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道选择题（4）

p;   随着命令的下达，部队不断在每一处路口分割着自己，很快的，随着行进路线的延伸，队伍被迅速细化成由几具，十几具装甲组成的作战单位。在殷勇的指挥电脑上，这一切就如同渗透入泥土的水滴一样，很快浸润到整座城市。

    “不知道，关卡在遭到袭击和被发现之后，中间至少有四十分钟的间隔，如果敌人的速度够快，他们可以很迅速地通过。”参谋长看着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在第一进攻区域，城市兵营处，作战小队以个拓印下外形包围在兵营周围，虽然最近的埋伏者距离兵营仍然有几百米，但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命令下达，区区几百米的距离对于装甲士兵来说，等于飞跑中跨过的一道战壕一般，毫无意义。

    对于欧盟指挥总部来说，无论如何，殷勇所造成的战局状况最低限度要被限定在罗马尼亚境内，也只有如此，才会可控。

    重重地将通行卡在刷卡机上扫了一下之后，士兵抬头看向公路尽头，影绰绰的一辆家用轿车正缓缓地向关卡行驶过来，看着轿车不断放大，士兵挥手让过关的货运卡车通过之后，放下手里的刷卡机，看向前方，对于他来说，这个边境口岸实在有点过于孤单，除了往来的卡车之外，没有一个让人觉得有意思的人，士兵满心希望，这辆轿车里能一两个漂亮的罗马尼亚姑娘。

    “这意味着什么？”国防部长看了一眼并不长的报告，转而询问道。

    “两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一辆步兵战车，包括驾驶员在内的十七名士兵……我们刚刚与他们失去联系，无人机回报，他们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指挥中心内，参谋长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国防部长，低声说道。

    “报告！阁下，刚刚获得的情报，巡查显示，在距离刚刚遭到袭击的哨卡五十公里外的另外一处哨卡遭到不明人员袭击，损失勒克莱尔主战坦克两辆，装甲车两辆，无生还者。”一名参谋急速跑到他们俩身边，低声报告道。如果是在平时，这样的损失显然根本不需要两人过问，可当牵扯到殷勇的时候，两人的表情同时变得复杂起来。

    装甲车内，仍然幸存的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操纵着遥控炮塔寻找敌人，可是，眼前的浓烟阻挡了视线，没人能在浓烟中分辨出敌人在哪里，慌乱中不知道谁开启了红外线扫描，屏幕上，一个充满热量的红色影子立刻出现在十字星的正中间，可就在他们努力分辨着前方的物体是不是那辆汽车的时候，影子忽然从屏幕上消失不见，下一秒钟，两枚被拉开的手雷忽然从头顶未关的舱盖里扔了进来。

    此刻的兵营，早已经在士兵们的攻击下，陷入一片火焰之中，在战具辅助下，单兵力量被发挥到极致，对于毫无武装的士兵来说，这些钢铁外壳武装的战争机器，根本是无敌一般的存在。依靠近战武器的袭击，战斗只持续了短短十几分钟，一个团的康斯坦察守军就在火焰中化为乌有。

    “去，当然要去，不过，不走这里。”彭铮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车子在他的驱动下，很快消失不见。

    在留恋地看了周围一眼之后，殷勇最终按下按钮，随着命令的下达，所有作战装甲代表着的信号同时散发出鲜明的闪烁。

    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殷勇的表情流露出一丝轻松，因为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一切，才是对这支孤军真正的考验。

    大门处，听到声音的哨兵奇怪地转头看了一眼，幽暗中，他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和声音匹配的物体，可就在他犹疑着转过头瞬间，黑暗中一蓬火光在眼前忽然闪过。

    “开放关卡吧，否则徒然增加损失，如果敌人想要越过边境，他们恐怕早已经做到了。”部长思索良久，抬头说道。他的话让身边的搭档先是一惊，而后明白过来，两人此刻都很清楚，常规的戒备方式对于殷勇来说，丝毫不起任何作用，而对方似乎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他们一个信息——想找到他，最好玩点新鲜的。

    爆炸如同一个指令，在之后的几秒钟里，这座相比于中国国内，最多只有一个县城大小的城市，如同节日的烟火一样，被猛烈的火光和爆炸照耀的如同白昼，原本沉浸在安详睡眠中的所有居民都一下子被拽出安逸的梦境，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看着窗外闪烁的光芒。

    彭铮三人离开不久后，例行的巡查信号重复校验着每一处关卡阵地，当指挥中心向这里发送巡查信号的之后，却发现没有人回应，在等待良久后，无人侦察机从内陆飞来，而眼前的一幕也随着无人机的拍摄被迅速传送回内陆。

    装甲显示屏上，赤红色的冲突地点渐渐变回到原本地图的颜色，这意味着，战斗已经逐渐趋向于结束，各个作战地点传来的信息也向殷勇证实了这一点，依靠夜色与周密的部署，这一次对康斯坦察的进攻，达成了一次无损伤的战果。

    枪声响起的同时，码头上停泊的十几艘货轮，如同被点燃了尾巴野牛，冲撞着脱离码头的束缚，疯狂地向外海移动，港口处，中国人的装甲部队疯狂地用火力阻止着他们的行动，但看似凶猛的火力打在巨大的货轮身上，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给我副望远镜。”士兵对同伴说道，在接到望远镜之后，他举起来看向前方。

    “我们应该怎么做？”参谋长反问道。

    “同样的手段，一次完美的袭击，绝对不是普通士兵所为的。”仔细翻看了所有发来的照片之后，部长缓缓地说道。

    “组织人员，天亮时发出占领消息，后备计划按原定程序执行。”掀开面罩的殷勇看着身边同样置身在装甲中，但面色苍白的参谋，快速说道，而后，重重地一脚踏上台阶，在将花岗岩纹饰踩掉了一大块之后，走进宽敞的电视台大厅内。

    视网膜还残留着火光过后的痕迹，但胸口已经被子弹贯穿，士兵吃惊地低头看着被打穿了防弹衣，喷涌着鲜血的胸口，不可置信地一头摔倒在地。

    幽暗的街道上，四周静谧一片，装甲部队借着黑暗悄无声息地前进着，偶尔的路灯光芒照在灰黑色的装甲外壳上竟激不起一丝反光。

    彭铮打出战术手语，队伍熟练地分成两部分，并且沿着两条道路前进，而彭铮则率领一部，继续向城市的中心接近。

    整个驾驶舱仿佛一只被点燃了的炉子，骤然间变得炽热，高速射流如同疯狂的小妖精，肆虐地在驾驶舱内横冲直闯，将所有阻拦它的物体贯穿点燃，肉体在它面前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面对冲击，毫无阻拦地被窜开一个大洞。

    “该，该死，敌袭，敌袭！”喊声终于从士兵嘴里冒了出来，他随手扔掉手里的望远镜，手忙脚乱地举起手里的武器，但前方，迎着他恐惧目光腾起的，是两团巨大的烟雾，以及在烟雾伴随下飞来的导弹。

    车外，两枚导弹准确地命中了两辆坦克所产生的爆炸，腾起的巨大烟尘一下子将整个检查站吞噬其中，烟雾缭绕下，士兵捂着自己的耳朵来回翻滚着，而在他身后，同伴被爆炸的破片波及，早已经流着鲜血挂在一边。

    城市郊外，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组成的漫长队伍行进在简陋的公路上，与地面摩擦的钢铁脚趾上，已经加挂了橡胶衬垫，这让行进的声音少了一些碰撞，多了一些仿佛轮胎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

    就在人们还在为这一切而惊讶的时候，港口方向，忽然传来密集的爆炸声和枪声，而距离港口很近的居民，也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看到了让他们惊诧的一幕。

    集体逃逸的货轮在仿佛欢送的火光中迅速脱离港口，原本庞大的身躯很快在人们的视线注视下渐渐变小。

    所有人都等待着殷勇最后的作战命令，而此刻，作为指挥者的他，却犹豫着始终没有按下手指。面对这座毫无敌意的城市，殷勇很感性地生出一丝不忍，虽然他很清楚，战火永远都只会燃烧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敌人的领土，一个是自己的领土。

    “天亮之后，把这些发出去，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士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前说道。

    遭到袭击的哨卡信息也在稍后的情报确认中被迅速传到欧盟指挥中心，而原本繁忙的欧盟指挥中心，也因此变得更加繁忙起来。

    “我，我们不是要去保加利亚吗？”看到彭铮转了方向，胖子忽然开口问道。

    手雷冒出的丝丝浓烟提醒着众人它们的脾气很不好，并且在众人手忙脚乱之前，迫不及待的引爆了自己。