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蛇将碧空晴,低声私语。他凝立远方,倾听杀戮,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自己一方倾斜,嘴角边倾泻出得意的微笑和狰狞的血色。
无边的暗夜里,那一朵火云如沙漠中盛放的鲜花,鲜艳夺目,它一路披靡,高速重向飞雪卫的铁骑之中。车上的火势越烧越猛,整辆马车化成一团浓烈的火球,狂暴粗野,划出暗夜中漫长的火线,燃烧四方……
一个又一个骑兵就那样倏然出现,他们阴沉狠毒,用黑黢黢的武器在空中划出无数诡异的弧线,刺向对手的胸膛。
屠戮,便在这无边的迷暗中,悄无声息地展开……
“或许……让你的仆人过来吧。他们可以带你走,现在就走。”浅水清说。然后他跳下马车。
“云彩遮住月亮的时机……我们完全失去对他们视线的把握的时机……进入到最佳冲锋距离的时机……”
“这个位置太挤,容不下两个人。”浅水清冷酷的脸上出现了讥诮的笑容。
碧空晴既狠且毒。当他发现护粮队里多出三千士兵时,固然是大吃一惊,可从行军步伐,神情仪态中他立刻便看出这是三千初上战场的士兵,其战斗力有限。于是野心便再度膨胀,试图继续完成任务,同时以最小的代价去取得更大的成果。
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四千战士的生命,终不及马车内那姑娘的盈盈一笑,纵然不知她是何许人,想来,总与王室脱不了干系。
他微一抬手,星目乍现寒光,那是一种濒死的决绝!
一切就象发生在黑暗中的两个高手在过招,谁也看不见对方,却总能猜测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血花在黑暗中悄悄地绽放,不再夺目,却依然动人。生命的流逝因此而变得寂静和悄然,直到那一刻,一骑战将赫然出现在车队的上方,夹带着凛冽的寒风从车上跳过,挥舞出浓烈惨白的刀芒,卷开了一名长戈兵的咽喉。
借着车顶夜明珠的微弱光亮,浅水清看了看眼前绝美的容颜,突然间笑了起来:“如果我们败了,只怕也很难保住你了。”
几名骑兵呆呆地向头上望去。
箭雨依旧在不停地穿梭,尾随着火龙的方向追击着飞雪骑兵。一个又一个士兵在追逐中倒下。
天空中,一片云彩翩跹而过,将温柔的月光托起,象一只情人的手,舒缓而浪漫。
八匹骏马挡不住他凌空而起的飞跃,火光中的人影飘忽,如幽灵浮空,枪尖掠过一点寒芒,直取浅水清的咽喉。
有个士兵高叫起来。
车队中的点点火光逐渐逝去,随着风传来的,是几个老兵们的喝骂:“不想做活靶子的话就快把火全灭了。一群不长进的菜鸟!”
他甚至不输于戚天佑。
“光!我们需要光!”一名新兵狂喊。
“是浅水清!那家伙从车子里出来了。”方虎大吼:“戚少,不能放箭啊,会射中那小子的。”
浅水清微闭双眼,竖耳倾听。
黑夜,血腥之舞漫卷风云。
惨叫声开始接二连三的响起,阵地上开始出现慌乱,沐血面临的,是指挥失灵的局面。
黑色迷雾里,沐血的声音依然成熟稳重:“弓箭手,覆盖式射击,距离一百五十米。放!……距离一百米,放!……覆盖射击,距离五十米……放!”
火光中,白袍惊现。
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会在乎的,是吗?”她的声音轻柔如天上的云彩。
戚天佑却只是叹息了一声:这个好兵,就快死了。不是死在飞雪卫的铁蹄之下,就是死在军部的命令之中。
三千飞雪卫带来的死亡之潮席卷了整片粮队营地。
“跟随那辆着火的马车,它向哪里跑,你们就往哪里射!”那是戚天佑的声音。
而在这个时候,谁先点火,就等于先把自己暴露于对手的视线之中。
浅水清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已经鲜红得似要滴血,灼|热的空气开始席卷他的后背,头发已经弯曲,八匹骏马不断疯狂嘶号着,加速脚步,欲图摆脱身后那无边烈焰即将到来的吞噬。它们的速度,越发快如闪电。
“马车上有人!”有人大叫。
一道道血线开始交错彪溅,编织成夜色下的红色血瀑。
“大人!快看!”
暗夜中的那点亮白是属于碧空晴的,倔强的嘴唇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低沉的声线尖细如蛇嘶:“准备……进攻。”
“你要去送死?”
新兵们已经开始学会如何不被恐惧所击倒,可他们现在又要学习如何在迷茫中找到方向。
战士们的呼吸开始加重,有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三千铁甲精骑形成了一条硕大的黑色旋流,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一步步逼近着护粮队。
夜战,是检验士兵质素的一个重要标准。在分不清方向,搞不清敌我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准确的找准自己的位置,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战斗力,对士兵们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考验。
……
弓弦声奏起了死亡的交响乐,远方的暗处传来沉闷的低吼声和战马倒地声。
所有的优势因为一个小子而被尽情的破坏。碧空晴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带着勃勃的杀机,蛇矛卷起漫天杀意,向着浅水清席卷而来。
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至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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