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苏醒

    宋云雅和曾车旭点点头：“您好。”

    陈琴又埋怨儿子：“你要是听我的话，怎么会出这种事！”

    这下好，其他姑娘都扑了过来，而且都没有谦让的意思，但也还不至于推搡，都挤在刘步阳面前放声大哭。

    “高兴，我好高兴！”宋云雅紧紧贴住刘步阳。

    众人一惊，都来看，发现刘步阳脸上的汗几乎是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往外冒。

    廖永广说：“飞机上吃了的，你别管。”

    刘步阳抬起脖子，视线和房间里每个关心自己的人接触，在无数的期盼中，他先掉下了两行眼泪。

    陈琴差点晕过去：“阳阳，你吓死妈了。”然后不客气的和儿媳妇们抢地盘，抱住了儿子大哭。刘震东的眼睛也终于湿了。

    四个姑娘差点疯了。廖姗火急火燎的：“先别说了，让他休息。”

    刘步阳另一只手摸摸曾车旭的手：“雅雅，你瘦了。”

    可刘步阳突然一傻：“我是……我是谁？”

    韩淑雯摇头：“我帮忙。”没想那么多。

    姑娘小心的提着东西进病房时已经是七点多，刚从高氧舱里出来的刘步阳脸色会好一点，可再一次失望的陈琴难免又哭。

    谭淑华长长的叹气，对陈琴说：“大概情况我们都听廖姗说了……犯太岁，挺过这关就好了，别太担心。”

    亲戚们以前都说刘安和刘步阳一娘的亲姐弟，真没说错。看看刘安现在的样子，患难见真情啊。

    可姑娘们并没听刘步阳说起过有个感情不错的堂姐，所以没有和刘安交流的欲望。

    “一个人够了。”宋云雅伸手扶了下韩淑雯的胳膊。

    两点多，陈琴被刘震东拉去休息了，留下四个姑娘和刘安。

    宋云雅奇怪：“怎么试？”医生一直在尝试呢。

    都依依不舍的。

    医生用身体压住刘步阳上身，想检查一下他的瞳孔。可是刘步阳胸膛一挺，就把他掀一边去了。刘震东用尽了力气却无法让儿子的腿安分下来，他都懵了，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没一会，廖姗就告辞去机场接父母了。一家人见面后，廖永广关心了一下刘步阳的情况，谭淑华则心疼女儿的憔悴，也有很多要问要打听的。

    两人才外面说话，石晓慧有点担心：“听我妈说，他妈态度不好。”

    宋云雅点点头：“三年多。”

    早上八点，宋云雅她们回家休息，廖姗留了下来，说等会直接去机场接父母。

    两人互相问好，廖姗回忆：“我们见过的，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中。”

    突然，刘步阳的左脚快速的一曲，然后又用力一蹬。医生是一阵惊喜，可是家属和女朋友们却被那痉挛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

    医生也出汗了，大声说：“别打扰我！”

    刘安说：“那你们认识的时候他刚大一，廖姗早些。”

    刘震南老婆的视线在四个姑娘身上移动，很失水准的无法出言安慰，简直有点坐立不安了。

    廖姗摇摇头：“就住酒店……我想试试，看他的身体还有反应没？”眼神在征求宋云雅的同意。

    陈琴好像谁都不愿意搭理。刘震东问：“姗姗，你们吃饭没？”

    刘安伤心的警觉：“那些关系能随便认？人都没醒！”

    宋云雅着急：“快躺着……先换身衣服。”

    谭淑华这时候变卦了：“哦，就白跟他这么多年？你不要别人还感谢你了？”

    廖姗喊：“空调关了！”

    十一点赶回家，不吃饭了，宋云雅也不洗衣服了，都说好好睡一觉，要精神饱满的给刘萝卜过这个生日。

    陈琴突然起劲了，大哭着号：“儿呀，妈愿用命换你……”

    唱完后，还是韩淑雯带头说：“生日快乐，我爱你。”然后又张口哇哇：“萝卜，你快点醒，我生日要到了！”

    刘安点点头：“十来年了……”

    曾车旭哭：“我礼物都没来得及买。”

    刘步阳看看四个姑娘，视线最后却是落在了母亲身上，终于张口叫道：“妈，爸……”

    宋云雅和廖姗低头垂泪。

    刘安两步跨到病床前，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弟，我来了，姐来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说要好好工作，要孝顺父母吗……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这么不小心……”亲眼看到后，刘安才知道这个打击比之前体会的要大得多，温柔的轻说轻哭着就在床边跪了下去。

    刘震东还是当好人：“姗姗，我们也不怪你们，唯心的说，这是命……你们未来路还长，该上班上学的，也别耽误久了。”

    白颖扶搂住了哭得站不稳的女儿，慌张的摸她的后背。

    陈琴微微别着头流泪，刘震东没什么反应，刘安似乎动容。

    宋云雅不想讨论这么无聊的话题：“人都这样了……”

    韩淑雯哇哇：“明天就是他生日了……我好想和他说话。”

    就在那针头要刺进皮肤里的时候，刘步阳的双眼猛然睁开了，伴随着的是一声把整栋楼都吓了一跳的叫喊：“啊……”嘴巴张得老大的，扯得脸红脖子粗。

    唱了两遍，一共八句，最后四个姑娘的声音完全乱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被烛光映照得闪闪发光。

    廖姗哭：“我只要他的人……”

    白颖问女儿：“那边房子怎么办……我带人过去收拾下。”

    宋云雅大哭中吼：“你是刘步阳啊，你是萝卜，是我们男朋友！”

    刘震东介绍：“姗姗，这是刘步阳的姐姐，叫刘安。”问刘安：“廖姗，听你弟说过没？”

    刘震东帮姑娘们搬桌子，移到病床前，让刘步阳能近距离感受女朋友们的心意。

    曾车旭说：“刚入校时我和他一个专业。”

    “记忆紊乱？”医生嘀咕。

    谭淑华好像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就安慰女儿：“他刘步阳那么大本事，出不了事。”

    “你好了？你好了！”

    陈琴看了看姑娘们，自个也抹眼泪。刘安也被肉麻得泪光闪闪的。白颖和管琳就当沉痛的旁观者。刘震东垂头捂脸，长长的叹气。

    韩淑雯连连点头：“好，订最好的。”

    姑娘们一排站着，等宋云雅把蜡烛都点燃后，韩淑雯带头开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四个姑娘合力帮刘步阳把生日蜡烛都吹灭了。正要切蛋糕的时候，宋云雅突然过去摸了摸刘步阳的额头，惊慌失措：“怎么这么多汗？！”

    刘震东抱住了老婆，宋云雅也难得的靠在管琳身上，廖姗和曾车旭就手牵手了。不过基本都是无意识的。

    “四天了，你睡四天了，我眼睛都哭干了。”陈琴帮忙回答。

    廖姗仰天哇哇两声后，举起的手差点就朝刘步阳拍了下去。四个姑娘都小心又急切的趴在刘步阳身上发泄起来，太需要发泄了。

    姑娘们就报了自己的名字，还是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刘步阳身上。

    ……

    餐厅里在放歌，不知道是什么盗版CD，一首闹腾的结束后，又来了个《舍不得》。

    宋云雅说：“我是工作的时候认识他的，以前在安全部门。”

    刘安站起来，看了几位姑娘好一会后才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刘步阳的堂姐，我叫刘安。”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陈琴跪下去了。

    “叔叔阿姨好。”韩淑雯现在也甜美不起来。

    有个电灯泡在，姑娘们也不好诉衷肠，就给刘步阳戴上耳机听音乐。沉默了好一会后，刘安先说话：“刘步阳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吧？”

    曾车旭也站起来，对韩淑雯说：“走吧。”

    到酒店开了房间后，廖永广和女儿谈话：“看也看了，我和你妈明天就回去……我们尊重你和刘步阳之间的情义，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们不拦你。我还是希望刘步阳能早点好起来，可到底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要是不行了，姗姗，你也别太伤心，以后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要放下包袱。你记住我的话，要走就要走得漂漂亮亮干净利落，能还给他们家的东西都还回去，更不要去争什么。”

    好吧，廖姗的眼泪也掉下来。

    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刘步阳了，廖姗的泪腺异常强大起来。不过她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去卫生间接了些热水后回来，用毛巾擦着刘步阳的脸，诉说：“老公，我好想你，你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过话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

    石晓慧用视线指指房间里，问：“她们没怪你吧……不说不说，不说了！”她也心疼宋云雅，然后怒气冲冲的：“他不是说话算数吗？肯定会醒！求你别哭了！”

    廖姗领着父母进病房时已经一点多，还是那些人在。刘震东介绍：“廖姗的父母……这是我大哥一家。”

    宋云雅叫廖姗睡会，因为等中午的时候她还要去机场接父母。廖姗趟了一下，没睡着就起来了。还是看着刘步阳的脸期盼着的感觉稍微好过点吧？

    半夜，韩淑雯在石晓慧带来的行军床上趟了两个小时后就再不肯睡了，一点也不怕美容杀手。

    廖姗出来了，泪痕未干的眼睛失望的看着三个姑娘们：“进来吧，擦完了。”

    “……下身。”廖姗还是看着宋云雅，不但没脸红，反而更悲伤。

    刘震东表示感谢。

    韩淑雯抱住母亲哭乐：“妈妈，萝卜好了，萝卜好了……我好高兴！”

    白颖和管琳下午四点前后脚到的医院，刘震东还是没脸介绍多方亲家互相认识，廖姗也放弃了这个打算，好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没去询问对方。

    廖永广有些责怪的看妻子，他一早就叮嘱说要照顾女儿的情绪，可谭淑华好像巴不得刘步阳死了算了。

    姑娘们也开始。

    廖永广硬着头皮说：“都这样了，还管那些干什么，先去看看再说。”

    陈琴着急：“我你认识吧？阳阳，你别吓我。”

    宋云雅点点头。曾车旭说：“我也是，她们都是安华的。”

    “现在呢？”刘安心急了。

    真是煞风景啊，可姑娘们也不介意了，七手八脚的扶男朋友。

    除了刘震东两口子，再就是刘安，白颖，韩银乾，管琳。刘震南两口子说在这里占地方，回酒店了。

    医生也慌乱了，命令：“快帮忙，按住他。”同时叫人拿镇静剂之类的东西来，真没想到植物人也能用上这个。

    韩淑雯最着急：“萝卜，是我，是我呀……”

    “看着我！你怎么了？”

    刘步阳说：“你是我妈，他是我爸。”

    大人们回来后，韩银乾和白颖坐到近十二点才离开，白颖劝韩淑雯明天回家一趟也失败了。等刘震东和陈琴也休息了后，姑娘们就继续和刘步阳聊天，眼泪断断续续的。

    廖姗摇头。

    还好没练老子都不认，刘震东松口气。

    看着姑娘们准备的生日蛋糕，陈琴并不高兴，还觉得就是这些儿女情长把自己儿子给害惨了。我儿子这样了，你们还打扮这么漂亮！

    四个姑娘的模样很叫人心疼，可对刘步阳来说这比在那漫长的噩梦中被情亲和爱情的毁灭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多了。他抚摸着四个姑娘：“别哭了，我好了。”看看床前的生日蛋糕，问：“我睡了几天？”

    “安安……你看你弟……”陈琴又哭。

    看那样子刘步阳还生龙活虎的，一群人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四个姑娘还是选择哭，哭着哭着互相看看，短暂的咧嘴乐一下后又继续。

    “你们是董事长一手培养起来的，董事长的为人我最清楚，现在是你们报答的机会……”杨露要两位明星表忠诚。她还写了一封洋洋洒洒慷慨激昂催人泪下的邮件，准备在关键时刻发给公司的每个人。要是刘步阳看到那信肯定会高兴，自己被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刘步阳突然抬手，摸了摸韩淑雯的脸，说：“姗姗，别哭了，乖。”

    韩淑雯很懂事的擦刘步阳的眼泪：“别哭，乖，不准哭，要高兴！”

    刘安终于能说话了：“弟，看我是谁？”

    把空调关了后，廖姗揭开刘步阳山半身的被子，把胸膛和手臂都小心擦了一遍。轮到下半身时，廖姗几乎是第一次摸到那么疲软的状态，泪滴更大颗了。

    一夜过去，刘步阳的白头发变得更多，估计有十分之一了。下巴和头顶还打着布丁，面色又糟糕，姑娘们是越看越伤心。不过曾车旭率先发明使用了一个自我安慰的方法，就是爬在刘步阳胸口听他的心跳，姑娘们都喜欢用。

    “都是你弟带回家过的，你婶说的，都见过父母了……阳阳那么聪明懂事，怎么会受这种骗！”

    刘震东双手颤动的去按儿子的双脚，可是刘步阳的痉挛却越来越频繁，很快的连身体也开始抽|动起来。脖子也明显在用力，绷得老粗。

    过了一会后，陈琴开始她的：“你知不知道妈把你带到世上有多不容易，你现在就这样报答我？你连妈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