兵看守他,待到战事结束再放他。”
方豹皱起了眉头:“实在不行就不用马。兵法有云,凡于夜间袭城者,以擒其敌首,断其归路,阻敌通讯,虏其士兵,打破城门,引援入城为六大要务。咱们现在没有援军,所以不如放弃城门,直捣黄龙擒其敌首,使敌人不战自乱。”
转眼间,两名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道快得只留下残影的光亮闪过,一名止水战士的颈脖立刻喷薄出大量的血泉。浅水清麻利地捂住对方的嘴,轻轻将其放倒在地。
“18岁。”
一样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臂,为什么他们就能创造这许多战场上的辉煌,打得止水多年无法出关一步呢?
没有暗哨?
赵二宝连忙道:“城门守卫120人,分成三班轮流值夜。绝大多数人现在都在军营里睡觉。”
他们在空中跌宕,如风筝般飘落,却没人喊叫……
它就象是一只包裹着重重厚甲的铁拳,总在需要的时候对着敌人来上一记凶狠的摆拳。
无双摇了摇头:“天色太黑,视线不佳,而且南门关位于两峰之间,山风多变,准头不好把握。连珠箭讲的是出箭快捷,适宜在混战中使用,在劲风之夜同时干掉十二个守卫,我没那么大本事。”
对死亡的恐惧逐渐笼罩了两个俘虏的心头。
那些在登崖中不慎跌下去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好样的。
挥一挥手,众人向着即定的目标出发。此地,只留了无双和赵二宝两人。
眼眸中的冰霜凛冽升起,浅水清的声音清幽冷寒:“留下此人有害无益,杀!”
自从参军之后,这是赵二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天风士兵。
耳畔是一声低沉的怒吼,那是一个少年在不甘的叫嚣:“不可以!浅校,你说过你会饶他不死的!”
无双的心中一寒,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了兵,入了伍,就再容不得那许多侠行义气存在胸间。
无双的心中一动,缓缓道:“好,你若有遗言,就讲给我听,我若能为你做到,就一定为你做到。”
夜色下,血花灿烂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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