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连锁反应

    马德里城郊，一处不算荒僻的农场内。

    人潮就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冲过管卡，很快消散在法国广袤的国土上。

    一具尸体在炽热的日光照耀下散发着血腥和淡淡的臭味，尸体看起来死的时间并不长，尚未凝固的鲜血混合着因为肌肉放松而流淌出来的排泄物在周围积了一滩小小的液体洼，在靠近农场建筑的过道上，两句同样外表黝黑的尸体斜斜靠在路边的稻草垛里，而在他们倒下的方向，带着浓郁乡村特色的小楼大门则虚掩着，随着微风一开一关。

    “是的，难民，西班牙的难民，自从葡萄牙宣布中立并且对中国人开放港口之后，西班牙战区的难民就遭到野蛮驱逐，他们被迫返回家园，而黑鬼们的暴乱则让他们再次选择逃亡，您应该很清楚在陆地上，西班牙只有两个邻国，一个是葡萄牙，一个是法国，葡萄牙绝对不可能是逃难的好去处，所以他们选择了……”参谋说到这里，知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到指挥官的表情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在猛烈的扫射下，原本站满平民的空地上顿时被清空了一大片，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倒在扫射下的人和尸体，有些人呻|吟着，有些人则一动不动，鲜血逐渐在地面上汇聚，最终形成一滩滩粘稠的带着泡沫的血泥混合物。

    “我们与西班牙交接的关卡刚刚遭到难民冲击，其中有三处关卡被冲毁，数量不详的难民已经进入法国国境，通过对现场分析，怀疑难民其中夹杂有部分持有重武器的准军事人员。”指挥官思索片刻，转头看向众人说道，他的话随即引来周围众人的一阵低声议论。

    车上火焰仿佛一直化形的巨兽，在风中发出呼呼作响的声音，车前面，没人敢挑战和阻拦他，所有人都忙不迭地避让开来，人群如同利刃下的流水，瞬间被车子斩出一条通道。

    ※※※

    “……搜集所有战备帐篷和物资，在边境地区构建难民营，采购食品保证难民营的供应……”指挥官绞尽脑汁地想着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可就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桌子上那台从未响过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而这部电话响起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战争，二，是比战争还要严重的事情。

    “我们在边境地区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了十二个师，但目前状况仍然有点失控。”趁着指挥官看报告的档口，负责送达报告的参谋低声在旁边说道。

    ※※※

    枪声彻底将冲突变成了一场屠杀，对于全副武装的士兵来说，平民们手里的猎枪和手枪根本等同于挠痒痒的玩具，对于黑鬼来说或许有用，但对于已经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来说则毫无杀伤力。

    “西班牙的人口数量将会锐减，五十万全副武装的黑人意味着是五十万的准战斗人员，这股力量足以推翻西班牙境内任何政权，之后所产生的难民数量将会超过人口的三分之一，我们计算过，如果接近一千万的难民涌入法国境内，那么会对法国境内所有的行业造成毁灭性打击，而当法国崩溃后，难民潮会向北移动，逐一席卷每一个国家，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将不再是敌人，因为到时候我们的人民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到那个时候，整个欧洲将不会再有政权，剩下的只是无政府状态的欧洲。”报告者一口气说出所有的推测，而听到他的话，身边的人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下手头的工作，脸上露出惊讶和恐惧的表情。

    “长官，我们得出了一组数据，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过来看一下。”终于，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听到喊声，指挥官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而在人群后面不断涌来的车辆和行人正越聚越多，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关卡处，哪怕有一丝机会，众人都想要第一个冲过去。

    边境地区，农场主早已经消失在混杂的人群中，而在人群的边界处，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正阻挡在路障的一侧，在庞大的人群面前，路障如同风雨中的落叶摇摇欲坠，若非忌惮士兵们手里的武器，那么恐怕此刻边界的路障早已经变得碎片。

    “按照参谋部的预估，人数最终可能达到西班牙总人口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两百万人左右，当然，这还只是最乐观的估计，因为这种估算是在中国人们有继续将黑人运送到欧洲的前提下，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做，那么难民人数最终可能达到一个让人吃惊地程度。”参谋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包括预测的内容都报告给了指挥官。

    不过这样的疑问注定要随着他而淹没在永远的黑暗之中，对于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士兵来说，弄明白事情的问题远不如扣动扳机来的简单，当战友倒下的一瞬间，有人终于扣下扳机，猛烈的子弹绞杀着眼前密集的人群，此刻根本不需要瞄准，因为密集的人群让子弹根本不会落空。

    指挥官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他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否有效，不过目前看来，他唯一能期待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难民？”指挥官顺着对方所指看去，报告中间夹杂的照片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让所有人不知觉地将目光投向指挥官所在地方向，后者拿起电话，刚刚放在耳边，原本平静的神态就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愤怒，惊讶，愕然，而后是沉思，电话仅仅是接听，指挥官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结尾轻轻说了一句是，我知道了，然后就轻轻挂断了电话。

    “该死，黑人来了，他们打过来了。”喊声中，十几个燃烧瓶被仍向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在腾起大火的同时，也坐实了危机的到来。

    屠杀，一次毫无缘由的屠杀就这么突然地开始，然后又突然地结束，当人群散开一大群之后，法国士兵心理的紧张也舒缓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让所有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作为欧盟一体化的成员国，西班牙人绝非他们应该杀戮的对象，而眼前这样的结果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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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代桃僵！”两人都不会下棋，都围绕着一张棋盘胡乱摆着什么，而此刻双方正在为一个气眼不断来回争夺着。两人仿佛着了魔一样，不断把子放进那个气眼中，嘴里却聊着毫不相关的事情。

    各种数据和条件被拟定成报告输入电脑并且在大型计算机的计算下产生无数个合理和非合理的结果，结果随后被重新确认并再次修改条件。在计算机的帮助下，数据和结果在不断的修正中逐渐开始接近事实真相。

    “我已经申请了两台大型计算器作为你们的运算工具，或许我们无法应对中国人的智慧，但我们可以用其他办法弥补。”指挥官说着拍了拍手，“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立刻草拟预估报告交计算机评估和衍生计算，快快快！”

    车队，无数的车队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通往边境的公路上，各种各样的车辆，各种嘈杂的声音，将公路装点成一条看起来五彩缤纷但又破破烂烂的长龙。有些车辆为了超过其他人，甚至开下路基在旷野上奔驰，巨大的烟尘更为眼前的一幕增添了一丝纷乱。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已经模糊，恍惚中似乎是对方心满意足之后，走出房子准备离开，而他也终于找到了藏在家里的老式猎枪，之后的记忆似乎已经缺失了，可能会发生了枪战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只记得这三个人在一阵阵枪声中如同枯树桩子一般轰然倒地。

    嘈杂的人群中，几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身后，在短暂的低头用周围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两句之后，几个人再次分开，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众人周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几个装满汽油的燃烧瓶。

    “冲过去，我们要去法国。”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语调和语气听起来怪模怪样，但却不妨碍大家大家听的懂，他的话音刚落，刚刚还凝定不懂的人群骤然发动，如同迁徙的角马群蜂拥着从关卡冲了过去。

    努力喘息着酝酿了好一会，其中一人忽然抓起燃烧瓶点燃，而后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指挥官一把抓起电话放在耳边，而后，整个人脸色瞬间一变。

    接下来要作什么？农场主也不知道，他只依稀听到妻子说想去投奔法国的妻姐，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于他来说，能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这个该死的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空地因为人群的离开终于变得空旷而凄凉，除了几摊凝固的血迹以及一些断臂残肢之外，再无其他可以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事的痕迹，一阵清风吹过，卷起一片绸布扭曲着滚动向前，绸布上痕迹随风若隐若现，看起来似乎是法国的军旗，不过，谁在意呢？

    没人知道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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